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節外生枝
公子與張豹二人,雙雙翻身下馬,公子倒扣槍桿含笑而立,一陣風吹起他的白衫,竟是仙氣飄飄。
張豹拖著一對鎚子,一矮身飛快地沖向公子。
張豹前錘迎胸擊來,公子一槍挑開,張豹不待兩般兵器接實,人作軸轉,后錘旋掃而至,公子也不避讓,用槍尾迎之。
兩般兵器相撞,震得二人手臂發麻。
這下公子就如魚得水,左來左擋,右來右挑。
張豹見攻不下他,一咬牙,右錘上挑,左錘猛的一下朝公子胸口上撞過來。
公子也不接錘,雙手操在杆子中央,下端向上一斜挑,轉身九十度一讓,一攻一閃,便讓過他兩鎚子。
反手就是一個力壓泰山,連轉了三圈,張豹錘重,又是短兵器,搶攻不了,只得揮錘來架。
公子見他硬接,一下比一下重,振得他虎口發麻。
公子使出七十二路游龍戲鳳槍,張豹也使出渾身解數,兩人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張豹已是守多攻少。
公子怕累,也知道自己這一輪若是拿不下他,自己犯供氧不足的毛病,必然是再無勝算,便使出看家本領。
將無頭槍插起花來,時左時右,時上時下,形似翻江龍。
這一下東一下西的打法,他張豹何曾見過?
乃是後世特有之花槍,有道是中看不中用,可是槍來了,他張豹敢不妨?
俗話說槍怕搖頭棍怕點,面對公子的一陣猛攻,張豹將一對鎚子東撐西擋,舞得密不透風。
可這鎚子太沉,一時之間一頓亂揮,害得他喘不過氣來。
張豹漸漸亂了陣腳,公子看準機會,又是接連三個力壓泰山,趁張豹只管接槍那一下下的時間裡,轉到張豹身側,又是蒙頭一捧子,嚇得周邊人大叫起來。
張豹也真了得,轉不了身,硬生生地揮另一側鎚子來擋。
公子不等他接實,將槍桿另一端反挑,正中手腕,一沾手腕便朝外一滑,這一切一滑,張豹手痛若鋸骨,哪有不松錘的道理?
公子順勢一帶,將鎚子挑於槍端右手發力朝左側,左手發力朝右側,一發一收,鎚子被挑飛於一丈開外。
所有動作是一氣呵成,不曾半點拖泥帶水。
打到這裡,公子也是汗流浹背。
饒是留了分寸,但這個尺度很難拿得好,張豹手上發青,在與公子奪錘之時,又拗了手腕,左手手腕脫臼了。
張豹的兄弟見弟弟輸了,便策馬來救。
公子把槍朝他一丟,叫道:「接著。」
跑過去扶著張豹說:「兄弟,委屈爾了。」
摸著他的手,用力一拉一推便接好腕關節,交代說:「三天別用力,就沒事了。」朝馬靜一招手復道:「來給張豹兄弟看看要不要上點葯?」
張豹倒真是條漢子,說到做到。拜倒在地:「張豹拜見主公。」
公子還了一禮,扶將起來,哈哈大笑道:「休要多禮,是兄弟就起來,起來!」
眾人圍將上來,張豹朝自己人那邊叫道:「爹、娘快過來拜見主公。」
馬靜關切地說:「來,我看看手有沒有受傷。」
張豹一本正經地說:「男女授受不親,我才不給你看呢。」
這話逗得公子哈哈大笑,眾女也是笑的全伏後仰。
張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大家哈哈大笑了,急得一臉通紅,問道:「我又說錯啥了?」
馬靜笑著招手道:「張豹,來,我看看,我是醫生,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腐化呢?」張豹怎麼也不肯就醫。
公子便笑道對他說:「馬靜是爾家娘娘,但看無妨。」
張豹這才極不習慣似的,輕聲嚷嚷著道:「哦,主公說看,那就看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有點腫罷了。」
眾人圍著,馬靜也只顧給張豹用酒精清洗,上了點紅花、田七之類的狗皮膏藥。
張豹聞著酒味便說:「娘娘,還不如給俺吃了。」
馬靜笑著問:「是要吃藥還是酒?」
張豹抬頭望著馬靜說:「誰要吃藥?當然是要吃酒。」
馬靜柔和地問他:「爾若是要跟著主公做事,做事是全天不準喝酒的,怎麼辦?」
張豹低頭輕聲說:「那豈不是要我命?」
馬靜半開玩笑地說:「那爾趁早跟主公說,不要跟他了。要不他發現爾幹活喝酒,是罰得很重的,別到時再來怨主公,你說對不對?」
張豹反著腦袋問:「那張豹不幹活的時候,娘娘給不給酒喝?」
馬靜被他逗笑了,心思才還那麼狂的一小子,怎麼一下便變得孩子呢,忍不住笑道說:「不幹活,只要爾不喝醉,我跟眾位娘娘說,留最好的酒給張豹喝。」
張豹很自豪地說:「醉?俺沒醉過,早上喝到晚上,是不會醉的。」
馬靜擺擺手說:「來,包好了,爾站一邊去,待我看看主公去,莫要跟你哥又打起來了。」
張豹笑道:「他敢!待我取錘,我單錘也拿下他。」
馬靜正色道:「別亂來,主公是不願意亂打人了。」
突然一聲長嘯,一箭破空而來,直射公子面門,場上眾人皆大驚,竟無一人出聲。
公子聽到有風聲朝自己而來,一懶驢打滾便朝地上滾去,那一箭從耳朵邊擦過,讓人感到隱隱作痛。
忙亂之中拉開內衣充氣環,又繼續滾,接著又是三箭射來。
公子滾到遠處,那箭便失去了準頭,只有一箭射在公子腋下。
眾女見有人從山林中發箭,卻見不到人,便各自下馬,向山中潛去。
墨家眾人見狀,便朝山中對射。
公子不知道來者是誰,便有心擒來人,索性裝起死來,躺那裡一動不動。
這裡的山谷本來就不大,公子這一滾是為了躲箭,便朝盲區滾去,自然是離那埋伏的人的藏身之地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