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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燭陰族、陰陽燈(求月票)

  “不可能!絕無此可能!”


  穆媖說得斬釘截鐵,似乎對於李鬆溪父子在蓬萊的安全,極是放心。


  陳浮生沉默。


  李宏升和穆媖,盡皆深信李鬆溪不會出事。


  也可以說,穆媖的父兄,在蓬萊長老會權力極大。這個靠山牢不可破,所以產生根深蒂固的信任。


  穆媖說完之後,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搖搖頭,帶著笑容又說道

  “浮生,你並不知情。之所以我說山主和元璧,不會在蓬萊出事,確實是有我的道理。”


  “我父親,乃是蓬萊福地長老會的列席之一。後來,我兄長修為躍升,建立了一些功勳,也列席長老會。”


  “無論世間哪一個福地,長老會的權力極大。山主和元璧若在蓬萊出了事,有我父親和兄長在,我又豈會懵然無知?”


  陳浮生點點頭,也不就這個事多辯論。


  他想了想,平靜說道


  “穆夫人,我自從踏上修行路,對於道門占卜問卦之法,頗有些心得。日常磨礪感悟,也勉強還算過得去。”


  穆媖聽到這裏,聽到“占卜問卦頗有心得”,不知是想到什麽,臉色黯然。


  半晌後,輕歎道“如若當年當年,你師父專精此術或許,唉”


  說著,眼神中頗有些茫然神傷,沉默不已。


  陳浮生自然是不方便說什麽,也隨著沉默。


  片刻,穆媖仿佛是醒過神來,強顏歡笑,說道

  “你這孩子,無須自謙!元璧當初從寶騎鎮铩羽而歸,對你讚不絕口!他的性子,我這做娘的,自然是清清楚楚。”


  “連他都讚你占卜問卦之術世所罕見,無論何事皆是洞若觀火!”


  穆媖笑吟吟,眼神中轉變出欣慰的神色,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但她隨即又微微蹙眉,勸道

  “你的本事,我也是見證過。但你要切記,所謂占卜問卦,行的乃是逆天之舉。你若占卜越多,將來受到的反噬,便越大!”


  “所以修行界有言,占卜問卦之術,到得神將之路,便要棄之不用,以免引起災禍,導致神將路斷。”


  “你也應該聽說,洞天先祖禁錮了占卜問卦的許多玄妙,即便你再如何卜算,亦是逃不脫那些大人物的算計。”


  她說著,語重心長地又加一句


  “切記切記,此術雖然有些過人之處,但勿要貪圖!你有神將之姿,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切不可在此術上耽誤自身!”


  陳浮生聽在耳中,看見眼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穆媖的愛護之心,不禁是為之感動。


  話已至此,陳浮生覺得可以直接告知。


  他未多猶豫,而是恭敬執禮,認真的說道

  “穆夫人,我來到雲萊州,本想立刻前來玉虛靈山拜望。卻不曾想,遇到一件奇事。”


  “哦?”穆媖微微一怔,不禁笑道,“什麽奇事?你這孩子說得如此慎重,我倒要好好聽聽才行。”


  陳浮生開始娓娓講述。


  講述過程中,並不摻雜任何自己的判斷。


  隻是說出所有具體經過,以及大小細節。


  起初說的時侯,穆媖還算眼含笑意。當聽到陳浮生說起“天外靈絲”,她不禁咦了一聲。


  後來說到夜訪劉公子府,又窺探出所有公子哥,心膛內皆有天外飛絲,穆媖不禁表情開始凝重。


  等陳浮生講到深夜追蹤,抓到李宏升,穆媖開始震驚無語,臉色逾發凝重。


  陳浮生並無掩飾,直接說了如何拷問李宏升,得知尹子鶴的存在。最終有了決斷,再才來到玉虛靈山拜訪。


  一席話說完,陳浮生靜靜坐著,等待穆媖的抉擇。


  “此刻,李宏升還在你的掌控內?”穆媖眼神堅決,低語問道。


  陳浮生點頭“我也略懂些禁錮之術,所以他受困在我掌中,並無逃脫的可能。”


  穆媖也不問陳浮生是如何窺見天外靈絲,也不問是如何抓到李宏升,又如何問出底細。


  她對陳浮生深信不疑,這是一種特別感情,如同子侄。


  “不可放他出來。”


  穆媖一番思索後,恢複了此前颯爽不弱男子的風範,臉色沉靜,說道

  “此地乃是蓬萊轄下,玉虛靈山雖是獨立存在,但不免也有我不知道的疏漏之處!”


