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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關鬧(求訂閱)

  “事情有變?”


  “前往青溟關?”


  陳浮生細細琢磨手中的紙張。


  隨著他看完上麵的字跡,紙張宛若融化一樣,化為一縷風煙飄散,無影無蹤。


  隻餘下那隻烏蓬小紙船,還留在掌中。


  “你家主人離開時,還說了什麽?”


  陳浮生問身邊的老仆人。


  “主人和晁將軍走得匆忙,隻是留下這張紙,說等到浮生道長返回,便交給你觀看,並未說其他什麽。”


  陳浮生點點頭,不再多問,揮手讓老仆人離去。


  “主人,怎麽了?”哮天犬湊近低語問。


  “暫時不知。”


  陳浮生搖搖頭,眼光望向院外,望著滾滾滔滔的黃泉河濁浪,沉吟道

  “事情有變?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晁馗出了什麽事?或許說小師叔私自送我下地府的隱秘,被曝露了?”


  由於此前撞見了晁鴻爐,又猜測到誇夫族內部可能有內訌,所以陳浮生見到“事情有變”這句話,頓時有些想法。


  但無論如何,待在這個礁島,肯定無從得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而且小師叔也留言,說可以去青溟關。


  “我們去青溟關!”


  陳浮生有了決斷,對哮天犬說道,提劍邁步而出。


  再次來到後院的小懸崖邊。


  陳浮生瞧了瞧掌上的烏蓬小紙船,立刻法力玄炁湧動,灌注入內。


  瞬間。


  小小的折紙,泛動巨大光影。宛若一朵含苞的花蕊,陡然便綻放開來。


  陳浮生揮手一拋,將之拋入崖下的黃泉河中。


  蓬嗵~~

  浪花四濺。


  折紙烏蓬船迎風即漲,遇水即開。


  幾個呼吸之後,便已成形,變成陳浮生曾經見過的模樣。


  “走!”


  陳浮生提劍,一縱而下,落在船舷。哮天犬背幡跟上,顯得和之前一樣興奮。


  二人一經落船,烏蓬船仿佛得到指令。居然就自動轉向,由緩到急,迅速往遠方航行而去。


  眼前陰風呼嘯,浪翻轟隆,一陣陣凜冽寒氣撲麵襲來。


  無底的破漏艙下,影影綽綽的章魚觸爪,縱橫劃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船的原因,如此一路航行急駛,居然除了黃泉濁浪,黑霧彌漫,便再也沒有什麽危險。


  按道理,沒有小師叔的存在,陳浮生感覺自己絕對難以順利航行黃泉河。但在今日,卻毫無異象發生。


  一路暢通,約莫四五個時辰的煎熬。


  陳浮生坐在船上,臉都幾乎麻木僵硬。


  突然眼前一亮。


  前方滔浪翻開的遠景,無數蜉蝣黑霧繚繞的一線上,緩緩顯露出一個巨大雄奇的關隘模樣。


  “青溟關!!”


  陳浮生大喜過望,立即起身,注目向前眺望。


  烏蓬船行轟隆,浪花傾泄,距離那個遠影雄關,也是越來越近。


  又是半個時辰之後,陳浮生已經可以清楚見到,雄關的巍峨威風。


  這一座雄奇關隘,比陳浮生想像的還要高大壯觀!


  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在認知裏,從未親眼見過如此巨型的關隘。實非人間景象,也隻有冥獄方可有如此之大勢!

  雄關猶如一條洪荒虯龍,深青纏黑,匍匐在一線天上。


  城牆不知是什麽材質,如鐵晶亮,處處尖刺猙獰衝天。每隔數十丈,便有崗哨。可見巡邏的兵卒往來,聲勢肅殺。


  高高巍巍的城牆頂上,接近灰霾晦暗天幕的方位,有各種奇異難言的符紋閃現。


  甚至還可見不可言狀,身影朦朧模糊,龐然巨大令人咂舌的洪荒巨獸之影,在頂端上隱隱約約,如真如幻。


  哮天犬望著幾乎占滿眼內的雄關,頭都要仰掉了,大呼小叫的驚訝


  “主人,這關隘也太大了吧?聽說冥獄的關隘,成千上萬。若盡皆如此,那究竟是在防禦什麽?”


  “世間又有什麽可怖之物?能通過如此之多雄關的阻隔?”


