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西蜀‘誠意’
反應過來的宇文理麵色窘迫，連連拱手後退下去。如此場麵他簡直恨不得甩手離去的。怎奈自己的任務在身，也隻得壓下退場的心思。
西蜀丞相季玉策笑眯眯的上前，成竹在胸的道，“鳳世子！竇小兄弟！我西蜀願意出細瓷技藝，作為求糧的誠意，如何？”
西蜀地處鴻羽大陸的西南，不少的地方都有一種白雲土，潔白細膩、鬆軟土狀，具有良好的可塑性和耐火性，是燒瓷器的良土。故西蜀的特產就是各種精致的瓷器，又因為製器師傅的技藝不同，分出了各種瓷器的流派來。瓷器的生產和出口他國，賺取了不少的錢財，也算是西蜀特色物產了。
以一種支柱產業，換取一次性消耗的糧食，這蜀國丞相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國內決定的？眾人看著季玉策，陷入不解。
與其表達誠意的話，三匹寶馬良駒就可，或是等價金銀也行！至於趙國的外物碼頭或是海上航線的話，那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了，同樣細瓷，也是無法估價的！有著技藝在手的話，可以養活多少人？可以換取多少錢？
眾人麵色複雜，滋味難辨！
“嗬嗬嗬。。。”鳳驥吉低頭笑了。半晌才抬頭來說，“季丞相的誠意倒是足夠了！隻是這份誠意咱們還不敢接納，回去稟報了王爺再說吧！”
他抬手招了侍者過來，“今日各位辛苦了，暫且就到這裏吧！天軫，準備好了嗎?”
“不是！沒有稻穀了嗎？”宇文理看了看眾人平靜如常，頓時驚叫起來。他還以為這麵粉交易隻是打頭的，怎麽鳳驥吉的意思好似可以結束了呢？他還兩手空空呢！
“哦！忘記說了！東梁本來稻穀產量不高，也僅僅夠國內部分民眾食用。今年更是因為缺水，東梁產稻穀的地界更少了不少，哪裏還拿得出稻穀來交易啊！天軫，好了嗎？”
“嗯！好了！”存在感極低的竇天軫應聲，取了自己寫的一份份紙張，如數的交付了在場的魏羌、遼部、趙國使臣。
卻原來是‘糧食合約’，上麵如實記錄了二方交談內容，以及交割糧食數目，所用的書寫卻是東梁文字和他國文字兩種各一份。下麵留下了兩方簽字和蓋上印章的地方。尤其草原上更是三份，分別書寫給三王的，宇文理頓時眼瞪大了起來了。是否一王出一份‘誠意’？這東梁的胃口實在大的很呐！
頓時眾人眼神刷刷的看著竇天軫，若是一國語言或文字的話，也就罷了！這少年居然通曉各國語言和文字。
條約中更是明確了交割的地方和方式，若是眼下他們簽字蓋章的話，即刻最近屯糧庫就會發出糧食去他國，也許明日他們開始趕路，也不定比起糧食先到達國內。
“嗬嗬。。。這麽快？”金肅幹巴巴的打著哈哈，皮笑肉不笑的擠著眼。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就難做動作了！即便做動作的話，也怕國主存了心，自己也落不著好處去。
他慢吞吞的從懷裏取了一方印鑒，蓋在了合約之上，遞給了鳳驥吉一份。又取了通用金票交付於竇天軫。其他幾人學著他也是簽下了國書，蓋上印鑒，尤其三位遼國漢子，各自不服氣兒，取了各自的王印，慎重的蓋上，牲口的事情，待回草原後點出來和東梁交割，這事兒就算是完美了。
“饑民可是一日不能耽擱啊！”鳳驥吉收攏著合約書，一副憂國憂民的撫胸，仰麵長歎。
“那我。。。”宇文理和季玉策急切起來，若是說眼下他國可以最快發貨的話，那自己的事情還未落實，怎麽辦？
“二位的誠意各有不同，這不是本世子有能力處理的了，還望二位好好休息，等待陛下和王公大臣們好好商議後在說吧！”鳳驥吉和竇天軫微笑著，拱手離去。
季玉策眼神閃了閃，“送世子！”