  “所以你繼續禁錮他,直至此事揭曉。或另有法門,可遮蔽他的氣息外露。”


  說完,穆媖的臉色逾發沉靜,當即立斷。


  她瞬間一指點在心襟處。


  隨即,指尖帶著一滴心血而出。


  她以血為底,另支手指虛劃,頃刻成符。


  符籙與心血相聯,纏繞幻變。


  立刻青光隱隱,內蘊霞光,凝結出一個宛若姆指大小,形象極似青色飛鳶的靈物。


  穆媖手持這個心血靈物,默默低語幾句,然後將指一彈。


  刹那,青色飛鳶化為虛影,消失而去。


  “此青鳶,乃是我與父親最隱秘的聯絡手法。”


  穆媖緩緩道,“無論我,或是父親,在任何情況下,即使受強行禁錮,即使身受蠱惑,亦可毫無錯漏地傳遞關鍵信息!”


  “這兩日,我一來忙於靈山瑣事,無暇請示父親,不便追問山主和元璧在蓬萊的事。二來,我也未想過,他父子二人可能會遇到險境!”


  穆媖微微吐出一口氣,凝視陳浮生,點頭道

  “你這孩子很好,非常好!心事縝密,遇事有大氣,懂得進退之道。元璧輸給你,確實不冤!”


  她的眼神逾發變得淩厲,“你說得對,此事不能武斷!單憑一些線索,並不能判定尹子鶴有圖謀。”


  “不過,咱們也不得不防!”


  穆媖微微閉目,沉吟半晌,睜開眼,緩緩又道

  “關於尹子鶴,有幾件事,我也說與你聽。”


  陳浮生點頭,認真聆聽。


  “尹子鶴、鄔師兄、你師父、山主,以及另外兩人,當年並稱蓬萊六子”


  穆媖述說時,又觸及到往事,臉色有些變化,但隨即正常,繼續說道


  “元璧的父親,其實在當年,並沒有成就靈山之主的可能。尹子鶴實力最強,聲望最高,所以視玉虛為囊中之物。”


  “不過人勝不如天算,尹子鶴最終還是在競爭中落敗。元璧的父親成功登頂,坐上玉虛靈山之主的大位。”


  “所以二人之間,有過爭鋒的舊怨,此乃其一。”


  “其二,尹子鶴落敗後,遊曆山河,結交了不少朋友。其中,與儒家一些大人物,牽扯出一些關係。”


  說到這裏,穆媖頓了頓,“在那一年,他與蕭遙鋣來往甚密,聯手做了一些事。再後來,尹子鶴得了儒家之助,成功晉升,踏入七境小乘尊者。”


  陳浮生聽到這裏,目光一凝。


  此刻再才是知道,尹子鶴竟是與嫡聖蕭遙鋣有關聯。


  穆媖也不影響陳浮生的判斷,繼續說道


  “其三,最近些時,尹子鶴與山主又有了新的糾紛”


  “隻因隻因山主已經無法得到洞天回應,神將繼續向前之路,可能斷絕”


  “蓬萊有傳言,尹子鶴想要替換玉虛靈山之主,將元璧的父親,推下靈山之位”


  穆媖說完,臉色平靜,繼續烹茶。


  陳浮生聽了之後,心中已經起了波瀾,有些複雜。


  “且不說尹子鶴與李鬆溪的舊怨,單憑最近的事,便可以判斷,嫡聖蕭遙鋣放誓要鏟除、滅絕我的一切因果,應該是連累到了李鬆溪身上”


  “雖然有可能這個連累,是最近才開始加深的,但畢竟與我有關”


  陳浮生凝重的臉色,引起穆媖的注意,她不禁笑道

  “你這孩子,莫要多想!”


