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眩暈 神識被人引領
時針已經指向淩晨一點鍾了，大家仍在緊張地忙碌著。
“邵隊，結果出來了，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五，可以確定，就是同一個人。”任菲菲報告道。
“邵隊，快來，視頻。”林峻岩的聲音高亢而嚴肅。
“什麽視頻？”眾人嘩地圍觀過來。
那是死者陸鑫海的一段獨舞，衣著與背景和案發現場的一模一樣。
“我去，他死前還有表演呢？”程浩宇不解。
“哪裏發布的？能追蹤到位置嗎？”邵劍鋒問道。
林峻岩搖頭，道：“還是沒有。”
視頻足足播放了十分鍾，最後一個動作就是現場的那個造型，明顯看出，他做得有些吃力，但還是堅持著完成了，並永遠定格在那個瞬間。
“雖然背景板一樣，但這個舞台應該不是體育館的，是第一現場。”江美妍說道。
“會是哪裏？各大禮堂最近有演出嗎？這是他的表演嗎？”邵劍鋒問道。
“不是真的演出現場，是第一現場，他死去的地方。”江美妍搖頭解釋道。
“為什麽？”
“這最後的畫麵，和現場是一模一樣的，就是他死時的樣子，也就是說，視頻是在他死前錄製的。”
“或者，是死亡現場模仿了他生前表演時的姿態呢？”邵劍鋒猜測道。
“表情和裝扮一模一樣，不像是兩天的作品。我也說不出其他理由，就是這樣的感覺。”
“我同意這個說法。”林峻岩道。
“我也同意。”程浩宇也附和。
“同意，”邵劍鋒點頭，吩咐道：“那背景的尺寸很大，能夠承接這個尺寸的舞台，本市應該沒有幾家，分別查一下。”
“好嘞。”眾人嘩地散去，開始查閱資料確認各個禮堂舞台的大小，最終顯示，除了體育館，還有文化宮和人民禮堂的地方足夠大。
“分頭去現場，通知鑒定科待命，確認地點後即刻支援。”邵劍鋒果斷地安排著。
幾人分成兩組趕往不同地點，將兩個地方的燈光投射的影像與視頻做比對，最終確認市人民禮堂更像第一現場，於是，眾人對這裏開始了細致的搜查取證。
“這裏也許會有星星形狀的那個飾物，大家分頭找，看仔細了。”邵劍鋒說道。
升降幕布的橫杆被一排一排放下來，在一棵橫杆的中間位置，果然發現了那個閃著金色光芒的星星。
“邵隊，星星在這裏。”鑒定科的同事喊了一聲。
“果然有。”眾人聞聲都好奇地陸續走了過來。
“邵隊，這上麵沒有指紋。”
“還是沒有指紋，難道是帶著手套操作的？還是，這金屬表麵不能留下指紋？”他說著，伸手指輕輕按在星星的表麵，感覺那金屬片又薄又涼。
“可以留下指紋呀。”鑒定科的同事一麵掃描一麵確認道。
“處理得這麽小心。”
“我的天，這一次是紮在鐵管上麵的，總不會是用手甩進去的吧？”程浩宇驚歎道。
“也許是借助了工具呢，這次拿回去要好好分析一下受力點。”邵劍鋒猜測道，之後對鑒定科的同事叮囑著：“還要測試一下硬度，是不是受力後沒有留下痕跡。”
“好嘞！”那同僚帶上橡膠手套，試圖拔下那枚星星，竟然幾次用力都沒有成功。最後，他癟了癟嘴巴說道：“各位，咱們還是先研究一下怎麽拿下來吧。”
“卡住了嗎？”任菲菲問道。
“是嵌在裏麵了，就像焊住的一樣。”
“我試試。”
“你就別試了，我來吧。”邵劍鋒攔住任菲菲，他對這個金屬物件早就充滿了好奇心，很想親自感受一下。
他用三根手指捏住那金屬薄片，用力……再用力……再用力……竟然還是不行。
“閃開一點兒。”他叮囑完畢，重新捏緊那枚金星，用力向後……
終於，那星星被拔出來了，隻是邵劍鋒同誌用力過猛，一個趔趄撞在了林峻岩的身上，林峻岩手疾眼快將他扶住。
他那握著星星的手下意識用力，鋒利的邊緣刺破了手指。
“哇！”他驚呼一聲，鮮血已經噴湧而出，那枚金星還被他舉在手中。
就在那一瞬間，他頓覺眼前金光閃耀，眩暈無比，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將他的精神吸出體外。
“啊！”他迅速閉上眼睛，感覺頭有些痛。
當他安靜下來，再慢慢睜開眼睛時，發現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黑暗之中，隱約一道光芒逐漸亮起，他慢慢向那道亮光走去。
那道光逐漸變強，一端直指夜空，似乎與天邊的星星相連；另一端在他的眼前逐漸放大，格外耀眼，呈現出一個拱形門的結構。
走進去，追隨它，這是他此時唯一的信念。於是，他開始移動腳步。
旁人眼中所見：他雙眼死死盯著那枚金星，對呼喊聲也沒有了反應，他的意識似乎已經不受控製了。江美妍見狀，一步躍至他近前，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用力掰開他的手指，同時說道：“快把星星拿走。”