  陳浮生搖搖頭。


  人間界的事都沒弄明白,何況是冥界冥獄

  大片遼闊的巨岩灘頭,也已經在目。


  烏蓬小船緩緩減速,然後接近一塊最近河水的漆黑巨岩,漸漸停泊在旁。


  陳浮生深吸一口氣,囑咐一句,當即跳上巨岩。


  哮天犬亦步亦隨,主仆二人頓時站立岩上。


  向前望去,除了岩石遍布灘頭,再無任何事物存在。


  然後在遠端,便是蜿蜒巨大的青溟關!


  約莫有不少巡邏兵卒,在關外井然有序地列隊前行。


  陳浮生回頭一瞧,果然烏蓬船接近灘頭便已經縮小。


  他祭出法力,伸手一攝,將飄蕩黃泉水中的紙船收入掌心。


  “走!”


  陳浮生捏著小小紙船,縱下岩石,大步而警惕地向前走去。


  不過炷香時間,已經接近關隘。


  此刻到了近前,更加可見這座雄關巍峨奇絕。一股沙場鐵血,洪荒千秋歲月的磅礴大氣,撲麵而來。


  “站住!”


  “何人叩關?”


  旁邊陡然一聲大喝。


  一塊巨大漆黑岩石後,四個披掛盔甲,身高九尺以上,體態魁梧,上身莽粗,下身極長的誇夫族兵卒,圍攏而來。


  每個兵卒背後,都背著大弓。手中皆執血刃粗矛,殺氣騰騰,威風凜然。


  陳浮生隻是掃一眼,便能看出,這四個絕對是殺戮不少的沙場老兵。境界上,介乎於二境或三境以下的實力。


  “小師叔叫什麽名字?”陳浮生默默一想,不禁苦笑。


  但他不動聲色,舉起手中小紙船,沉聲道

  “吾乃是青溟關守關大將的道友,受邀前來一聚!”


  “道友?”


  “人族?”


  四個誇夫族兵卒,已經站定,虎視眈眈盯著陳浮生。


  但隨即,四雙眼睛都盯在陳浮生手上。


  “是將軍大人的無漏烏蓬船!”


  其中一個小頭領似的兵卒,再次深深打量陳浮生一眼,眼神突然有些複雜的情緒,喝道

  “雖說你是赫連將軍的道友,也執有將軍的信物。但臨近元夕之夜,冥獄加緊防備,各處關隘不得私放外人!”


  “所以,得罪了!須得將你束縛,方可入關!”


  赫連?原來小師叔不姓晁陳浮生仍在思緒,身邊的哮天犬頓時不樂意,凶相露出,低吼道


  “你個遭瘟的東西!也不睜眼看看?即便不是貴賓,我家主人也是你們將軍的好友!為何要受束縛方可進入??”


  “若是受縛,出了什麽變故,你們誰擔責任?”


  這四個兵卒已經算是老兵油子,根本不在意哮天犬的喝問,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陳浮生。


  看樣子,如若陳浮生不答應,便不讓陳浮生進關。


  陳浮生不動聲色,隻是淡然問道

  “你們先說說,是什麽束縛?”


  小頭領頓時取出一個黑鐵般的鐐銬,並不算大,勉強可卡在手腕上,說道

  “戴在手上即可,此乃青溟關的規矩,還望見諒!”


  哮天犬頓時不耐煩,低吼一聲,就要上前動粗。


  陳浮生抬手,止住哮天犬。


  因為此刻在他左耳內,傳出猻喉的一個字音


  “無!”


  他與猻喉之間,已經開始有了意念上的溝通。雖然隻是一字,但也能聽出不少意思。


  猻喉所說,指的是鐐銬無礙,並不會威脅到陳浮生。也有可以解脫的意思,表示無所謂。


  陳浮生微微點頭,伸出手“好,依你們的規矩。”


  哮天犬見主人發話,立即悶哼一聲,退回一步,也伸出毛茸茸的尖爪大手。


  小頭領趕緊忙不迭地搶上,連取四副鐐銬,卡在陳浮生和哮天犬雙手腕上。


  陳浮生略一感應,這鐐銬雖然看似無奇,但貼上肌膚後,立即有晦澀的力量湧動。宛若有無數無影無形的“荊棘”,順著手腕而上,凝滯了法力的發揮。


  雖然並非全數禁錮,但至少能影響三境的修行者,無法發揮出實力,僅剩一半不到的水平。


  “有點意思”陳浮生繼續不動聲色,給哮天犬使個眼色,然後大步向前,跟著四個兵卒入關。


  誰知走了半晌,眼前接近關隘正門口。那個小頭目卻突然轉向,帶著二人向側邊而去。


  陳浮生頓時止步,皺眉道“入關,為何要走偏路?”