  “尹子鶴想為難山主,也不是一天兩天。前嫌舊怨,一並發作,所以有了今時的結果。”


  陳浮生聽到這句安慰,深吸一口氣,正想再說幾句,分析尹子鶴的圖謀。


  突然,半空中青光一閃。


  那個心血青鳶,居然又迅快地返回來了。


  穆媖放下茶具,臉色沉靜,伸手接過。


  刹那。


  青鳶化為虛影,如雲霧般展開。一個須發如銀的老者,容貌朦朧,蕩漾其中,傳出蒼勁的聲音


  “媖兒,李鬆溪的神將再進之路,已經斷絕。長老會已經有決議,替換玉虛靈山之主。為父據理力爭,但奈何徒勞。”


  穆媖聽到了,頓時柳眉豎起,霎那凜冽氣勢噴薄而發,輕喝道

  “父親!此前並未有此決議,為何突然轉變如此之快?”


  心血青鳶虛影內的老者,搖頭道


  “此事牽連甚多,為父也理不清頭緒。隻能說,已無回旋餘地。鬆溪和元璧,另有事由,困於蓬萊。此事也有蹊蹺,為父正在斡旋,你稍安勿躁。”


  穆媖的指節立即捏得發白,臉色劇變,霍地一下起身,沉聲問道

  “山主和元璧,真是受困??”


  老者沉默片刻,又加重語氣,說道

  “此事暫且不論,你還是考慮,替換靈山之主後,你和鬆溪、元璧,是如何想法?去往何方?”


  穆媖緊緊咬牙,抵製內心的憤怒,沉聲道


  “難道,難道父親束手無策?此事已經萬般確認?再無任何餘地可言?”


  老者暗歎,放緩聲音道


  “餘地?談何容易除非鬆溪能夠再得洞天回應,表明有了前進的希望,續上前路。否則,此事做罷,塵埃落定!”


  穆媖還要爭取,老者已經搖頭,身影淡卻,瞬間已是無影無蹤。


  室內,變得極至安靜,壓抑。


  穆媖臉色不停幻變,緩緩搖頭,堅決道


  “不行,世間哪有這般道理?說上就上,說下就要推下!!”


  她回過頭,看了陳浮生一眼,緩聲道


  “浮生,你在此稍安,略做靜養。我去一趟蓬萊,很快便返,無須擔心。”


  她話音一落,立刻化為一道青光,瞬息而去,竟是毫不猶豫。


  陳浮生微微閉目,心中思潮湧動,不斷琢磨。


  雲萊州的一汪深潭,現在已經轉變為一汪死水。


  若再無破局的變化,那麽李元璧一家,絕對會不斷受到連累,列入嫡聖滅絕一切因果的彀中。


  “不行!此事與我有關,我豈能袖手旁觀!”


  陳浮生起身,靜靜望著窗外。


  破局破局一念至此,陳浮生突然想到,李宏升的內心,似乎存在禁錮,隱藏著秘密。


  但這個秘密,也或許與所有發生之事,並無關聯。


  “既然是天地橋窺探出的紅光,與我有重大關係,與靈山有重大關係,又豈會毫無關聯?”


  必須挖掘這個秘密!

  無論付出何等艱難,也要試試!

  “河童!”


  陳浮生意念呼喚。


  河童顯身而出,懸浮在陳浮生眼前,搶先說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李宏升心內的禁錮,並非普通,甚至高過之前窺探天外靈絲!”


  “你現在有困難,我也懂,我也想幫你。但是,能不能做,是勉強可以,還是完全不行,我比你更清楚!”


  “若要強行挖開禁錮秘密,你用十八重保護加我身,我也不行是真不行!!”


  河童罕見的說出此話,陳浮生頓時心裏一沉。


  “是擔心反噬過大?”陳浮生低語問。


  河童歎了口氣

  “若能承受,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幫你。但此事,不是我能不能承受的問題。如若強行占卜窺探,恐怕引發的反噬,連這個玉虛靈山都要崩一大半,況且你我之身?”


  陳浮生沒想到,河童感應到的隱藏秘密,居然如此之深重,如此之強橫。


  想了想,陳浮生不禁心中一動,又問

  “若我能找到一個安全所在,在你占卜後,再來揭曉,會不會避免凶險的反噬?”


