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比武(上)
江沅足足練了一個多時辰有餘,而在這期間謝寒枳就一直坐在樹下看著自己手裏的書。等到江沅練完以後,腳步有些猶豫不定的走到他身邊時,江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謝寒枳已經拿出一張手絹遞了過來。
江沅接過他手裏的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後,心中有點發虛的問到:“小丞相,你……你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啊?”
江沅原本以前都是在自己的宮殿裏練武的,但是為了不讓謝寒枳發現自己以前的事,她今天才特意在這宮裏找了這麽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但是卻沒有想到謝寒枳竟然就那樣自然的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來。
“我今天特意去你的宮裏問了你的宮人們你練劍的地方,然後就找了過來。”謝寒枳一邊自然的說著,一邊拿過江沅擦完汗的手絹,,細心的折好後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聽見他說到“特意”這兩個字,江沅也明白了謝寒枳已經知道了自己隱瞞的那些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江沅心裏想的卻是“到底是哪個可惡的家夥告訴他的,我不是昨天才警告過他們嗎?”
江沅那變化多端的臉色都被謝寒枳盡收眼底,他放下手裏的書,認真的看著江沅:“沒關係的江沅,對於你想要做個女將軍這件事,我覺得挺好的。世間女子千萬,各有其美,你也不必拘泥於哪一種,按照你的心意來就好,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委屈你自己!”
謝寒枳雖然尚且年幼,但是他的心智有時甚至卻比成人來的更為成熟。江沅當初對自己的父皇說她想要做個女將軍時,一向疼愛她的父皇第一反應也是反對。
江沅也害怕過如此特立獨行的自己會讓謝寒枳不喜,但是她沒想到謝寒枳的心裏卻是這麽想的。
“你說的……是認真的嗎?”江沅像是為了再次確認一下一樣,心裏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千真萬確,不過……你也需要好好的在宮學裏學習,要做一個好將軍,光是靠武力這可是不行的!”
“嗯嗯,我以後一定.……一定專心的去宮學裏學習!”江沅話語間有著難掩的激動。
“那以後該去宮學時,你就好好的和我一起去,等到下學以後,我也來陪著你練劍,好不好?”謝寒枳說的認真,而他說的這話同時也變相的同意了江沅之前說的要時刻跟著他的請求。
“好!”這一刻江沅覺得自己心裏很是滿足。
“那就這麽說定了,走吧,現在我們也該去宮學上課了。”謝寒枳站起身後,又向江沅伸出了手來。
江沅牽著謝寒枳的手,跟著站起身來,兩人就離開了這個園子,開始往宮學的方向走去。
自那以後,謝寒枳和江沅兩個人就一直都是一副形影不離的模樣,每一天謝寒枳都會早早的進宮去,在江沅的宮殿外等著她出來和自己一同去宮學。
而每一日下學以後,在江沅練劍的時候,謝寒枳就會坐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靜靜的陪著她,最後江沅也會親自送謝寒枳出宮去。
雖然他們兩人之間,誰也沒有和對方說過自己的心意,但是在眾人的眼裏,他們之間的關係都已經是默認的了。
江沅十四歲那年,她和謝寒枳兩個人已經和對方一起走過了七年的時光。這一日江沅練完武送謝寒枳離開了皇宮以後,因為最近她的師傅對她的訓練程度越來越大,每一日結束以後她都很是疲憊。
她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宮殿裏洗浴後,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她的父皇卻突然派人來傳話讓她過去見她。
來傳話的人帶她去的是皇宮的行政殿,那是陳國君王召見臣子決議國事的地方,那也是陳國威嚴的象征。雖然江沅這個嫡公主備受寵愛,但是她也從未踏入過那個地方。
站在輝煌的宮殿裏,想著師傅不久前對自己說的那件事,江沅猜測她父皇這次會讓她來這個地方,或許就和那件事有關。
江沅在行政殿裏等了一會兒,皇帝才從殿外走了進來。皇帝如今雖然正值盛年,但是因為江沅的母親早逝,過分的思念亡妻以及國事繁忙的原因,他的頭上已經有了些許的白發。
“兒臣江沅,參見父皇!”江沅對著禦座上的自己的父皇,跪身行禮,話語鏗鏘有力,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她的父皇麵前一改往日的隨性,如此的像一個皇家公主。
“你起來吧。”皇帝看著自己麵前這個肖似亡妻,還差一歲就要及笄的女兒,想著幾日前她的師傅對自己說想要帶她一同去關外戍邊的話,心裏就滿是複雜。
“沅兒,父皇問你,你是不是喜歡謝寒枳那孩子?”
江沅原本以為他會問自己戍邊的事,正想著要怎麽回答才好,卻不想她父皇問的竟是這個問題。
“是的,父皇,兒臣確實是喜歡他!”對於這個問題江沅在第一次見到謝寒枳時,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她也從未掩飾過對於那人的喜歡。
“那麽,你想不想要做他的妻子?”以往他在自己這歌最為疼愛的女兒麵前也都是一副尋常人家的慈父模樣,而這次他的語氣卻很是堅硬。
江沅和謝寒枳從那年相遇開始以來,這些年裏他們一直都陪伴在對方身邊,在宮學裏她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他都會耐心的為自己講解。每一年裏的每一天,無論是春日還是寒冬,當自己每天醒來時都可以見到在殿外等著自己的他。
自己沒有出過幾次宮,但是自己的宮殿裏卻裝滿了幾箱來自民間的各種小玩意兒,那些都是他親自去挑選、買來送給自己的。
他們兩人之間雖然從未挑明於口,但是他們都很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心意,對於江沅而言,這一生除了謝寒枳以外,她不會做任何人的妻子。
但是師傅前幾日才讓自己和他一同去戍邊,而且自己現在也尚未及笄,父皇卻在此時問她這個問題,對於那個問題她心裏當然是想的,但是她也知道她的父皇意不在此。
“那麽,父皇,如果我說我願意的話,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