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紙黃金
接連的積雪，若是融化，其水量不亞於那年的洪澇，甚至還有過之。因時間短急，來不及布置積水井，現今有人提出來，也是時候處理這件事情了。
數年前大水，東梁也大規模的修繕了水利和河道。當初龍虎山在外置辦的莊子時候，都有安置了排澇抗旱的引水溝渠，在水量極多的時候，往那河道排水，就需要大量的引水車。若是現代的話，擺放上數台水泵，就可解決問題。
但東梁的其他大量田地可是沒有這樣的排水溝，積雪天氣也不宜開工修水渠，怎麽辦？
“微臣有個想法，”英國公阮玉成忽而道，“打井的原理，大家想必都是清楚的，就是撿了水脈充裕的地方挖井，那水脈處於四周地帶富含水量充足，出水就快，往往淺挖就可得水，若是含水不多，就得深挖，有時候甚至需要穿越地下石層，還不一定可得。”
眾人聽到，不由沉思，有那迅速領會了阮玉成的意思的，就麵含喜色，連連點頭，也有那不甚明白的一臉求知的看著他，鳳傾城自是知曉他說的意思，點了點頭，“嗯！說下去！”
“微臣就想，若是現在就已經料到日後積雪化水，其量驚人，不如現在就做排水的準備，第一，這水車必然不可或缺，甚至極大的量。若是攤派下去，隻怕難以完成，不如采用朝廷采購的方式，使用訂單加圖紙，下發至各地，就地生產，就地安裝，可以減輕來回運輸，耽誤了時日，並且省下大量的運輸費用。”
“國公思慮的甚是！但依照目前情況看，若是各地加緊生產水車，沿著河道附近安置，東梁地大，水脈眾多，所需費用極其龐大，國庫幾乎沒有餘項可以支付這筆水車的費用啊！”戶部尚書張居常站了出來，極為憂慮的道。
實在不怪他沉不住氣，聽聞又是一項極大的開支，心下就不能忍耐。若是東梁地麵上大小在案的河流，不下百十餘條，沿途布上水車的話，幾處上千萬台，一台水車就算折合五十兩銀子，那將是成數萬萬兩之巨大，還未計算日後水車運作起來的人工費，維修和管理費用呢！
“費用的問題，暫時放一放，咱們說下一個問題，”阮玉成自是知道這巨量的支出，在朝廷也是個難題，本就底子薄的很，生產水泥和煤炭還有那琉璃製品的時日尚淺，那少量的收入也全部投入救災中去，但眼前事項，還是需想方設法的去做了。
“第二步，咱們需要勘察各處地界低窪處就地挖出積水井來，架設好水車，在積雪融化前做好準備，一旦開始有了積水，就得迅速安排人手排水。還有那地下村還不能棄用時候，還得在周圍堆積好防水工事，保護好百姓暫時的存身之地。”
阮玉成說完，眾人自是點頭稱是。但目前天氣很是嚴寒，大雪還未消融，普通地帶積雪已經深過房子，若是低窪處積雪深度甚至掩埋了高樹，又如何施工呢？
“施工也是可能的！”忽而工部尚書吳繁昌站出來說，“就如挖甬道般，因天氣極寒，這落雪反而不易消融，結成了不軟不硬的雪牆，可以在積雪之下挖出甬道，上方留出氣孔就可。但是需要極其熟悉當地地形的人手來指導才可事半功倍。”
“這倒是可以試試！”大司農韋玨聞不由點頭，“若是這樣的話，是否可以就地改良田間的水渠，為日後排水做準備？”
“若是全國一起做這件事情的話，人工即將是巨大的。”董相爺捋著胡須點頭，“興建水利，自是好事，但田地私有化，需要征求地主家的意見，還有一旦劃出田間地頭的排水溝渠，也會占用很多地界，若是損傷了百姓的利益，這政策再好，也是很難推行下去。”
董相爺的話很是實在，一想就可明白，若是僅僅的打製水車，低窪點排水尚可，但若是開水渠的話，那征集百姓的人力和物力，還有土地的損失沒有辦法避免，場麵頓時冷了下去了。
