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警覺 中斷一切聯係
一番話說得眾人無語，良久之後，邵劍鋒問道：“如果像你說得這麽善意，他們也就不用反複在網上公布視頻和照片了。他們這樣做，不是製造恐怖是什麽？”
“這種手段雖然激進，但也說明一些問題，目前人們對死亡的認知還停留在初級階段：之前是拚命搶救，之後是殯葬服務，中間確實缺少一些過度和銜接。”程浩宇繼續解釋著。
“過度和銜接？那是什麽意思？生與死原本就是界限清晰的兩件事情。”邵劍鋒不解地問道。
“這個問題，它並非像黑與白那樣界限清晰，臨終關懷和協助死亡的話題就是中間地帶，也是目前被忽視的環節，隻有少部分專業人士在關注，大多數人還停留在關注之前和之後那兩個階段。”
“照你這麽說，這個團夥做的事情無可厚非了？”
“那也不是，他們的方法確實太激進了，在人們還沒有認可的情況下強勢宣傳，的確會引起恐慌、造成不好的影響。”
“那影響是相當不好，比連環凶殺還恐怖，是在影響人們的思想，局領導相當重視，咱們也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是，明白！”
“根據你剛剛說的，咱們鎖定一下工作重點吧。”
“好。”
“菲菲，陸起航父親那條線，你設計一下溝通方式，一定找到突破口，抓住嫌疑人。”
“是。”
“我們的排查重點也由嫌疑人的工作領域轉為醫院吧。綜合三次案件，受害人都是目前在醫院就診或者住院的危重患者；同時，還是有著重要心願未能完成的患者。重點關注這類人群。”
“是。”
“今天開始，各大醫院全麵布控，進行排查，至少要讓他們看到形勢危急不敢再輕舉妄動。”
“好的，隊長。”
不知不覺，天已經完全亮了，程浩宇主動請命道：“邵隊，我出去一下，給大家買些早餐，吃完了，我們去醫院見陸鑫海的主治醫。”
“嗯。”
“我和你一起吧，順便買幾杯咖啡給大家提提神。”林峻岩也站了起來。
見兩個人走了出去，任菲菲也知趣地說道：“美妍姐，我去一下洗手間。”之後，也快速溜走了。
房間裏麵隻剩下邵劍鋒和江美妍那一對冤家。
沉默了一會兒，邵劍鋒主動找話題問道：“累了嗎？”
“還好啊。”
“你們經濟調查科也經常出現場、熬通宵嗎？”
“偶爾，通常情況下是大量地分析資料、詢問取證，出現場相對少一些。”
“嗯，是啊，分工不同。”
“我們不主張熬夜，因為人在透支後精神狀態不好，會影響思考力和判斷力。”
“那倒是，不過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你要是累了，去裏麵沙發上睡一會兒，還有一些時間。”
“不用了，睡不夠更難受，再說了，大家都很辛苦，一起吧。”
“嗬嗬，這倒不用看齊，每人根據自己的節奏，抽時間休息吧。”
“真的不用，不經常熬夜，感覺還很興奮。”她竟然開心地笑著回答。
自從放棄了溜走的念頭，仔細思考這些案件，她感覺越來越有興趣了。
“興奮？”他覺得意外。
“是啊，和大家一起做事很有樂趣，好過一個人抱著一大堆資料翻看。”她伸展雙臂，讓自己放鬆一下。
他走過，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一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腮，微笑著問道：“你真的這麽認為？”
“是的。”她收回手臂，被他這樣注視，感覺不太自在了。
“那，你也接受與我合作了？”他略帶興奮地問道。
“接受，不然還能怎麽樣？”她平靜地回答。
“哈哈，你能這麽想真好，是不是也包括我？”他有些開心，繼續問道。
“和你有什麽關係？”她仍是一臉嚴肅。
“你現在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和我相處，怎麽說沒關係？”
“沒有關係，我接受的是工作內容和團隊氛圍，不包括你。”她界限清晰地解釋著。
“好，不說了。”他失望地地閉了嘴，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
他的心情也瞬間跌落到穀底，她就是喜歡把話說得那麽直白，不給人留餘地。
過了一會兒，她問道：“你的手，礙事嗎？”
“不礙事，沒事！”他果斷回答，是啊，與心情比起來，那手指算得了什麽呢？
簡單吃過早餐，邵劍鋒帶著江美妍和林峻岩去找陸義成了，希望通過他找到陸起航的去向。
……
煥影一大早就出門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別墅中，剩下其他四人。
