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模擬訓練館
匕首指著肚子，點點沒入肌肉中，鮮血順著交合處湧了出來，巨大的疼痛衝擊著大腦，讓淩羽險些昏厥，但是背後刺骨的冰冷又讓他保持著清醒，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要用這麽冰的石椅了。
淩羽的手抖動著，時刻注意警戒線的位置，但是卻怎麽也不敢將匕首向前推動。偏過頭，郝雅已經將肚子劃開大半，大量的血液浸紅了身體，在身下的石椅上匯聚了一片。淩羽又看了看自己，傷口處還在冒血，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了，旋即牙齒一咬，雙手用力，鋒利的刀刃開始破開皮膚。
“唔！”淩羽痛苦地哼了一聲，但很快便閉緊了嘴，這麽多孩子都沒有一個人叫出來，他也絕對不能叫，不能在一群孩子麵前丟臉！刀刃確實很鋒利，但淩羽感覺自己根本沒什麽力氣，匕首推起來也十分艱難。
看著血液不斷外湧，整個肚子也是鮮紅一片，空氣中滿是血腥味，淩羽有些發惡心。教室裏隨處響起金屬碰撞聲，這是匕首落入盤中的聲音，顯然不少人已經開始縫合傷口了。淩羽越來越著急，手上竟多了幾分力道，速度也快了起來。
肚子終於破開，但是長度卻並不長，像是草率解決學習作業般的淩羽慌忙將匕首丟在盤中，用血淋淋的手拿起針線開始縫合傷口。縫合似乎已經沒有那麽疼痛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麻木了。
待最後一針穿好，打結。淩羽心中一鬆，軟綿綿地躺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肚子微脹，緊接著便是撕裂般地疼痛。淩羽痛苦地一皺眉，忙將氣都放了出來，口口地呼吸著。
郝雅疲倦地笑道：“大哥哥，第一次感覺怎麽樣？”
“太痛苦了，不如讓我死了呢。”淩羽話時心翼翼。
“沒事，習慣就好了。”
“恩。”淩羽笑著答道，然後將頭偏到另一邊，黃曉楚正看著前麵發呆。
淩羽輕聲道：“謝謝你剛才和我的話。”
“哦哦。”黃曉楚回過神，“其實第一次我也很害怕，老師就是那樣我的，今我把那句話送給了大哥哥你了。”
話間，外麵已經走進了兩個服務姐，一人在分發剪刀，一人在分發熱毛巾。這時那個年輕的老師走到黃曉楚身前，將右手輕按在他的傷口上，一抹白色的光芒籠罩著手掌，十多秒後，老師才將手撤了回去。
老師又將發光的手移到淩羽的傷口處，傷口暖暖的，還有點癢。淩羽一臉不解，他看見黃曉楚拿著熱毛巾將身上的血擦幹淨，而那傷口已經愈合了。
魂族的體質再驚人，也沒辦法讓那樣的傷口這麽快就愈合。淩羽不相信地拿起毛巾在自己肚子上擦著，傷口果然愈合了。
望著淩羽吃驚的樣子，黃曉楚笑道：“那是靈力‘速愈術’，衛生老師的副靈力就是這個，可以讓傷口快速愈合。”完，他拿起剪刀將縫合的線剪開，然後一根根地抽出。
速愈術，淩羽還是平民的時候就有耳聞，但是顯然沒想到效果這麽驚人。看著孩子們都在拆線了，淩羽也認真地低下頭，處理著傷口。
郝雅已經將衣服穿好，她又拉起淩羽的手，甜甜地笑道：“大哥哥，我們先去‘模擬訓練館’訓練一下，然後我請你吃午飯，算是歡迎新同學。”
“什麽‘模擬訓練館’？”這些名字對於淩羽來十分陌生。
黃曉楚從一側走來，道：“‘虛擬訓練館’就是通過虛擬的環境和任務進行訓練，讓你提升對靈力的控製力，領悟戰鬥技巧，我們大家經常會去練習，一個時隻要一百裏奇。”
“一時一百？”淩羽不禁一聲驚呼。
“是啊，很便宜不是嗎？”
“便宜你個頭啊！”郝雅一巴掌扇在黃曉楚的腦袋上，“大哥哥是平民家庭，家裏哪有那麽多錢啊！”
黃曉楚捂著腦袋上火辣辣的包狠瞪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淩羽，昂起頭笑道：“大哥哥，我請你。”
“不……”淩羽還沒來得及拒絕，郝雅忽然扯著他就往外走：“大哥哥，今我請你。”
黃曉楚見勢不妙，一把扯著淩羽的另一隻手叫道：“不行，大哥哥是我的。”
此時的大廳中，下到八九歲的孩子，上到十八九歲的青年，進進出出，偌大的大廳竟顯得幾分擁擠。而在一側的轉賬機旁，一男一女兩個孩爭吵著，倒是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站在一旁的淩羽不禁有些臉紅。