  小頭目仍是麵無表情,淡然道


  “你是赫連將軍的道友,隻是來訪友,並非公事。所以按規矩,領你走偏門。你盡管放心,我們會帶你去將軍府上,不會有錯!”


  陳浮生的表情轉為冷漠。


  驟然!


  一股磅礴而淩厲的劇烈殺氣,自陳浮生軀體上升騰大作!


  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不知殺了多少鬼怪、多少噩孽。不知斬了多少高強的敵手。即便是神將,他也凜然無懼!

  再加有焚天劍意,時時縈繞於心。


  又有初代符籙,蘊養心廬之內。


  如今的這位青衫道人,早已不是當初的半盲道僮!


  陳浮生的殺氣大發,頃刻宛若實質,懸於四個誇夫族兵卒之上。


  氣機如劍!雷霆生威!

  眨眼瞬間,四個兵卒臉色蒼白,渾身發顫。


  此乃強者氣勢之威懾!殺伐大道之鎮壓!


  “你你,你想怎樣!!”


  小頭領色厲內荏,退後半步,緊握長矛驚叫。另三個兵卒則是腿腳發軟,竟是連動都不敢動。


  陳浮生微微一笑,瞬間散去殺氣,恢複正常,淡然道


  “我隻想告訴你,勿要玩弄什麽花巧。即便有些鐐銬在手,我若想殺你們,如同拔草。”


  哮天犬臉目凶殘,舔了舔嘴唇,嘿嘿冷笑幾聲。


  四個兵卒你看我,我看你,此前所有氣焰全部熄滅,再也不敢有任何僥幸心。


  小頭領艱難地咽下唾沫,顫聲道“不會不會有何閃失貴賓,貴賓但請放心”


  “走吧。”陳浮生也不多說,仍是邁步向前。


  四個兵卒反而是戰戰兢兢地跟在身後。


  直到接近側麵的一座略小的城門,四個兵卒再才強自鎮定,挪步到陳浮生的身前。


  小城門前,氣象森嚴。大量巡城兵卒巡邏往來。經過一番交接,四個兵卒帶著陳浮生,徑直入門而去。


  眼前是一片寬廣的石道,兩側箭樓矗立。除了巡邏兵卒,看不見城中的平民,也不見什麽店鋪或民居之類。


  四個兵卒帶領著陳浮生,來到一個獨立高聳的石屋前。小頭領定了定神,用一絲恭敬的說道

  “貴賓入內稍侯,我等去通稟赫連將軍!”


  其他三個兵卒趕緊推開緊閉的如鐵厚門,露出裏麵仿佛廳堂般的空曠空間。有些石桌石凳,仿佛是簡陋的議事廳。


  陳浮生的目光,逐一在四個兵卒臉上掠過,再才淡然舉步入內。哮天犬在身後,嗅了嗅每個人的氣味,獰笑一聲,亦是隨同入內。


  砰!!


  房門瞬間關閉。


  室內頓時陷入沉寂,無有任何聲音傳入。


  但光線依舊,穹頂上開有天窗,可見上空虛影。


  “主人!闖不闖?”哮天犬回身瞪著大門,低語問。


  “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找別人,自然會有人來找我的,稍安勿躁。”


  陳浮生微微一笑,找了個石凳坐下。


  須臾,他左耳內一縷黑氣繚繞而出,如針如刺,紮在鐐銬上。


  瞬息間,兩副鐐銬化為齏粉,簌簌落地。


  哮天犬還未回過神,又一縷黑氣繚繞而來,將它的鐐銬也刺為粉末潰滅。


  “好哇,小主還有這等的本事!”哮天犬哈哈大笑,頓時略微放心。守在大門旁邊,打量周圍環境。


  青溟關。


  長老會議事大廳。


  此時此刻,大廳內氣氛凝重,宛若烏雲摧城。


  晁馗雙手戴著白銀色的鐐銬,臉目憤怒難抑地坐在一個囚籠內。


  囚籠兩側,是盔甲森然的誇夫族勇士,皆手握重斧,宛若巨靈門神一樣守著。


  囚籠的對麵,正中遠端的高台上,則是以玉石和黃金打造的座椅。堂皇華麗,裝飾裏點綴洪荒祭祀般紋路,透露出蒼茫恢弘的遠古氣息。


  玉石黃金椅,一共是六座。


  六位身軀高大,各具形象的老者,巍然莊穆地高坐在上。


  這六位皆是青溟關長老,當年全是神將,如今晉升七境小乘尊者,位列長老席。


  其中有四位,眉頭有著火焰陽光似的印記。另兩位,卻無此印記。


  長會列席的黃金高台之下。


  遍滿巨大黑岩為底的廳堂中,小師叔赫連擎,負手而立,目光森然,盯著眼前一臉囂張跋扈的晁鴻爐。


  “我再說一次,確實是碰到了你所說的那個年青道人。在我擊殺薛仙子之後,他以符籙之術,竊走了薛仙子的遺骸!”


