第二章 伽藍境
搞定了花老爺子，花子曦心情不錯。
回到房間快速洗了個澡，邊擦頭發邊往外走，衛生間光潔的鏡麵映照出曼妙的身材。花子曦瞥了一眼，扔了毛巾，細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
少女的皮膚白皙光滑，發育極好，瑩潤的白中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在心口若隱若現，妖冶而驚豔。
花子曦曾做了很長時間的夢，又或許不是夢。
她死了，站在上帝的視角，看著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是如何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悲慘且冷汗淋漓。
細長的手指順著精致的鎖骨一路向下，滑到那朵妖豔的花蕊，漆黑的瞳孔深處湧動出森藍的霧氣，仿似地獄的入口，凜冽而煞氣森然。
指尖下的曼珠沙華紅光大盛，刹那間便將整個人吞噬。
這是一處空間。
周圍白茫茫一片，隻有身邊一個破舊古樸的巨大石碑，上書：伽藍境。石碑的背麵碑文記載了伽藍境的由來。
傳聞上古時期，神魔大戰，死傷無數。天地間生靈塗炭，萬物凋零，在這哀鴻遍野之時，有一僧人，在金光中走出，白色僧袍颯颯，眉間一點朱砂，赤足慢行，步步生蓮，所到之處，萬物重生。
僧人用了整整10年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功成之時，座下十八弟子歡呼雀躍，卻不知，那些金光便是僧人的生命之力。
僧人應天命而生，為萬物而死，這名僧人，名喚伽藍。
伽藍羽化，沒有選擇飛升，沒有選擇正果，而是化為一方天地，名為伽藍境。
伽藍境，睥睨天地，生萬物！
自那場噩夢醒來之後，依托曼珠沙華的伽藍境自動出現在了她的腦海。
噩夢與伽藍境，這兩者有什麽關聯？
白嫩的手貼著石碑上的碑文一點點劃過，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五年的時間，她進出伽藍境無數次，一無所獲。
而那些噩夢，那些逐漸記不真切的臉孔，卻日夜折磨著花子曦，令她寢食難安。
仰靠著石碑坐下，迷蒙的霧氣裏，少女的側臉蒼白沉默，再次將夢裏稀碎的片段在腦海中一一濾過，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走馬觀花的在雜亂的腦海中過場。
五年後的今天或者明天，慌亂的步伐，擁擠的人群，肅殺的白幡···
白幡？
漆黑的瞳眸猛然睜開，晦暗的波光明明滅滅，那道白幡下，是誰的臉？
夢裏昏昏沉沉，第二天一大早，花子曦就下了樓。
花老爺子正在小花圃裏澆水，花奶奶坐在院子裏，跟家裏的阿姨於媽聊天。
“奶奶。”
“小曦醒啦。”花奶奶招了招手，“小於帶了她們家自己種的李子，特別甜，一點也不酸，快來嚐嚐。”
“曦小姐，早上好！”於媽圍著圍裙，站立在花奶奶的身邊，跟花子曦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飽滿通紅的李子，一看就特別好吃。
花子曦從籃子裏拿了一個，一口咬下去，多汁甘甜，“這才是純天然嘛，大棚裏種植的那些跟這沒法比。”
“曦小姐喜歡就好。”於媽慈愛的看著花子曦，見花子曦喜歡，比自己吃還要高興。
“給顧爺爺他們也送點吧。”
就著院子裏的水桶洗了洗手，花子曦又從籃子裏順了兩個，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往外走，
“奶奶，我出去了。”
“早飯還沒吃呢。”
“不吃了，顧辰在等我。”
門外，顧辰打著哈欠，眼皮耷拉著坐在他那輛騷包高調的奔馳裏，等了有一陣子了。
“什麽事，這麽急？”
早上天沒亮，這丫頭就一陣電話轟炸，顧辰發動車子，沒精打采的咬了一口花子曦扔給他的李子，“還挺好吃，算你有點良心，去哪？”
“國防大學。”
國防大學位於平城的東南的大學城，位置略微靠近四環，大早上車流擁擠，顧辰不敢開的太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9點多鍾了。
大學城高校雲集，屬於大學生的早餐時間才剛剛開始，三五成群的學生陸續走過，高調的越野引來了陣陣側目。