“好了，你們別吵了。”淩羽蹲在他倆中間，伸手將兩人拉到自己兩側。
郝雅一把抓住他的手，催道：“大哥哥，快把學員證拿出來，我轉錢給你。”
淩羽笑著拍拍她的腦袋，正準備話，身旁的黃曉楚不幹了，不停地揮動著手上的學員證叫道：“不行！我請！必須我請！”
“你請？你算老幾？”郝雅上前兩步，輕蔑地笑道。黃曉楚也上前兩步，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傲氣衝道：“我是你老大。”
“啊呸！”郝雅一口唾沫星子全噴在黃曉楚的臉上。這個胖子頓時火冒三丈，右手指著對方的鼻子，手背上靈環出現，開口罵道：“臭娘們，找死是不是！”
郝雅頓時氣的滿臉通紅，靈環頓時也亮了出來：“賤人！你敢罵我？信不信我打的你在街上裸奔！”
兩人之間火光四射，淩羽再次將兩人撥開，訓斥道：“鬥鬥嘴就算了，怎麽能罵人？看樣子，你們還準備打一架是吧！還有，我自己不是沒錢，不需要你們請客。”
看著兩個孩子都略帶著幾分委屈，默不作聲，淩羽捏捏他們的臉蛋，又拍拍他們的腦袋。其實這兩個孩子還真是很可愛的，而且……做大哥哥的感覺也挺棒的。
“現在帶我去吧，練習完之後還要吃午飯。”淩羽站起身，像之前一樣，一邊拉著郝雅，一邊拉著黃曉楚。
三人齊步走出，走進了右邊的大廈，底層的大廳與教學區幾乎是如出一轍，郝雅邊走邊介紹道：“這棟大廈叫武學區，主要就是模擬訓練館和圖書館的所在地。”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眼便看見前方的服務台，右側是沙發和玻璃矮桌，左側是一條僅有三人寬的狹窄通道，通道裏燈光明亮，可以看到有二十多米長，兩側各有三扇門。
郝雅率先跑到服務台，遞去了學員證，服務姐將學員證在機器上劃過，然後附帶著一把鑰匙還了回來。
淩羽也學著她的樣子遞過去學員證，然後接過一把鑰匙，看著鑰匙上的編碼，淩羽低吟道：“50號。”
“大哥哥，50在這裏。”郝雅站在通道口處，指著第一個房間揮手喊著。淩羽含笑地走了過去，推開門，漆黑的房間中燈光亮起，不大的房間裏隻有中間擺放著一個豪華的大皮椅。
郝雅在旁邊道：“大哥哥，你進去之後把學員證插在椅子上方的凹槽中，然後躺上去，其餘的係統會教你。”
淩羽點點頭走了進去，郝雅在外麵也順便將門關好。房間中，淩羽四處看了看，雖然是不大的一間房，但是僅有中間的椅子還是讓人感到幾分空蕩。
就這樣的環境，怎麽讓人訓練呢？
帶著疑惑，淩羽走到了椅子旁，皮椅的上方確實有個凹槽，學員證剛剛插進去，房間裏一個磁性的女聲響起：“歡迎使用。”
皮椅很軟，整個身體躺上去會感到十分舒服，燈光忽然消失，房間裏再次漆黑一片。淩羽一驚，不明白是什麽狀況，眼前一個影屏忽然出現，屏幕上有一行列表：森林、沙漠、草原……
那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請選擇戰鬥背景。”
淩羽恍然，掃了一眼後道：“沙漠。”
“請選擇個人訓練或者團隊訓練。”
“個人。”
“請選擇對手人數，等級和靈力。”
“一人，一屆初期，先靈力‘熾焱’，副靈力……額，‘馭風術’吧。”
“對手特征請選擇自主調整或係統選擇。”
“係統選擇吧。”
“設置中，請稍後。”影屏消失，整個房間又黑又靜，淩羽靜靜地躺著，想著會發生什麽情況。
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出現，淩羽忙將雙眼捂住，腳下忽然傳來踏實感。自己是躺著的，雙腳懸空，怎麽會……遮住眼睛的手緩緩拿開，淩羽驚恐地發現房間消失了，皮椅消失了，原本巴掌大的房間此時卻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金色沙漠。
淩羽正站在一個沙丘上，他彎下腰將腳下的沙抓起，揉了揉，撒開。太真實了，真實地觸感，甚至能感受到烈日暴曬下細沙的灼熱！火辣辣的太陽高高懸掛，淩羽將外套脫下，丟在一旁，但依舊汗流不止。
“太扯了吧。”淩羽感慨一聲，伸手將額上的汗水抹去，魂族的科技竟然先進到這番地步。
淩羽環視了一下周圍，這才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女孩。女孩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隻是那一雙眼睛至始至終未從淩羽的臉上移開。
