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那個人
同樣的一句話。
同樣的三個字。
在幾年前，在洛陽城的那座府邸內，在那個洞房、那個床沿邊，楊玉環曾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隻不過，當時是壽王，此時是唐王。
隻不過，前綴從李某人，變成了李砡。
稱呼的轉變，代表著過往的割斷。
對方已經是楊貴妃。
而自己，也終於成為了李砡，成為了報家仇國恨的李砡。
……
為什麽！
那三個字，在你看來，就那般的不值錢？
那三個字，從你嘴裏說出，為何會如此的輕鬆？
你愛壽王，你愛唐王，你好像可以愛上任何人……但為何，偏偏要對我說？
我呢？
你把我放在了哪裏？
為何這事情會如此的可笑至極！
為何這事情總是發生在我的麵前！
老天啊，我李砡上輩子曾犯下什麽滔天的罪行，讓你如此折磨我！
這個時候，李砡身上的劍氣如同無數條蛟龍，肆意衝刷著眼前的一切。
支撐唐國宮殿好些年頭的梁柱，直接被切割成兩截。
無數的瓦片散落下來，還未落到李砡頭頂，便直接被劍氣攪碎成齏粉。
已經衝進大殿的士兵們就在這強烈的劍氣下，被分割成數不盡的肉塊。
鮮血橫流。
地麵如同被血洗了一般，到處都是紅色。
……
李砡終究還是舉起了手中鐵劍。
就在女子以及唐王驚恐的眼神中，劍落下。
整座宮殿，被劈成了兩半。
……
那一天，皇宮護衛幾乎死絕。
但唯獨君主和皇後沒死。
……
……
武當山。
不可知之地。
仙山之巔。
繚繞的雲霧在山巔若棉絮。
風一吹，棉絮被吹亂。
山巔的空氣有些寒冷。
寒冷到讓人難以呼吸。
武當山的不可知之地，自然就是禁地，也是一個小世界。
這個世界，便是張真人的小世界。
和當初徐小樓修佛幾十年的小世界相同。
一旦進入，若是修行境界低於世界的主人，那麽，生死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砡很強大。
他並未和這個世界的主人戰鬥過，但是他有自信，如果真的與之戰鬥，最後活下來的人，一定是自己。
在某方麵，這個男人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
因為自信，所以強大。
也可以反過來理解。
這便是他的道。
他的劍道。
……
“我一直都想不通。”
當來到山頂，來到坐在雲端垂釣的老人的麵前時，深呼吸一口寒冷的夾帶著秋風和雲霧的空氣，李砡沉聲問道：“為什麽當年的事情會如此巧合？”
一身蓑衣的張真人點燃香煙，咳嗽一聲，收起魚竿。
“為何來問我？”老者彈了下煙灰，回頭問道。
“有人告訴我，你知道一切的答案。”
“哪個人？”
“額，那個名字，我不想提。”
……
老人站起身，笑了笑，把煙叼進嘴裏，將魚竿隨意掛在腰間，說道：“我是知道一些，但不能說是一切。”
李砡皺眉。
老人感歎：“世界上哪兒來那麽多的巧合之事……”
李砡的眉頭皺得更深，滿眼不耐，“你還是直接點說話，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老人再次笑了笑，不再賣弄機鋒。
“當年，從你第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的時候，就已經被唐王注意到。”
“你是說……當初在洛陽府邸殺人的時候？”
“恩，那時候，你雖是蒙麵，但一位年近十二歲，就修煉至第四境界的孩子，會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若如你所說，我當時就已經引起唐王的注意，那他肯定就調查過我。但既然調查過我，知道我的來曆，知道我的背景，知道我刻苦修行，就是為了將來某一天把手中鐵劍斬在他的狗頭之上，知道了這些……那他為何沒有派人來殺我？”
是的。
李砡說的沒錯。
一位君王，在知道自己有一名日益強大的敵人之時，最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把這個敵人，趁早扼殺在搖籃之內嗎？
……
“因為某個人。”
“某個人是誰？”
身披蓑衣的老人搖搖頭。
李砡眉間閃現一股殺氣，“不說？”
老人絲毫不懼，笑道：“是不能說。我隻能告訴你，青蓮劍歌，便是他所創。”
聽到這話，李砡下意識緊皺眉頭。
他練劍無數年載，練的，便是青蓮劍歌。
故而，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劍法的厲害之處。
他六百多年前衝進唐國皇宮之時，才隻學會第一劍。
後來衝進內界，衝進那佛祖的佛國之內，一劍斬殺三千金身羅漢……當時，也不過才剛練會第二劍。
至於第三劍，青蓮……李砡到現在，已經站到了所有修行者最高的那座山巔上，依舊無法將其完全使出。
李砡甚至猜想，假如這第三劍學會以後，別說什麽佛祖，還是眼前的這個張真人，皆可一劍斬之。
這樣的一套劍法，是何人所創？
《青蓮劍歌》書冊中並未提及。
當年把這本書冊交給他的那位修行者，也未曾提及。
此時聽到麵前老頭兒說，當初攔截唐王對自己刺殺的那個人，正是這個劍法的創始人，心中驚異不已。
那個人，是誰？
……
劍氣如絲如縷，但卻威力懼人。
過了許久，李砡才把這可怕的劍氣收斂。
他說道：“我暫且不問你那人是誰，我隻想知道，當年的那些種種，是否他在背後指使……”
張真人笑了笑，說道：“這個你放心，他是一位……”
老人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該用一個什麽樣的詞匯來形容那人。
過了片刻，興許是找遍了腦中的詞量，依舊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匯。
他笑著繼續說道：“總之，他那樣的人，是不會對你的命運幹涉，更不會輕易插手塵世中所發生的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見你修習青蓮劍歌，當初像你那般渺小的存在，也絕對不會讓他輕易出頭……”
李砡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的問題就全部明了了……也就是說，當初唐王就知道了我的存在，順理成章就知道了玉環的存在。”
“知道以後，因為你口中某個人的緣故，他不能追殺我，但又不甘心洗幹淨脖子等死，所以就策劃出接下來的事情。”
“壽王娶了玉環，不過是為了打亂我的道心。但卻沒想到我借此契機，潛心繼續修煉。”
“眼見我的修為越來越強，他後來幹脆自己娶了玉環，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籌碼……一個能讓我饒過他狗命的籌碼，嗬嗬嗬，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