西蜀和東梁的關係決定著他們是不能和自己比的！不要說是細瓷技藝了，就是其他什麽條件，怕鳳世子也是不敢做主的，想必來時有人交代過的。他接過侍者送來的一盞熱茶，不急不緩的飲起來。
至於宇文理真是急了。東宇眼看著糧食就要見底了，秋季收成還不知在哪裏？若是東梁沒有願意合作的想法，就拖著他不管就行了。東宇拖不起啊！
他快步跟著鳳驥吉出來屋子，連聲道，“鳳世子，慢行！咱們好商量！好商量！不成的話，就如金老板那般，咱們出銀子成不？”
“嗯？~”鳳驥吉倒是給了他麵子，站在院子裏，眉頭微微皺了皺。
“咱們再加一千。。。黃金！”宇文理咬咬牙，伸出一隻手指。
“好！成交！”鳳驥吉頓時眉開眼笑的點頭。竇天軫從懷裏取了一份文書遞給了他，居然是早就寫好的一式兩份的合約，上麵連標的錢數都是相同。原來人家早已料到他會著急追趕而來。
宇文理挫敗的掏出了大印慎重的在合約上蓋了印章，甩了眼色對自己的隨從道，“給錢！”那隨從漢子，從背後解下了包袱，取了一隻匣子，遞給了鳳驥吉。
打開看，俱是金票，一千兩一張的，厚厚一遝子，鳳驥吉眉梢揚了揚，“世子好爽氣！”
夜！攝政王府，鳳霖燁笑了！“嗬嗬嗬。。。這洛氏小兒倒是心機頗重啊！”
這份‘誠意’看似很足，其實不然。東梁大麵積的國土都未見白雲土，生產細瓷的條件不足，如是接下了這份技藝，你說是用還是不用？難道日後為了做細瓷，還得從西蜀進口白雲土不成？做出器物來，跟西蜀爭市場？
再說了眼下東梁有了琉璃技藝，出一件精品就可以躺吃半年。還會羨慕他國的瓷器技藝嗎？
這‘誠意’怕是假的，但要糧食的心意怕是足的！可是西蜀比起東梁來的話，會缺糧嗎？
先不說洛宇宸從東梁帶回去多少好東西，就說西蜀的地處西南，三麵環海，懷抱富饒的平原地帶，背靠丘陵，是一片天然的屏障，常常少受內陸的侵擾。蜀國海岸線長，也注定了海產豐富，更是海航貿易發達的國家。他國中地域平坦，農業也是自給自足的。背後的山林，決定了木材石材的豐富。
洛宇宸借鑒了東梁，早早的就在西蜀國內開始了溫棚種植，地瓜和包穀的引進雖然有鳳傾城他們做推手，也是有洛宇宸的意思在裏麵。
若是東梁經曆了嚴寒和大風蟲禍的話，還可以勉強的出產些糧食的話，那西蜀為何到了‘求援’的地步？
可是其他國家都得了東梁的‘援助’，還單單的漏下這西蜀不成？若是給他的話，那不是心裏憋屈的慌了！
鳳傾城有一日和他夫妻見麵的話，萬一因為這事兒有些感情的罅隙，這可不好，好小子！算計起自己的婆娘來了呢！
“王叔？要不招清哥回來商議商議？”鳳驥吉自然也是看透了這事兒。鳳傾城不在朝中，所以送到了鳳霖燁這裏來了。
不過也幸好鳳傾城不在燕京，若不然的話，這季玉策完全有可能直接求見了鳳傾城，哭訴一番，別的都不用說，就說洛宇宸父子沒飯吃了的話，怕是就會得逞了去。家國天下，家總是在最前麵的！若是鳳傾城不護著他父子二人的話，天下人也是看不過去的。
所以，這女子為帝，家國情感問題，終究是掣肘些啊！
“無須！退回這份細瓷技藝，咱們如數交付糧食，按照市場價格加上兩成收費即可。”鳳霖燁沉思了一會，擺手道。有兩國間的關係在這裏，權當是一次糧食的出口貿易了！
“至於這稻草運輸問題嘛！”鳳霖燁點了點桌麵，“英國公已經送來了主意，讓他們打成草排，水運過來！”
“咦！這樣好啊！英國公果真是足智多謀。”鳳驥吉愣了愣，頓時樂了。稻草若趁著濕潤紮成了捆，會產熱發黴變質，不僅無法用於喂牲口，就連燒火也是不好用的。但這物生長在水裏，若是紮成草排的話，泡上幾日不是問題，經過水運直達東梁的話，靠岸後散開晾曬，尤其東梁眼下幹燥的很，要不了幾個日頭就可晾曬完畢，再運送各處囤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