  晁鴻爐絲毫無懼地瞪著赫連擎。麵不紅,心不跳,昂首又看向長老席,致禮道

  “諸位長老,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個叫陳浮生的小賊,已經逃遁不知所蹤。若是現身,定要拿下!將之認罪伏法!”


  長老席上,六位長老皆是目光深沉,臉色各異。


  居中的大長老,須發如銀,容貌不怒自威。淡然說道


  “赫連,你有何話講?”


  赫連擎微微閉目,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抬眼凝望高台,平靜聲音說道

  “陳浮生如今下落不明,緝捕之事,純屬無稽之談!我絕不讚同!”


  “況且,晁馗已經被埋了十年,該有的懲罰,也足夠。若能斬斷薛仙子身上的因果,他便可重歸青溟關!我想問問,為何還要將他禁錮問罪?”


  晁鴻爐哈哈大笑,轉身戟指後方囚籠中的晁馗

  “斬斷?拿什麽斬斷?”


  “我已經說得明白!遺骨被竊走,失去了斬斷因果的時機!如今晁馗仍是有罪在身!”


  長老席上,另一個眉尖帶有火焰印記的五長老,悠然說道

  “鴻爐說得有道理。赫連,你口口聲聲辯論,說那個陳浮生可以斬斷因果。但事實擺在眼前,晁馗仍是因果未斷。那麽足以證明,此事已然失敗!”


  五長老身邊的四長老,同樣眉頭有火焰印記,點頭道


  “鴻爐身負重任,前往冥獄地府,為救晁馗而奮不顧身!如若連他都未能竟功而回,那個什麽陳浮生,又豈能達成?”


  赫連擎頓時有口難言。


  他即便想再次辯駁,但確實是缺少證據。


  晁馗身上的因果確實未斷,陳浮生也未返回,一切都表明,此事失敗。


  一想到失敗,又想到陳浮生身陷地府危難重重,赫連擎心中絞痛無比。


  僅僅隻是見麵不多,赫連擎已經頗為欣賞陳浮生。


  想到自己居然讓這個年輕修行者赴難,赫連擎就不禁暗自懊悔。但如今悔之晚矣

  晁鴻爐見赫連擎無聲無息,頓時得意起來,大聲道


  “赫連擎,你處事不利,連累有責。這青溟關守將之位,恐怕也不由得你多坐了!”


  赫連擎緩緩抬眼,冷冽眼神如同實質,在晁鴻爐身上掠過。


  小師叔畢竟是神將之威,晁鴻爐即便再囂張,此刻也不禁心神劇顫,倒退兩步,臉色陣青陣白。


  長老列席上,居中的大長老,眉尖也有火焰印記。輕抬手指,叩響座椅,緩緩說道


  “此事終須有個決斷!”


  “諸位可以決議,晁馗是否有罪?赫連擎是否有失職之責?”


  話音未落。


  身邊一直沉默的二長老,淡然說道

  “大哥,赫連的師父、師兄,為救青溟關之劫,雙雙身亡。他從小天賦冠絕同代,守將之位也是一步一步,奮鬥而來。”


  “怎可憑一件虛無飄緲之事,便要定罪?”


  二長老身邊的三長老,同樣沉聲道


  “地府誅滅薛仙子之事,並未有定論!晁鴻爐也隻是一麵之辭。雖說晁馗身上的因果未斷,但在那個陳浮生返回之前,誰也不能說此事失敗。”


  二長老和三長老,眉尖沒有印記。二者與另三位長老,隱隱有針鋒相對之意。


  五長老頓時嗤笑道

  “老三,難道那小子一日不返,我們便枯等一日?一年不返,便坐等一年?真是笑話!青溟關大事,居然變了兒戲不成?”


  遠端囚籠內的晁馗,終於得到機會,甕聲大喝

  “我信大機信陳浮生的為人!他即便未能竟功,也會應諾而回!等他回了,有什麽罪,都往我身上整!!”


  眼看局麵僵持,又有些劍拔弩張。


  突然,帶陳浮生進城的小頭領,慌張奔走而來。遠遠地接近大廳外台階,便抬手喊道


  “諸位長老、將軍!那個陳浮生他已經回來了!”


  “嗯?”


