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磨人精更磨人的日常
桑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打不起精神來，人蔫蔫的。
宋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盯著她的肚子看了一會兒，雙臂環抱胸前，嘟著嘴，“我不喜歡雙胞胎，他們之間關係那麽親密，誰都介入不了，就不會最喜歡我了！”
季安學著宋玗的樣子，雙臂環抱胸前，“我不要兄弟，不要媳婦兒，隻要YUKI！”
方嘉宇笑得很開心，這段時間，可以看夠熱鬧。
這時，大門的密碼鎖又響了，門開了，聽到蘇秋華的聲音，“我就是擔心我孫子餓了，我管的是我的孫子，親孫子！”
接著又是一聲，“方方，桑渝，起來吃蒸餃了！”
方嘉宇轉身跑了出去，那茹也跟在後麵，因為她可不知道怎麽勸解這兩位小祖宗，不如留給桑渝，讓她自己解決。
三人，不，兩人半，還有半個桑渝沉睡著，大眼瞪小眼，場麵有一些滑稽。
蘇秋華走了進來，“宋玗，快，吃蒸餃了！安安，來，奶奶抱！”
宋玗仍然嘟著嘴，不高興，但還是很禮貌地打招呼，“蘇媽媽，早上好！”
季安跟著打招呼，“蘇奶奶，早上好！”
但宋玗不動，季安也不動。
“宋玗，7點半了，你不上學嗎？”蘇秋華裝作收拾房間裏衣服，用餘光不停地瞟兩個孩子的反應。
宋玗“哼”了一聲，非常不滿地起身，下床之後，又是跺腳，又是故意讓拖鞋發出很響的聲音，噠噠噠……
蘇秋華看著好笑，攬著她，說著悄悄話，出了臥室。
季家白蓮花在宋玗下床後，立刻又滾到桑渝身邊，甜甜地親了她兩下，“YUKI，我陪你睡。”
桑渝把薄被一撩，把季安往懷裏攬了攬，兩人抱著，閉上了眼，這個回籠覺，一睡就睡到了早上10點多。
先是季安醒了，在旁邊自言自語地叨叨，似乎講什麽打妖怪的故事，給自己的地盤取名叫做安麓山。
桑渝眼睛還沒睜開，笑著問，“安安，為什麽叫安麓山？”
季安湊到桑渝臉上，親了兩口，又扒開她的眼睛，“我和二叔的山，我不在的時候，二叔可以幫我守地盤。”
睡醒了，睜眼看到這麽亮閃閃的眼睛，肉嘟嘟的幼崽，心情很好，“為什麽是二叔呢？”
“因為爸爸說，二叔就喜歡待在山裏。”
“睡醒了嗎？”蘇秋華走了進來，“安安，來，奶奶帶你去洗臉刷牙，吃蒸餃哦！”
“YUKI也起！”這麽好的機會，桑渝不用去上班，也沒有舅舅，季安決定一分鍾都不離開桑渝，“YUKI，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好的。”桑渝答應著，下了床，抱起季安，兩人一起去了浴室洗漱。
蘇秋華想幫忙抱季安，被桑渝拒絕了，“之前每天都抱了，沒可能現在不能抱。”讓她無從反駁，隻能隨了她。
飯廳裏，蘇秋華把水壺遞給季安，有遞給桑渝一杯溫水，看她氣色好了很多，還是問道：“今天有哪裏不舒服嗎？”
桑渝搖搖頭，放下水杯，把蒸餃碟子拉到季安麵前，讓他自己叉，還很快叉了一個到自己嘴裏，一個接一個，似乎是餓壞了，但吃了幾個之後，速度慢了下來，放下了叉子，轉為服務季安小寶寶。
“就吃這麽幾個，飽了嗎？”蘇秋華平時不太理會桑渝的食量，因為就算她在意，也沒有辦法強求，這事兒隻有宋玨很做到，不然莫非還要她親自喂飯嗎？那是萬萬不能的。
桑渝點點頭，“宋玨來電話了嗎？他到災區了嗎？情況如何？什麽時候回來？”
季安伸手拽了拽桑渝的胳膊，把自己的叉子遞給她，讓她幫忙把餃子分得更小一些，當然很難說，這個行為可能就是故意不想討論宋玨的話題。
“災區信號很差，沒可能這麽快有電話的。你別擔心，去災區的援助的人和車都很多，保叔也過去了，說不定還能遇上宋玨。”蘇秋華一邊說，一邊瞟桑渝的神色。