“哦，來了。”林峻岩第一個反應過來，配合她取走那枚金星。
“邵隊，邵隊。”恍惚中，他聽到眾人的呼喊聲。
“啊！”邵劍鋒這才如夢初醒。
江美妍繼續拉著他的手，用手指捏住血口的上方止血，招呼道：“急救包，紗布。”
“來了。”任菲菲應道。
止血、包紮之後，江美妍才問道：“你剛剛怎麽了？看到什麽了？”
“沒看到什麽，就是有一點兒頭暈，眼前發黑，沒事。”邵劍鋒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星星似乎是有一些魔力。”江美妍並沒有放輕鬆，而是拿過那枚星星仔細端詳著。
“哪兒來的魔力？就是太鋒利了，剛剛也許是暈血了，沒什麽。”他才不相信它有魔力。
作為一名警察，正在跟進重要案件的警察，怎麽能將這些玄乎的東西仔細描述呢，就當是剛剛腦供血不足了吧。
回到會議室，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大家毫無倦意，而是將收集到的信息做進一步的整理分析。
邵劍鋒總結道：“之前懷疑的四名嫌疑人，目前，已經確認了兩個人和這個組織有直接聯係，易星辰和陸起航。按照之前推測的，如果易星辰和那個跳海的女孩兒認識，那麽就是三個人。”
“嗯。”江美妍點頭，說道：“還有，這兩個人在短期內相繼辭職，一方麵說明他們很警覺，另一方麵，也暗示，他們還會繼續犯案，可能會更頻繁或者嚴重。”
“是啊，所以，還要抓緊時間尋找線索，杜絕後麵的事件發生。”邵劍鋒一臉沉重地說道。
就在重點跟進的階段又出現了同樣的現場，這對他這位負責人來說，壓力的確太大了。
“邵隊，死者的身份確認了。”一名警員拿著報告走了過來。
“好，哪個單位的？”邵劍鋒接過報告。
“市文工團的一名舞蹈演員，也是一名絕症患者，目前在市人民醫院ICU病房住院。昨天上午，也就是周六上午九點，護士準備為其輸液時發現病人不見了，聯係家屬和單位找了半天兒時間，都沒有結果，傍晚六點鍾報了案，110接到通知經過核實，確認就是咱們在找的那個人。”
“什麽絕症？到什麽程度了？”邵劍鋒追問道。
“這個，沒有更多記錄，需要聯係院方了解情況。”
“好的，浩宇，一會兒你和菲菲過去一下。”邵劍鋒叮囑道。
“好。”
“又是絕症患者，這個組織的目標人群是這類患者嗎？”任菲菲疑問道。
“看來是的。”程浩宇點頭說道：“無論從表象還是從發布的文字看，他們都是在為患者解除痛苦，並幫他們實現最後的心願。”
“實現願望？有這麽實現願望的嗎？”邵劍鋒不太同意這個觀點，反駁道：“我看他們就是在製造恐慌，挑釁警方。”
“如果海上救人的黑衣人就是你排查的這個易星辰，那這個人的功夫已經超出人力所能及了。超人？還是異類呀？”江美妍手裏舉著邵劍鋒拿回來的照片思索道。
“你別再危言聳聽了，什麽異類超能力？你是人民警察，應該是唯物主義者。”邵劍鋒不悅地製止道。
“我尊重事實。”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事件背後的真相。”
“那你覺得真相是怎樣的？”
“這不正在分析呢，我從不靠猜測。”他拿過她手中的照片，扔在了桌上，看到一個男人的照片在她手裏擺弄，心裏麵就是不舒服。
“好了，大家還有什麽看法，都說說。”
“隊長，我先說。”林峻岩首先發言：“我覺得這個組織做事很專業、很認真、不計費用、還不遺餘力。”
“說重點！沒讓你誇獎他們。”邵劍鋒提醒道。
“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麽目的？如果隻是助人為樂，應該不用這麽費心思吧？”
“你覺得他們有什麽目的，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猜不出是為什麽，隻感覺到他們在炫耀技能！”林峻岩最終搖搖頭。
“你的電腦技術那麽好，怎麽還沒查出線索？他們到底在哪兒發來的圖片？”
“這個，慚愧了，對方的技術也不差，及時清楚痕跡，也很清楚怎樣隱藏；不過，我會繼續努力。”林峻岩非常抱歉地說道。
“好吧，你盡快！大家還有什麽想法？”
“我說一下吧。”程浩宇舉手發言：“邵隊，我匯總了三次案件公布出來的文字內容，總結起來，應該是這樣一個主題：誰說死亡就是結束？誰說死亡隻會帶來恐懼和痛苦？我們可以帶你感受不一樣的死亡進行時。
你可以稱它為告別儀式，也可以稱它為迎新典禮。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幫助你沒有遺憾的了卻今生，充滿希望的迎接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