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那一劍（二）

  話音落，隻見他伸指一彈。


  啪。


  斷劍的劍柄彈中，激射出去。


  徐小樓猛然瞪大眼睛，目光追隨這柄看起來不起眼的斷劍，望向前方。


  斷劍分出殘影。


  一道。


  兩道。


  十道。


  千百道。


  道道殘影成線。


  變化成無數把劍。


  從李劍神那邊，直達到光圈之內。


  老和尚們臉色大變，紛紛朝四周離開。


  斷劍輕輕洞穿了光圈，打在那六個鐵籠子內。


  漫天劍氣崩裂炸開。


  六名巨人轟然倒地，化作碎石。


  徐小樓看得目瞪口呆，劍氣在周圍肆掠，他迅速閉上了眼睛。


  天地間，仿佛有驚雷想起。


  那千百道劍影去勢洶洶，瞬間擊殺六名巨人之後，去勢不減，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衝進外麵的劍陣中，衝破劍幕，與五彩的氣劍交織在一起。


  洛洛站在徐小樓身邊，望著不遠處的天地異象，出神說道：“第五境的修士能引起天地共鳴，更是擁有他們自己的法則。一旦完全掌握了這種法則，便能無視天底下任何規矩。”


  徐小樓張張嘴，覺得口幹舌燥。


  洛洛解釋道：“剛才那一劍，你若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斷劍刺入那些巨人的皮膚，就好似切割空氣一般輕鬆。我想，這應該就是一種法則吧。”


  聽到這話，彎腰的李砡直起腰，哈哈大笑。


  “小洛洛，修為不行，眼界倒是還算可以。”


  “對的，這就是我的法則。”


  李砡伸展了一下懶腰，指著不遠處引被攪亂如漫天劍氣，表情隨意，語氣散漫，說道：“我李砡這一生，隻修一個殺字。所以，我的法則，就是殺。”


  “凡遇世間不平之事，殺！”


  “凡遇窮凶極惡之人，殺！”


  “凡遇欺我之人，殺！”


  “凡遇不仁不義之人，殺！”


  “凡擾我心神者，殺！”


  “殺殺殺殺殺！”


  李砡越說，氣勢越加拔高，說到最後五個字的時候，竟是瘋狂大笑起來。


  “劍道，本就是殺戮之道！管他神魔，管他仙佛，若敢阻我，來一隻殺一隻，來一對兒殺一雙！”


  混淆入漫天劍陣的那柄斷劍，驟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再次化作千百道，衝向劍陣邊緣那還活著的剩下的巨人。


  劍光掠過。


  巨人化作碎石。


  漫天氣劍為之停頓。


  那千百道斷劍如落雨，衝出了劍陣，朝四周散落而去。


  一直處於劍陣外的眾位老道和少女臉色大變，在看到那斷劍衝入劍陣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不妙，此時瞧見這等場景，紛紛快速朝後飛去。


  地麵的獸群猙獰咆哮。


  而下一秒，咆哮聲，就變成了慘嚎聲。


  劍元天罡陣的劍氣有距離限製，所以劍陣外的獸群一直安然無恙。


  就在這一刻，飛出來的漫天劍雨落下。


  範圍之大，以酒館為中心，向外蔓延數公裏。


  這裏如同下了一場傾盆大雨。


  隻不過，雨是紅色的。


  凶獸們開始拚命逃竄，然而劍雨卻是緊緊跟隨，凡是觸碰上的，皆是被斬成碎末。


  鮮血撒向黃沙大地，把土麵浸紅。


  李砡負手站姿酒館門前，腥風血雨下，夜風吹過，他的麵容滿是不屑，


  他啐了一口，說道：“什麽狗屁命命相連，一口氣把它們全殺了，讓它們沒時間傳輸能量不就行了？這麽簡答的事情，搞得這麽複雜，一群白癡。”


  ……


  十幾分鍾過後。


  酒館女主人從後院回來，她已將劍陣關閉，來到酒館門口之後，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畫麵。


  幾名老道士站在不遠處，正在與老和尚們攀談。


  十幾名少女佇立在夜色中，白衣如雪，似乎刻意與眾人拉開距離，站在不遠處在私下交談。


  有幾個部落的首領已經趕過來了，他們身後的手下噤聲不語，神色緊張，想來應該是被剛才的場麵所震懾，還未緩過神。


  劍俠王屏已經和自己的便宜徒弟打過招呼，詢問過具體事由之後，便不再追問。他王屏雖說半輩子都待在武當山深林中修煉，但讀書多，自然也明白為人處世的道理。那位自詡劍神的年輕人能引動天地異象，能使出那等驚天動地的一劍，自當是第五境的大修士無疑。而且，必定不是初入第五境。與這樣的人接觸，自然是話越少越好。當麵詢問過多，容易惹人心煩。不如等風平浪靜之後，私下再去和徒弟交流。


  王屏此時正在與老和尚們交談，隻不過眼神卻時不時瞥向站在門口的那幾人。


  酒館門口，徐小樓和李玥玟洛洛二女站在一起。


  剛才一劍幾乎把上萬頭凶獸給斬殺殆盡的李劍神很沒有高人風範地扣了扣鼻屎，眼睛半眯著，已經恢複成往常的猥瑣模樣。那雙小眼睛朝在場眾人望去，凡是與他目光接觸到的人，皆是慌忙轉過頭，不敢與之對視片刻。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李玥玟和洛洛二女身上，從下往上看了看，又從上往下掃了掃，小眼睛中滿是遺憾。


  李砡砸咂嘴，小聲嘟囔道：“可惜了。”


  說完，他扭頭朝酒館內走去，估計是去找酒喝了。


  可惜了。


  恐怕隻有徐小樓三人才知道，這位李劍神剛才所說的可惜了，是指什麽意思。


  如果剛才他堅持不出手的話，說不準這兩位女子的其中一位，就要躺在他的床頭。盡管徐小樓鐵骨錚錚表達，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拿李玥玟來做交換。但說不準到最後，風華絕代的洛洛為了保住酒館，為了保住自己，就把李玥玟給綁起來送到李砡的床頭。


  他李砡就算到時吃不到洛洛，吃到李玥玟應該是不難。


  隻不過，那樣一來就變成強迫行事了。


  就如同他先前所說，強扭的瓜不甜，躺在床上和一具屍體玩樂，比殺他還難受。


  李砡走進酒館內，看到黑人尼奧扛著一口大麻袋，裏麵塞得鼓囊囊的，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李砡是從來不強迫女子和自己行那風流之事，但臆想一下總可以吧？一想到那兩位女子的小腰都是絕品，摸起來肯定是滑膩上手的不得了。若是能讓這倆女子心甘情願爬到床笫來玩一玩，一想到這，李砡就不由得再次喟然感歎出可惜了這三個字。


  走到黑人尼奧旁邊，一招手。對方肩上的麻袋就破裂一道口子。裏麵的東西嘩啦嘩啦落下來。


  其中有一個瓷瓶酒壺，懸在空中，緩緩飄到李砡手中。


  李砡拔開酒塞，灌了一口，朝樓上而去。


  黑人尼奧站在原地神情警惕，待看到對方離開以後，才放鬆心神，再一瞧見自己按照徐小樓的吩咐搜集的好東西全部掉落在地上，其中有一件小巧的玉鐲子被摔碎，心疼不已，但又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