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比武(中)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明日就可以下旨讓你和謝寒枳定親,但是……你需要答應我好好的留在這皇宮內,做好你的公主。你不可以和蘇將軍一起去戍邊,更不可以一邊假意答應我,一邊私自出逃去邊外!”
皇帝見江沅如此直白的問出了她需要付出什麽代價,他也就不再賣關子了,將話和江沅挑明了說到。
其實江沅在她父皇問出她是否喜歡謝寒枳之時,就想到過她的父皇可能會拿謝寒枳來威脅自己,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感覺有點意外。
江沅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雖然她的心裏有著萬分的矛盾,在答應和拒絕之間來回反複的糾結著,但是最後她還是忍痛下定了決心。
“父皇,兒臣的答案是——我不願意!”
“難道你不想要嫁給謝寒枳做他的妻子嗎?”聽到江沅那堅決的語氣,皇帝很是疑惑,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來對於謝寒枳的情義絕對不是假的,但是她又為何會如此選擇呢?
“不,父皇,阿沅此生除了小丞相,不會嫁給任何人。但是兒臣自六歲時就開始習武,到今已有八年了。這八年裏每一天我都認真的聽從師傅的每一個指令,他教給我的每一個招式,我都練了上千次。
兒臣所做的這些,絕不是為了一時的好玩而已,雖然前些年裏這世間還算是太平,但是各國皆有自己的野心。
而近幾年來,有些國力強盛的國家已經開始對一些小國下手。我們陳國物資豐富,遲早會成為他們想要掠奪的目標。
我想師傅他已經和你說過了他想要帶我一同去關外,既然師傅他這麽說了,說明他也覺得我有那個能力去為我們的國家做一些什麽,所以我要去!”
“那你就放的下謝寒嗎?”皇帝反問到。
聽到謝寒枳的名字,江沅的心裏刺痛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沒有退縮:“我舍不得他,很舍不得,但是總有些事情比男女之情來的更重要。
而且如果我讓他來幫我選擇的話,他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而我為了他也一定會好好的活著回來。”
“你當真非去不可?”皇帝雖然見到女兒的態度已是非常的堅決,但是還是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想要勸她放棄。
“我要去!”江沅看著自己父皇頭上那幾縷刺眼的白發堅持的說到。
方才因為激動而站起身的皇帝,又再次坐回了禦座上,這一次他看著江沅的目光不再是一個父親的模樣,而是以一個帝王看臣子的目光看著站在執政殿中的江沅。
“好,既然如此,我可以讓你去。但是雖然蘇將軍已經覺得你可以出師了,可朕還沒有見過你的實力。
半月後朕會舉行一場比武,到時朕會安排十位高手與你比試。如若你能贏過他們,朕就準許你的請求,否則一切免談!朕的軍隊裏不需要一個隻會耍花架子的將士!”
皇帝的語氣雖然變得冷厲,但是江沅明白這是他身為一個父親對於自己最後的堅持。江沅對著自己的父親,第一次用身為一個將士的禮儀向他跪拜:“謝陛下,臣領命!”
第二天是宮學的沐日,這一天宮學的學子們不需要去修習,可以有一天的假日。原本謝寒枳是和江沅說好今天帶她在城裏的大街小巷裏逛一逛的。
但是由於昨天夜裏的那件事,江沅沒有在宮裏等著謝寒枳來找自己,而是一大早自己就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騎馬出了宮,站在離謝府不遠的地方等著謝寒枳。
因為每天自己都要去宮裏接江沅,謝寒枳這些年來都習慣早起出門。但是今日謝寒枳剛出門就在離家不遠處的樹邊看見了江沅的白馬和一身素衣的江沅。
“你怎麽沒在宮裏等著我去接你,自己就出宮來了?”謝寒枳趕緊走到了江沅的身邊問到。
他又看了下江沅的那一身打扮,歎了歎氣:“看看你這個樣子,現在雖然是夏日,但是清晨還是有些涼意的,怎的穿的如此單薄就出門來了,我進去給你拿件披風。”
說著他就要回去拿披風,但是江沅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小嫦兮,我身體好沒事的。我今天就是很想和你把這都城裏裏外外都轉個邊,時間不等人,我們走吧。”
江沅的話裏有些撒嬌的意味,謝寒枳一向都是拿這樣的江沅沒有辦法的,隻得無奈的牽著江沅的白馬說:“好吧,我聽你的,但是在出發之前,我先將它拴好。”
“嗯”
謝寒枳將江沅的白馬牽回了府裏,交給侍者照料,然後才帶著江沅開始在都城裏逛了起來。整整一個上午,謝寒枳都帶著江沅在城中的各個地方遊玩。
他帶她去吃了城北薑伯那裏吃了陳國最好的糖人、在皮影戲院裏給她買了一套征西將軍的皮影、在賣花女的手裏為她買了一束夏日裏最新鮮的花束。
直至午膳時分,謝寒枳又帶著她去了城中最負盛名的酒樓,給江沅點了慢慢一桌她喜歡的菜。
等到江沅吃完以後,謝寒枳一邊遞給她一張手絹讓她擦嘴,一邊說:“現在說說吧,你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
江沅擦嘴的手僵硬了一下,最後還是認命的歎氣道:“果然,我什麽事都瞞不過小丞相你……”
“那是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看在我的眼裏,留在我的心裏。”謝寒枳又為江沅倒了一杯茶,讓她潤潤喉。
“小丞相,昨夜父皇他……他說可以馬上就為我們指婚,但是條件是我不可以跟著師傅去關外戍邊,最後,我.……我拒絕了他.……”說出這話時,江沅的心裏滿滿的都是苦澀。
“我覺得這很好啊。”謝寒枳依然是麵帶笑意的樣子。
“為什麽?你難道不怪我嗎?你難道不覺得我太自私了嗎,你為什麽不怪我?”江沅眼中流出了淚,滿是自責。
謝寒枳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半蹲在江沅的身邊,為她輕輕的拭去臉上的淚水,疼惜的望著她:“阿沅,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心裏有著自己的思量。
而且對我而言,我希望我的阿沅能夠活的自由自在,不被任何的人和事所束縛,可以跟著自己的心裏的聲音走。”
“可是,小丞相,那你怎麽辦?我們怎麽辦?”江沅仍是止不住哭意。
“那麽阿沅你告訴我,你會忘了我嗎,你會不愛我嗎?”謝寒枳牽著她的手問。
江沅用力的搖了搖頭說:“不會,我不會,這一生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我都會永遠愛著你!”
謝寒枳聞言笑了笑:“阿沅,我心亦是如此。那麽既然我們是兩情相悅,生死不負的愛人,那還有什麽好怕的呢?不過就是在多等幾年罷了,待你凱旋之日,我就親自進宮向陛下求娶你做我的妻子。”
“可是等我戍邊回來時,我就成了一個老姑娘了,你不會嫌棄我嗎?”江沅帶著臉上未幹的淚痕笑問到。
“我怎麽會,再說了,等你回來時,我也成了一個老公子了,到時候我還要指望我高貴的公主殿下不要嫌棄我呢!”
聽著他故意裝出的那種哀求的聲音,江沅一下就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