  河童圍著陳浮生轉一圈,嗤笑道


  “你還能找到比處身靈山之內,更安全的所在?難不成,你能跑到蓬萊福地九境聖王的密室裏,揭秘不成?”


  陳浮生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的品性,若無把握,絕不打誑語!我確實有個安全所在,比你想像的還要安全!”


  河童一怔,再次打量陳浮生,若有所思。


  片刻後,它再才遲疑說道


  “你若當真有把握,能在極安全的環境裏,進行揭秘。那我勉強再拚一把,能夠助你!”


  陳浮生大喜過望,趕緊拱手重謝,問道


  “說說你的方法!”


  河童傲然道


  “吾乃河圖童子,普天下再無任何一人,能比得上我的河圖之術!”


  “我仍是可以像之前那樣,加身幾重防禦。然後,以河圖之術,占卜出李宏升的心內禁錮秘密。”


  “但是,在揭曉之前,我可進行‘止星封鏡’!將此結果,封為不可觀之鏡麵。當你去到安全所在,重新揭曉鏡麵,便能得知結果!”


  陳浮生簡直是喜出望外,恨不得抱著河童親近親近。


  “好!你用‘止星封鏡’!餘下的事,我來處置!”


  當即,二人也不再猶豫。


  依然是之前那樣,猻喉吐出濁氣精粹,凝為鎧甲,將河童裹住。然後河童帶上白龜殼,遁身進入“敲門磚”。


  一切妥當,陳浮生取出保留的李宏升心血。


  河童一口氣噴出。


  霎那星芒降臨。


  所有過程依舊,並未有阻礙。


  但是進行到最後一步時,河圖之術占卜得出的卦相,即將圖影展開。


  頃刻,陳浮生感受到濃濃的殞命危機!


  這一次的危機,足以勝過當初麵對嫡聖蕭遙鋣。


  觸之即亡!


  殞身滅魂永不複在!


  彈指一瞬。


  啵~~

  蓬~~

  河童身上的保護,全數擊潰。


  但在這個關鍵霎那,河童毫無任何猶豫,再次噴出一口氣。


  氣焰就像蒙塵,“覆蓋”在即將顯影的卦相上。


  眨眼間,陳浮生懸於頂上的殞命危機,驟然潰無。


  眼前星光繚繞而出的卦相顯影,已是濃縮為一麵薄如蟬翼的“模糊鏡麵”。什麽也看不清,仿佛一堆灰塵結晶。


  河童從“敲門磚”裏遁身出來,心中餘悸未消,喘息道


  “你隻有三十息時間,若不能揭曉鏡麵。此鏡便會潰散,我也不可能再使一次‘止星封鏡’。切記切記!”


  說完,它再次虛弱,縮回陳浮生背後,無聲無息。


  陳浮生不敢怠慢。


  立刻將“模糊鏡麵”拈在手中,展開方術儀式。


  走完四方逆轉,默誦之後,閉目合掌。


  須臾。


  時間仿佛霎那停止。


  依然升騰而上,無任何束縛之後,陳浮生睜開眼睛。


  天、地、橋,曆曆在目。


  他也無心看什麽方格,趕緊關注指間。


  果然!


  “模糊鏡麵”被帶了上來!


  時間轉瞬即逝,不可耽誤。


  僅僅隻剩下最後幾息。


  陳浮生對天地橋的環境,具備極其強烈的信心。


  他毫不猶豫,伸指揭曉蒙塵的鏡麵。


  瞬間!


  轟~~

  一團極至璀璨,完全難以想像的光亮,衝斥進陳浮生的眼中、腦海、傾覆全身。


  在此刹那,要將他吞噬殆盡。


  但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所以極至璀璨光亮,仿佛退潮一樣,無聲無息的消逝。


  陳浮生眼前再次清晰,仿佛從未被什麽侵擾。


  他哪還顧得多想什麽,趕緊注目凝視。


  之前的鏡麵,已經如同星光卦相一樣,毫無懸念的展開。


  光影中,漸漸浮現出景象畫麵。


  “半靈窯?”陳浮生目光一凝,可以看出,是一個半靈窯的顯影。


  而在這個半靈窯的顯影中,極至深處,有一朵仿佛燈芯焰火般的東西,在搖曳閃亮。


  燈芯一分為二,半黑半綠,搖曳得詭異多姿,透露出令人震魂懾魄的恐懼感。


  仿佛多看一眼,便能沉浸其中,魂魄皆失,變為行屍走肉,從此沉淪。


  好在陳浮生此刻身在天地橋,根本不受影響。


  “燈芯?”