“你好啊，妹妹。”淩羽揮揮手想跟她打招呼，話音剛落，女孩忽然動了。幾米的距離，女孩幾個踏步便衝了過來，那燃燒著火焰的右手掌閃電般刺出，讓淩羽根本反應不及。
一道鮮紅在他眼前灑起，淩羽僵硬的腦袋緩緩垂下，女孩的整條手臂貫穿了他的肚子，大量的血液流出，在沙地上砸出了一個血坑。
“啊！啊！啊！”淩羽痛苦地嘶吼著，多麽真實的疼痛，似乎一切都是真的。女孩一臉漠然地抽出手，淩羽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女孩的手似乎抽幹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無力的身體不爭氣地倒下了……
一雙眸子猛然睜開，眼前是一個影屏，周圍依舊是刺不破的黑暗，身下也還是軟綿綿的沙發。淩羽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並無異樣，自己回來了，自己還沒有死！
淩羽深吸了幾口氣，心髒還緊緊地揪在一起，身上也被冷汗浸濕了，原來死亡的感覺是這樣的。
“是否重新開始？”係統的聲音問道。
“是！”淩羽雙拳一緊，道。
又是一道白光閃過，淩羽又站在了之前的沙丘上，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沒了，外套也幹幹淨淨。
那女孩就站在他的前麵，兩人中間有一攤血跡，還有一件和淩羽現在身上一摸一樣的外套。
“其實我不想殺你，但是你……”淩羽話還沒完，女孩雙腿一動，再次衝了上來。女孩年紀不大，但跑起來卻是十分迅速，一個呼吸間，兩人便隻有幾步之遙。
女孩猛踏地麵，整個身體一躍而起，那燃燒的手掌直劈淩羽的腦袋。淩羽右手一擺，淡黃色靈環出現，他身體側向一邊，後退一步，冷笑道：“沒禮貌。”
見一招不中，女孩握著火焰拳頭踏前一步，淩羽再次後退，正準備反擊時，哪知後踩的腳深陷沙中，淩羽著力不穩，身子一歪，滾下沙丘。
好在沙丘並不高，幾個翻滾便停了下來，淩羽爬起身，將滿嘴的沙子吐出來。女孩也衝了下來，手掌如利劍，直刺向淩羽的脖頸。
情急之下，淩羽竟然一把抓住女孩的手，下一瞬間他才想起女孩手上燃燒的火焰，可是已經遲了，兩人的火焰手掌抓在了一起。
“啊！痛死我啦！”淩羽拚命地甩動著手，蹦蹦跳跳的，他看著自己被燒的通紅的手，猛吸涼氣，一臉心疼。女孩手上的火焰燒到了他，他手上的火焰同樣傷到了那個女孩。
女孩將右手別在身後不願拿出，不過淩羽也知道她並不好受，隨即戲虐地笑道：“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
“你該死！”女孩咬著牙，惡狠狠道。
“喲，原來你會話啊。”
“哼！”女孩再次衝了上來，揮舞著左手劈砍著。淩羽並不與之爭鋒，迅速躲閃後退，忽然，淩羽將右腳尖插入沙中，猛的高揚起。
踢起的細沙撲在了女孩臉上，絲毫沒料到這一招的女孩忙捂著眼睛連連後退，或許太過慌忙，卻跌坐在沙地上。
淩羽左手上火焰更盛，女孩不停地揉著眼睛，也看不見站在她眼前的大男生。
這隻是一個八歲大的女孩啊！淩羽看著她，忽然有些下不去手了，畢竟殺人這種變態的事情不是做就能做的。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女孩忽然揚起腦袋，一雙濕潤的大眼睛裏此時一片清明。淩羽暗歎不好，也不想再顧慮什麽，左手狠狠刺了下去。
忽然，女孩肥腫的右手一揮，一陣怪異地大風撞在淩羽的臉上，順帶著還有一些沙塵。
“該死！”淩羽大罵一聲，捂著眼睛轉身就跑，他竟然忘記這個女孩還有‘馭風術’的。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跑，隻是在眼睛能看見之前離這個女孩越遠越好。
“跑什麽，繼續玩啊。”那冰冷而又帶嘲諷的聲音就在耳邊忽然傳來，淩羽心中一顫，驚出一身冷汗，雙腿沒命地擺動著。。
“你別怪我，我隻是和你學的。”女孩的聲音似乎是貼著淩羽的耳朵出來的。真是見鬼了，跑的這麽快，怎麽和她距離變的更近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淩羽扭身，舉起手對著身後便是一記橫掃，可是卻斬到了一團空氣。緊接著，他便感到自己肚子上又是貫穿的劇烈疼痛，和剛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