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我不擅長打架
“哦，那我大概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
“不知道，但就好像是明白了一點什麽。”
徐小樓突然咧嘴笑了。
他隻是福至心靈。
剛才他所提到的那個人，正是他曾見過的最強大的人。
劍神李砡。
他曾見過對方在酒館門外一劍斬萬獸的場景，印象不可謂不深刻，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
當時李砡就曾大笑道，他那一生，隻修一個殺字。
所以，這個字，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一種法則？
如果這個字，都能是一個法則的話，那他徐小樓，為什麽不能掌握一種有別於天地至高法則之外的其它法則呢？
問題再次回到原點。
他最擅長什麽？
他這輩子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麽？
救人？
修煉醫典？
經商賺錢？
不。
這些都不是。
徐小樓咧開嘴，笑得很開心。
他隻是想起，前不久他曾在佛祖小世界內，曾做過的事情。
在那個小世界內，在那三十四年的時間裏，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修一尊佛像。
對，是修佛。
他為李玥玟修佛。
徐小樓在心中默默計算，刨去最先進去的那一年，再刨去後來十年在佛頂吸納眾生信仰的時間，他修那尊佛像，足足花了二十三年的時間。
按照塵世內正常的時間來算，徐小樓今年也不過二十三歲。
也就是說，他這輩子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最擅長的一件事情，便是修佛。
想到這，他笑了。
他終於找到了那個點。
於是，他手中的那柄龍鱗之劍，漸漸改換了模樣。
它變成了一把刀。
一把破鐵刀。
這把刀的外觀，便是和當初在佛祖小世界內的那把刻刀，一模一樣。
徐小樓舉起刀，再次看向了天空那把巨劍。
先前，龍神曾指示他，讓他去砍了那柄劍。
用什麽砍？
自然是用手中之劍。
然而，用劍砍，如何也比不上用刀砍。
更何況，他用了二十三年的刀，砍起來，會更順手一些。
……
……
夜空之上，那柄巨劍仿佛在咆哮。
咆哮，自然是因為不甘。
它在這座山上，或者說，在這片空間在這個法陣裏，已經待了無數年。
它是眾劍之首，幾乎將這座大山這座龍神軀體內的力量吸納了一半之多，已經蘊養出了劍魂。
所以，它是高傲的。
它不允許自己，成為別人的養料。
強烈的颶風吹起，無數黑色的泥土被席卷起來，煙塵彌漫，漸漸淹沒了視野。
這片空間，竟似乎喲啊比先前的黑夜還要更黑一些。
巨劍咆哮著。
之前的那些鐵劍全部屈服了，但不代表著它可以屈服。
隻見這柄巨劍憤怒而吃力地把劍身往後拉，漸漸地，就將要回到山頭。
山頭之上，突然出現一名身披盔甲的男人，或者說，從外表來看更像是一名神將。
他的麵容完美到了極點，自有雍容氣度，尋找不到任何的問題，與之相比，此刻手持破刀的徐小樓，盡管擁有洛洛那等同樣完美的身體和容貌，卻也被映襯如塵世間的乞丐。
這名神將的表情極為冷漠，眼眸裏散發著白色的光輝，俯視著山下的一切。
他是劍魂。
便是那把巨劍的劍魂。
由大山而生，由龍神的軀體而生，自有的高傲，足以讓他俯視這世間的一切。
……
……
“不過是一具神格，空有完美的外表，卻如敗絮般不堪一擊。”
徐小樓的腦海中，傳來女孩兒冷酷的聲音。
他笑問道：“是真的不堪一擊嗎？”
“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但你是龍神啊，我不是。”
“如果你怕的話，你可以現在扭頭離開，反正吸納了眾劍之魂，頂多再過半年，你一定能突破到第五境，才半年時間，我不著急。”
徐小樓沉吟片刻，看向天空那柄掙紮著已經回到山頭的那柄巨劍，然後再看了看山頭上站著的那位堪稱完美的神將。
他笑了笑，說道：“半年時間太久了，我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是著急趕緊出去換身體嗎？”
一聽到這話，徐小樓的臉色變差了起來。
沒錯，早一天達到第五境，他便早一天擺脫後背上的詛咒，就可以早一天離開邊疆外界，去找蘇青河要個說法，至少……也要讓對方趕緊把這幅身體的問題解決了。
媽媽的，當一個女人很麻煩的！
老子喜歡胸，但不喜歡自己有胸！
於是，他舉起了手中的破刀，雙腳在地麵一蹬，身體便急速朝那柄巨劍衝去。
……
……
徐小樓手持破刀，來到天上，來到了那柄巨劍的麵前。
他低下頭，看向山頭那尊神將。
“你的完美來自於這座大山，但我現在拿著的，是這座大山的主人，所以，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手中的破刀，便是龍神的逆鱗所化。
這座大山，原本就是龍神的軀體。
那尊神將，便是從龍神的軀體中蘊養而生。
故而，這句話，說得在理。隻不過雖然說的在理，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刻，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出來，就先得好像有些膽怯，像極了在跟自己打氣。
神將情緒淡漠，輕輕抬起手，那柄巨劍就自天而落，斬向了徐小樓。
雲破天暗。
徐小樓手中的破刀，突然變得古意瑩然，刀刃熱如破曉。
他舉起刀，一股無匹的刀芒從刀刃迸發而出。
徐小樓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手。
事實上，他幾乎很少和人打架。
在邊疆外界的那些年裏，他戰鬥過的，大部分是饕餮野獸。
回到塵世中，因為不想引起塵世內某些組織的關注，想做一個普通人，他更是很少和人打架。
在饒州市的某個地下停車場，出手教訓了一個膽敢設計害自己的小富二代。
在天雲市，他曾以一敵百，在某條大街上，殺死了某一個曾想要拿自己去換錢的殺手。
回到邊疆，在天馬部落曾和一個九黎族人戰鬥過……
在酒館，曾和人聯手，在劍元天罡陣的幫助下，再次和幾名九黎族人交手。
再然後，便是在佛祖的小世界內，和老僧空海對敵。
出來後，和呂清塘交手……
這些戰鬥的場景，在他心裏走馬觀花一一閃過。
他每次和人交手，下一次，對手總會換作更強大。
對手的強大，同時也代表著他的進步。
但把這些全部總結起來，他戰鬥的經驗，還是不夠豐富。
和動輒天天找人打架以解手癢的李砡相比，甚至和擁有劍俠之稱的王屏相比，他都隻能算是一個打架的外門汗。
但是，他明白一個道理。
小時候在洧水村偶爾上山打獵時，爺爺曾給他說過，遇到獸群躲不過了怎麽辦？自然是不要慌。擒賊先擒王，罵架先罵娘。搞定了領頭的那一個，剩下的，自然就土崩瓦解了。
於是，他的刀舉起了，刀芒化作滿月而出。
刀芒落向的，卻不是那柄巨劍，而是巨劍下麵的那個人。
那個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