  陳浮生再次皺眉,似乎當初在地府三層時,曾經見過噩孽羅鷲,也說過什麽“無蕊燈芯”!

  當時,羅鷲手捏的燈芯,卻不是這般形象。


  卦相顯影裏的,半靈窯內的燈芯,更加詭異多端,更加恐怖可怕,絕對是遠超想像的高端之物。


  恍惚間,卦相顯影裏的內容,又多了些變化。


  似乎是一隻手,仿佛時光倒流一樣,伸進半靈窯裏,種下了這根詭異燈芯。


  旋即,這隻手的主人,也微弱朦朧的顯現出來。


  這是一個身材瘦長,略有駝背,披頭散發,穿著古怪獸袍長褂的老叟。


  老叟的眼睛狹長,仿佛裂縫。鼻尖如錐,嘴若鳥喙。麵目上浮繞著各種遠古花紋,顯得怪誕而可怖。


  但在老叟的雙耳垂下,懸著造型古怪的吊墜。左墜寫著古字“燭”,右墜寫著古字“陰”。


  “燭陰?”


  “上古巫裔?天生蠱門、燭陰族?”


  陳浮生忍住心中劇烈的波潮洶湧,緊盯卦相。


  但隨著這個老叟放入燈芯,卦相變得斑駁、碎化。


  瞬間已是化為流光消散,潰成虛無。


  陳浮生深深吸了口氣,難抑心口怦怦怦的炸跳。


  能夠看到這一切!

  已經足夠!


  他毫不猶豫,果斷閉目,心中揮動離開念頭。


  片刻,一切束縛消失,陳浮生睜開眼睛,返回到室內。


  “一位巫裔燭陰族,在李宏升的心廬靈窯內,種了蠱!這就是隱瞞的秘密!”


  陳浮生緊緊握了握拳,既為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挖秘之舉,感到興奮高興。又為得到謎底,而為之喜悅。


  “河童!”陳浮生立即意念呼喚。


  打著哈欠的河童,遁身而出,但隨即精神大作,嚷道


  “肯定是喜訊!對不對?你沒有被反噬而死,那必然是看到了真相!!”


  但它立刻又戛然而止,狐疑道

  “你不會浪費了三十息時間吧”


  陳浮生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燭陰族,在李宏升靈窯裏種了蠱。你說的反噬果然厲害絕倫!那麽這個種蠱人,以及此蠱,必然是遠超我們想像!”


  河童驚訝,然後興奮得顫抖,甚至都忘了問陳浮生,是如何找到的安全所在,趕緊追問

  “蠱是什麽樣?看清楚沒有?”


  陳浮生俯身,沾著茶水,將所見蠱的形象,畫了出來。


  河童一經入眼,立刻震驚駭然,脫口道

  “神仙靈蠱——孿血陰陽燈!!”


  陳浮生一聽此名,也是異口同聲追問

  “你知此蠱底細?快說,必然與這一場圖謀有關!”


  河童似乎仍在震驚中,半晌後,以複雜語氣說道


  “這個李宏升,果然是狠哪!居然受人蠱惑,要斷了李鬆溪的晉升之路,轉化到自己身上!”


  “可惜,他已經入了別人彀中,或許為他人作嫁衣!”


  陳浮生心中頓時怦怦亂跳,看來已經有些接近真相。


  河童歎息道


  “神仙靈蠱,顧名思義,隻有八境陸地神仙,才能驅使而出。難怪反噬如此之強,居然是神仙手段!”


  “孿血陰陽燈,是一個極厲害的靈蠱詛咒!如若種入,便能掠奪親生兄弟血脈的所有精華,潛移默化,轉入己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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