熊心博端著咖啡走來走去，偶爾看看顯示器，發一個圖片或者小視頻，繼續玩著躲貓貓的遊戲。從嘴角的笑容可以看出，他非常享受這種追逐，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永遠不被抓獲的小頑童。
葉小艾在廚房打理著早餐，自從住進別墅，她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對美食也特別感興趣，有時間就做給大家吃，當然，主要目標是那個人。
陸起航靠在椅子上打盹，發出陣陣鼾聲。
易星辰在健身房做著運動，他要通過鍛煉來保持體力，此刻，已是大汗淋漓。
就在這時，陸起航的手機響了起來。
熊心博拿著手機將他推醒，“醒醒了，你老爸來電話了。”
“嗯，誰？哦……”他迷迷糊糊地接聽電話，“爸，一大早的，什麽事啊？”
“起航，你在哪兒呢？”對方是個低沉的男聲，語氣也很嚴肅。
“外麵呢，還能在哪兒？問這幹嘛？”他懶洋洋地回答。
“起航，今天是周末，你沒事兒的話，回家吃個飯吧，我和你媽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我……”聽到這裏，陸起航突然警覺地坐直了身體，隨即拿開手機端詳著，之後很快掛斷了。他騰地站起身，開口罵道：“奶奶的，這麽快就找到了，還從我這裏開刀？”
“你這是什麽反應？一驚一乍的。”熊心博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問道：“出什麽事兒了，這麽著急？”
“警察要找上門來了，我能不著急嗎？”
“不是你老爸的電話嗎？和警察有什麽關係？”
“你是沒聽見他的語氣，估計是警察找上門了吧？”
“什麽語氣呀？”
“他和我說話竟然叫我的名字，語氣也怪怪的。”他誇張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臉。
“不然呢？叫什麽？”熊心博一臉懵圈的樣子。
“他平時說話都是這樣的，”陸起航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兒子，嘛呢？又哪兒瘋呢？周末了，趕緊滾回來吃飯，別讓你媽惦記著！”
“哦！”熊心博看著他字正腔圓的表演。
“今天不僅語氣平和，還叫我的名字，絕對有古怪。按照我的推斷：不是他出事了，就是我要出事兒。警察怎麽會找到我老爸那裏的呢？”陸起航堅持自己的判斷。
“你不是說警察之前到你工作的那個公司走訪過嗎？”
“是走訪過，但我沒露出什麽破綻呀，而且不久我就辭職了，怎麽又被盯上了呢？”陸起航凝神思索著。
“你在公司的資料都刪除了？”
“刪了呀。”
“和別人共享的文件也刪除了？”
“刪除就是刪除，怎麽還共享？”陸起航不耐煩地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一些放在共享文件夾的文件，或者發的郵件？”
“文件肯定都刪了，郵件可收不回來。再說了，那些都是客戶的東西，和咱們沒有關係呀。”
“那你有沒有在朋友圈亂發東西，泄露了信息？就你那麽愛嘚瑟的人。”
“沒有沒有，我有那麽沒心沒肺嗎？”陸起航大幅度擺著手。
“你們說什麽呢？”葉小艾從廚房走出來，聽了半句話，問道：“起航，你又發什麽朋友圈了？”
“別聽他的，什麽也沒發過。”
“發也不要緊，記得發之前，手機重新啟動，IP地址就會自動更換，追蹤不到你的。當然了，如果你的朋友揭發你，那就逃不掉了。”葉小艾提醒著。
“揭發什麽，他們又不知道我在幹什麽？”
“那警察為什麽會找到你老爸？”熊心博又一語問到了主題上，同時拿過他的手機說道：
“給我看看。”
“不用看，說了四十九秒鍾，追蹤不到的。”
“你還連著網絡吧，誰說追蹤不到？”熊心博說著，拿過手機直接關機了。
另一端的電腦屏幕上，搜索信號中斷了。
“龍哥，信號斷了，對方關機了，看來，他們很謹慎。”林峻岩失望地抬起頭來。
“真狡猾，不過休想逃脫，就衝這兩幅圖，鎖定他了。”邵劍鋒用力敲擊這桌麵上打印出來的兩張效果圖。
陸義成無奈地坐在那裏，表情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警員們，知道這一次兒子算是把禍惹大了。
別墅中，熊心博繼續盤問著陸起航，“你再想想，你的資料或者圖片還給誰看過？”
“別催了，這不正想著呢！”陸起航雙手捶著腦袋反駁道。
“出什麽事兒了？”從健身房走出來的易星辰看到有些緊張的幾個人，問道。
“他老爸被警察頂上了，還打電話給他，可能是想釣魚吧。”葉小艾簡單介紹著。
“糟糕，我想起一個破綻來，不知道和這次有沒有關係。”陸起航像是想起了什麽，緊鎖雙眉說道。
“什麽破綻？趕緊說啊。”熊心博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