季安小寶寶在吸引注意力這方麵，是一個頂尖高手，見桑渝神色不安，就拉著她的手，讓她喂餃子，還故意找話題，“YUKI，這裏麵是什麽？”
“YUKI，糯米不是米嗎？”
“YUKI，小籠包是不是就是圓的餃子？”
“YUKI，這是什麽肉？”
……
桑渝被越來越大，越來越精明的季安纏住，實在很難分神，什麽都顧及不了，接一個電話都得快速而簡短，超過5分鍾，就會有一個肉包子撲進懷裏，在她胸前蹭啊蹭啊蹭啊，直到她掛掉電話為止。這等行為，誰也阻止不了，還不能讓季易發現，不然這孩子勢必要被揍得很慘！
當季安發現桑渝不用去上班後，變本加厲，一天二十四小時纏著桑渝，跟在她身後，上廁所都要守在門外.……雖然蘇秋華很擔心，桑渝會動了胎氣，但又發現她的孕吐症狀似乎消失了，也就隻能順其自然了。
顯然，桑渝是沒有任何孕婦的自覺的，除了上午和下午都需要加餐，中午一定要眯一會兒以外，沒有任何不同，包括體形，每天洗澡的時候，都很懷疑是不是檢測錯了，肚子竟然一點兒沒有凸出來。
災區的電話信號不好，不方便隔空批示文件，指導工作，拍板做決定，處理公司的事務……現實不允許宋玨在災區待多幾天，隻能盡快處理好礦區老板交代的事務，又安排了宋氏北方分公司的員工，過來接替工作，進行各項援助和支持。
就算這樣，也是將近2個星期的時間，才回到了上海，見到了肚子裏揣著兩個地雷，懷裏還抱著一個對空導彈的桑渝。
宋玨一回來，季安一回家，桑渝的脾氣又來了，各種莫名其妙地生氣，無理取鬧，撒嬌磨人，動不動就掉兩滴珍珠，或是半夜突然餓了，一定要吃宋玨親手包的蒸餃.……
為了盯著桑渝不出差錯，屈尊降貴住到江邊公寓的蘇秋華震驚了，先是勸，勸了無用，就是浪費口水；再是強行阻止，可宋玨要慣著她；然後是直接拉進了她的房間，並赤裸裸地威脅，“你要繼續這樣，我就帶你回桑家老宅住。”
桑渝可憐巴巴地望著母上大人，可母上大人的憐憫心激發不出來，又收了打算要滾落的眼淚，吸了吸鼻涕，“我也不想的，可是見到宋玨，我就情不自禁……”
“我們一起，都回桑家老宅住，那邊人多，事兒多，更容易混時間。”說著話，蘇秋華打開櫃子，收拾自己的行李，早就想走了，住公寓實在太不習慣了。
“上班太遠了，開車多不方便啊！那還是回家吧，我想吃桂嫂做的胡蘿卜絲炒肉了。”桑渝咽了咽口水。
蘇秋華背著桑渝，笑得開心，回頭之前收起了笑容，“趕緊去收拾收拾，回家。”
宋玨就站在門外，刷著手機，翻看資料，正大光明地聽她們的談話，以便及時衝進去，救自己家的磨人精。
桑渝一開門就掛到宋玨身上，要他抱著走，屋裏的蘇秋華翻了無數個白眼，自言自語地吐槽.……
誠建的年中公司聚會上，懷孕快5個月的桑渝，穿著灰色休閑西裝外套，闊腿褲，竟沒有任何一個員工或是合作夥伴注意到她的大肚子，她遊刃有餘地應酬了一上午，在桑家叔叔們地堅持下，讓她先回了家。
早早在停車場等著的宋玨，等得很不耐煩，正想下車上樓去抓人，人就下來了，還咬著一個三明治，一點兒形象都沒有。
……
不管宋玨之前做過多麽周全的心理準備，都沒料到桑渝的肚子在7個月後，會一天一天大成這樣，就像一個圓滾滾瑜伽球頂在肚子上，當機立斷，堅持讓桑渝在家辦公，不再去公司了。
桑渝歡欣鼓舞地接受了這個提議，因為子宮壓著了胃，吃了不了幾口就飽，沒過一會兒就餓，隨手都要帶小零食，比帶手機還要重要，不然就會餓得撓心撓肺，連筆都想吞下去；接著又壓著了膀胱，晚上要起夜數次，為了讓她不睜眼，能迷迷糊糊繼續睡，就隻有宋玨送她去洗手間……
熬著熬著，熬到了崔主任覺得可以剖了，桑渝借口出差，住進了醫院，好吃好喝地等待手術。
“木魚，你懷孕，宋總瘦了兩圈。”方嘉宇被桑渝指使，削著橙子，還要撕掉那層白皮，再一瓣一瓣地擺好，遞給麵前這個祖宗。
“嗯，我吃小零食的時候，都喂給他吃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就瘦了！”桑渝咬了一口橙子，嫌酸，又推回給方嘉宇吃，讓他削另一個。