“來這裏當猴子？”顧辰趴在方向盤上想要補覺，花子曦也不管外麵好奇的目光，坐在車裏，盯著國防大學的校門看了一會兒。
“你在看什麽？”
“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麽奇怪？”顧辰順著花子曦的視線，看了又看。
“隻有國防大學的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顧辰哦了一聲，“你也不是不知道國防大學的管理那都是封閉式部隊管理，沒有人很正常啊。”
“不正常，”花子曦收回視線，一根手指伸到顧辰的眼前，又引著顧辰的視線慢慢挪動，然後在一個位置定格，“看那裏。”
那是竿旗杆，飄著鮮豔的國旗。
顧辰盯著瞅了瞅，突然瞳孔一縮，見了鬼似的瞅著花子曦。
國旗沒有升到最頂頭，無論有多重要的事，升國旗一定要升完。還差那麽一點點，隻能說明遇到了緊急突發的情況，疏忽了。
“你發現了。”花子曦莞爾。
“顧叔叔最近在幹嘛？”
“他還能幹什麽，我都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聽我媽說是···”吐槽著的顧辰一頓，停了下來。
“我爸今天帶著他們出去演練了。”
顧辰咽了口唾沫，忙掏出手機，給顧正明打電話。
嘟嘟嘟——
沒人接。
顧辰又給顧夫人沈心怡打電話，“小辰啊，有什麽事？”
“媽，我爸呢？他電話打不通。”
“你爸？”沈心怡想了想，“應該在哪個山區演習吧，昨天打電話還嘟囔著學生蛋子不好操練什麽的，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媽，你先忙吧。”顧辰掛了電話，眉頭緊皺。
“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本來以為是惡作劇，所以過來看看。”
花子曦指了指封閉的校門，“演練不是什麽急事，升國旗的時間肯定是有的。”
“所以是出了什麽緊急情況。”
顧辰一點就透，可是，學校裏的學生能有什麽緊急情況呢？真有什麽重大的事，正規部隊就出動了，也用不上一群剛入校園的學生啊。
“本來今天顧叔叔將帶著國防大學的學生去13號禁區進行演習，奇怪的是，13號禁區於前天，被徹底封閉了，至今也沒有下達解封的指令。”
所謂禁區，是指普通百姓不能涉足的軍事占領區，用於各種軍事演練，而徹底封閉，是指部隊也不允許進入，通常是因為禁區中發現了無法預料的危險。
顧辰越想臉色越沉，顧正明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唯一的可能就是，顧正明不知道13號禁區被封閉了。但是這可能嗎？軍事禁區被封這麽重大的事，按理說都是要經過他的手的，他不可能不知情。
“這都是猜測，先把人找到再說別的，給顧爺爺打電話。”
涉及到正式的體製，他們這些三代們就顯得不夠看了，還得是老爺子才能力挽狂瀾。
顧辰拿起手機，撥通了顧老爺子的電話，可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顧辰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接說他懷疑他爸爸要出事了嗎？顧老爺子可能會以為他瘋了。
花子曦輕巧的從顧辰的手裏把電話抽了出來，“喂，顧爺爺，是我，子曦。”
“哦，曦丫頭啊，你回來啦。”
花顧兩家一向親近，花子曦在顧辰家裏的時間比在自家的時間還多，顧老爺子也算是看著花子曦長大的。
“顧爺爺，我剛回來，路過國防大學，聽顧辰說，顧叔叔最近在國防大學，正好給顧叔叔帶了一筐李子，就想送過去。可是不巧，顧叔叔帶著學生去演習了，說什麽13號，顧爺爺，您能不能幫忙找找顧叔叔啊。這東西放壞了，就不能吃啦。”
電話那頭的顧老爺子握著拐杖，“曦丫頭，就想著你顧叔叔了。”
花子曦笑，“哪能，您那份我早就讓人給您送過去啦。”
“鬼丫頭。”顧老爺子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你顧叔跑不了，我這就給你找。”
“好咧。”
花子曦掛了電話，“顧爺爺隻要一過問，立馬就能把顧叔叔調回來。”
顧辰點點頭，“我們先回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