“能不能這樣？”鳳傾城俯首下麵一眾沉思不語的重臣們，皺眉想了想，“即將過年，可能離著開春回暖時間還有兩個月左右。如不加緊了排水工程，隻怕東梁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事情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得宣傳下去，使得百姓明白這件事兒一定要做。”
“損失土地事情還有開挖溝渠和生產、安置水車事情，所有費用都由朝廷出。”她看了看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張居常，抬手製止了他要說話的衝動，接下說，
“土地，就由朝廷采用市價贖買方式，歸入朝廷，日後回歸正常生產，再用低於市價方式售賣，例如一畝地五兩銀子買入，四兩五錢賣出。隻要手裏有地契的或是開荒的證據，都可在當地衙門置換銀子或是田地。”
“且不說朝廷賠償多少銀錢，就說這樣的方式，應該不損失百姓的利益，並且還白得了有灌溉溝渠的良田，想來應該可行。”大司農韋老頭一聽，不由撫掌讚道。
多少百姓土地貧瘠，無法引水灌溉，全靠老天賞一口吃飯。如果借著這次機會，東梁重新規劃了良田灌溉體係的話，那幾乎就是一個改良農業水利的契機，日後至少十年以上，農業生產有了保障，東梁的糧食產量會有突飛猛進的可能。
“嗯！正好，各處安置的駐軍，可以安排他們就地挖雪道，排隱患，引導當地百姓興建水利溝渠。”攝政王鳳霖燁一直悄然無聲聽著眾人的言論，大司農之言，立即使得眾人明白了這件事的重要意義，也拍了桌子表了態。
“這銀錢。。。？”張居常當然也是明白這件事的長遠意義，但眼前如何處理，還是個問題。
“張大人莫要憂心！”鳳傾城看了看那愁眉苦臉的張居常，不由的笑了，“也是咱們國庫太空虛，做事難免的捉襟見肘，為難大家了，朕這裏許諾，咱們君臣同心同德，日後東梁必然倉廩殷實，天下富足。”眾人不由心神向往，齊聲高呼“吾皇聖明！”
“傾兒！這水利土地整改之策已經擬旨意即將傳至各地，可這銀錢還未有著落，你是有了什麽良策嗎？”待眾人離開之後，攝政王鳳霖燁和英國公阮玉成圍著鳳傾城問道。
這事兒可是眼前急需解決的大事兒，但不要說朝廷沒有這份儲備，就是現在大雪封門，人們都躲在家中或是地下村裏貓著，想法子籌集銀兩也是很有難度的。
“紙黃金，聽說過嗎？”鳳傾城心裏點數著現代金融手段，可以用的方式自然很多，比如成立中央銀行，發行債券，或是彩票，或是期貨等等，但適合現在情況的，似乎這個最是合適。
“什麽？”二人愣了愣，黃金還有什麽紙的？
“呃~，就是朝廷發放一種黃金憑證，黃金所有人所持有的隻是一張物權憑證而不是黃金實物，憑這張憑證可隨時提取或支配黃金實物，稱之謂紙黃金，可以節省不少的保管費、儲存費、鑒定費及運輸費等費用的支出。”想了想，她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紙黃金的概念，二人秒懂！
“就是說相當於銀票？”
“呃~，差不多吧！就是需要由朝廷特別製作和發行的，可以隨時兌現的憑證。暫時發下去，日後有了機會咱們就贖回銷賬。”鳳傾城不由汗顏，這裏她就是盜用了紙黃金的一個名字，可不是作為投機的金融工具，而是幫助東梁暫時度過危機的一種債券的存在。區別於私人錢莊的是，它將由朝廷開辦的，使用的是朝廷的信譽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