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憶

  楊柳坐在座位的動來動去，渾身都難受，楊柳覺得小小的椅子已經裝不下她這個擁有放蕩不羈的靈魂的**了。


  她昨晚上其實睡得也不是很好，在夢裏覺得壓抑的很，總感覺有一個悲傷的聲音在叫她。


  正常情況下是個人都會覺得，很詭異，很害怕，但她卻在聽到聲音的時候莫名的傷心。


  好不容易熬到夢醒了，熬到天亮了，熬到整個世界醒過來了，但是那種壓抑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


  昨晚上本來就已經很難過了，但是想想等一下要麵對昨天被她氣跑的同桌，她頓時覺得更難過了。


  你看蒼天饒過誰。


  不知不覺時間一晃而過，班上的同學都來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在背書。但是陳旭還沒有來。


  楊柳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該想些什麽。


  她隻是靜靜的坐著，但是顯然與這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要是平時的話，她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偷偷的吃早餐，或者跟他的學霸同桌偶爾嘮叨嘮叨，再或者趴著打個盹，又或者在抄作業……


  楊柳看著這個空蕩蕩位置，感覺有些不大習慣，心裏空蕩蕩的。


  就好像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事物或者人，你以為它永遠存在，突然有一天回頭你發現它不見了。


  於是你就開始慌了，整個人也跟著不對勁了，好像四季也都換了另一種顏色。


  你有點難受，可是偏偏你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楊柳等啊，等啊，從清晨等到日落，從白天等到黑夜。可是，旁邊這個位置上的人還是沒有來。


  楊柳覺得有些恍惚，心裏有無數個猜想，他是不是昨天淋雨生病了，他是不是有什麽事，他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麽……他，還好嘛。


  等到楊柳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陳旭家對街的老槐樹下了。


  楊柳並沒有去過陳旭家。


  之所以知道這裏是他家是因為去年冬天，她和江磊還有吳雪他們路過這裏，在這裏買了烤紅薯。


  她有些路癡，可是她對於美食所在地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去年冬天，雪下得很大，他們路過這裏的時候，整個人被風刮得不知道東西南北。


  每個人都凍得不行，說話也是哆哆嗦嗦的，鼻子也凍得生疼，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聞見烤紅薯的味道。


  於是一行人，就在這冰天雪地裏停了下來，等待烤紅薯出爐。


  說來也巧，他們在等烤紅薯的功夫，瞧見了出門丟垃圾的陳旭。


  更準確具體的說，是一個摔倒在雪地裏的陳旭。


  隻見他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加上他穿著白棉襖，要不是聽見聲音沒準都不知道那摔了個人。


  可能是由於穿的太厚的原因，他的動作很笨拙，像極了一隻吃撐了的小北極熊。


  楊柳看見著，就不自覺笑出了聲來，她那時候真不是故意的想笑的，可是她憋不住。


  這人也太可愛了。


  她看見了陳旭更加陰翳的臉，換了誰也不會想在摔倒的時候遇見熟人吧。


  可是陳旭不僅遇見了，對方還笑著跟他打招呼。


  “嗨，陳旭。”楊柳用力的揮揮手，生怕陳旭看不見她。


  那時候他們剛剛做同桌一學期，其實不是很熟，再加上陳旭這個人不太喜歡和別人接觸，就算是同桌也沒怎麽說話。


  不過好在楊柳是個比較自來熟的人。


  但是，那次，陳旭看了她一眼就扭頭走了。


  楊柳心裏默默吐槽真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啊，招呼都不打。


  陳旭轉身的時候很酷，但是摔倒的時候卻很狼狽，楊柳看到了笑到直不起腰來。


  臨走的時候，楊柳捏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歪歪扭扭的小雪人放在他家玻璃窗前，哦，對了，還有一個烤紅薯。


  就當是為剛剛不禮貌的行為道歉，她不應該笑他，更不應該笑了他兩次。


  可是，是他自己滑倒，也不能怪她呀，她也忍不住嘛。


  楊柳站在樹下，看著對麵陳旭家。她感覺天很黑，風很冷。


  她站了很久，對麵黑漆漆的，沒有開燈，有可能他不在家，也有可能他家不在這裏，畢竟當時隻是看見他進去了。


  楊柳歎了口氣，“我大概是瘋掉了吧，來這裏幹什麽。”


  楊柳自嘲的笑笑，轉身走了。


  而站在黑暗中的人眼睛也跟著她一點點走遠。


  陳旭看著走遠的身影心裏隻覺得發苦，比苦瓜還要苦很多倍。


  這種苦是不為人知的，不能見光的，不能訴說的，隻能向啞巴吃黃連一樣。


  他在黑色的漩渦裏，輕輕的喊著楊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