“宋氏下麵那幾個分公司都在走上市的流程，投資的好幾個公司都在進行下一輪融資，魚遇雨的事兒，誠建的事兒，都基本是他在處理吧……孕中的時候，你感冒那一次，一直都不能好轉，把宋總嚇慘了吧，抱著你多少個晚上，為了讓你呼吸舒服一些，能稍微睡一會兒……之後幾個月，你還不自己起夜，這得多累啊！”
桑渝拍拍方嘉宇的胳膊，讓他削快一點兒，“我起不來。”見方嘉宇白了她一眼，立即躺到床上，示範給他看，“你看，我要怎麽起來，就算是側著身子，也很難起床的，我的胳膊都撐不到床。”
的確那個肚子大得有點兒觸目驚心，而且桑渝的胳膊和腿，也瘦得冒青筋。
方嘉宇放下刀子，把她拉了起來，“還好，你馬上要卸貨了！坐完月子，還能趕上誠建的年終會議。”
桑渝點點頭，“我猜啊，這是奶奶和崔主任定的時間。”
方嘉宇遞給桑渝一片橙子，讓她嚐嚐味道，“對了，你給我的隨筆畫，我給到年年看了。他說不出小說，直接拍影視劇。如果影視劇反應不錯，再出漫畫和小說。”
這個很甜，桑渝吃了一瓣，又去拿第二瓣。
方嘉宇看了她一眼，很是任勞任怨地繼續處理橙子，“你打算自己寫，還是找寫手寫？”
“我寫得差不多了，30萬字左右，拍一個短劇，應該夠.……”
“那行，我讓年年繼續推進。漫畫呢？你不會也要自己畫吧？”方嘉宇不是很支持，每一幀地畫，還是很費工夫的。
桑渝搖搖頭，“你給到小K處理，小說，漫畫，電視劇同時出，三線並發！”
“你怎麽這麽上心？”方嘉宇擦了擦手，開始吃剛才拿個酸的橙子，其實也不酸，但經不住磨人精的挑剔。
桑渝吃了4瓣，停了下來，“唉，久了沒碰這些，就心癢癢，而且……”
“那是你和宋玨的故事？”
“嗯！我不想我們的故事被掩埋在時光裏，就當作我送給宋玨的禮物.……”桑渝拍了拍肚子上鼓起的腳丫，讓方嘉宇也摸了摸。
“我不覺得宋總會喜歡，這又要忙好長一陣兒了。”方嘉宇每次摸，都心驚膽戰，覺得這個孩子隨時都能踢破桑渝的肚子。
“唉，他要管孩子，沒時間理我的.……”
“那是不可能的！”宋玗放學了，自己打的來了醫院陪產婦。自從得知桑渝懷的是異卵雙胞胎之後，非常高興，那表明她還是很有希望成為他們最愛的姑姑。
“宋家小姑姑，洗手，吃橙子哦！”這是宋玗進來最喜歡的稱呼。
宋玗剛吃了兩瓣橙子，那茹帶著季安進來了。
季安很是乖巧地洗了手，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桑渝的肚子，貼到上麵，不停地喊話，“寶寶，醒醒，起來跟哥哥玩啦！”還輕輕拍拍他時常摸到腳丫的位置。
沒過一會兒，左邊腳丫真的出現了，季安很興奮，摸了又摸，“左寶寶，今天開心嗎？你馬上就可以見到哥哥了哦！哥哥等你哦！”接著右邊的腳丫也出現了，“右寶寶，今天開心嗎？你想沒想哥哥啊？”
季安寶寶圍著桑渝的肚子叨叨，一叨叨就沒完，這幾個月以來，這是他最喜歡的玩伴，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包括他的親爹。
那茹從包裏拿出小零食，放到擱板上，笑著問桑渝情況，“明天早上的手術嗎？”
“嗯！”桑渝指揮方嘉宇打開小零食，伸手拿一個喂到季安嘴裏，又自己嚼了一個。
“沒有緊張吧？”那茹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桑渝搖搖頭，方嘉宇跟著吐槽，“她沒有緊張，不過擔心一會兒就要禁食了，萬一餓了，怎麽辦？”
宋玗聽了好笑，摸了摸肚子，“寶寶們，還是你們厲害，把你們的親娘逼成了要吃要喝要睡的凡人！”
方嘉宇和那茹也跟著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