  “啊”


  議事廳內,各人臉色皆變。


  赫連擎大喜過望,猛一擊掌,回頭喝道


  “他人在哪裏,快快請進來!”


  報信的小頭領,脖子一縮,居然表情複雜地竄向長老席,躬身低語道

  “已經已經將他押在外城禁居內”


  五長老點頭,微笑道


  “不錯!你做得不錯!有罪之人,豈可輕放?去吧,嚴加看管!”


  報信的小頭領臉上一喜,俯首躬身,立即回身向外跑。


  蓬~~

  一道無形氣勁掠過。


  小頭領連念頭都沒有興起,便被炸為血末,如塵埃紛揚,瞬間不複存在。


  “你??”


  五長老惱怒交加,霍然起身,指著赫連擎

  “赫連,你敢藐視長老會??”


  赫連擎伸手拂了拂衣袖,若無其事地轉身,平靜瞧著長老列席,淡漠的說道


  “吾乃青溟關大將,關內之事,吾可一言而決!此乃族規,何來藐視之說?”


  五長老氣得發顫,臉色由青轉為紫黑,殺氣騰騰。


  “夠了!”


  大長老輕喝一聲。


  五長老忍了又忍,終究忍了下去,滿臉陰沉地坐下。


  “赫連,此刻這個叫陳浮生的,已經回關。但晁馗仍是未脫因果!那麽足以證明,此人失敗,你所謀失敗。你有何話說?”


  大長老麵無表情地看著赫連擎。


  赫連擎平靜道


  “他是我請來的貴賓,不可怠慢,免得令人恥笑我誇夫族不知禮數。至於罪責之說,我願承擔一切後果!決不退避!晁馗無罪,還請長老會將他釋放!”


  遠端囚籠裏的晁馗,頓時怒吼道


  “不關陳浮生的事,也不關小師叔的事。你們想整我,衝我來!砍個頭算什麽?我爹我娘死得早,我也早點去相見!”


  長老席上,除了大長老,另四位長老聞言,頓時臉色複雜又尷尬。


  二長老緩緩閉目,陡然睜開,冷聲道

  “大哥,我去瞧瞧那小子。有罪無罪,總要弄個水落石出!你說是不是?”


  大長老猶豫片刻,但看了看二長老堅決的眼神,暗歎一聲,點頭道


  “也好,你去問問底細。如若失敗成真,咱們再計議。”


  嗡~~

  陳浮生抬起頭,提高警惕。


  緊閉的石門,無風自開。


  一位身材並不算特別高大,在誇夫族來說普通的老者,身軀有些瘦骨枯朽,緩步而入。


  哮天犬站在陳浮生背後,盯著老者,滿含驚詫。


  因為這位老者身上的氣勢,居然淡若清風,若隱若無。


  若說是普通人,絕無可能!

  但若說是修行者,即便是神將,也做不到這一點。


  “你是不是叫陳浮生?”


  老者正是二長老,進來後,就像個普通老者,淡然問。


  陳浮生緩緩點頭,起身一禮


  “見過前輩!”


  二長老隻是拿眼掃過陳浮生周身,便拈著頜下稀鬆的白須,點頭道

  “不錯,法力玄炁凝煉至精。沉穩有度,遇事不驚。孤身入關卻又未失進退!赫連並未看錯你,你小子很不錯!”


  陳浮生聽到“赫連”二字,頓時心中稍安定,施禮道


  “敢問前輩,晁馗和小師叔何在?我已經完成了小師叔所托,功成而回。”


  “嗯嗯??”


  二長老臉色劇變,脫口而出“你說什麽?功成而回?”


  陳浮生點頭道

  “是的,薛仙子已被我斬殺。”


  二長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陳浮生,晁鴻爐已經回關,說你搶了他所殺的薛仙子。你可要想明白,如若並非你所殺,此話說出會惹來大禍!”


  哮天犬站在陳浮生身後,聽到這句,頓時炸毛,呲牙咧嘴的怒喝

  “遭”


  瘟字還未出口,便被二長老一個眼神,打得悶進心中,差點一口氣憋得窒息。


  陳浮生略一思索,立即便明白此刻的處境由來,微微一笑道

  “前輩,我願同晁鴻爐對質。薛仙子確實是我所殺,我並無虛言。”


  二長老仍是不放心,繼續沉聲問

  “你有什麽證據?空口無憑!如若帶你去長老會,當麵對質,被晁鴻爐覷出破綻,拆穿謊言。不僅你自己沒命,還要連累晁馗和赫連!”


  陳浮生肯定不會貿然就掏出證據,鬼知道眼前的老者是忠是奸。


  但他仍是不動聲色,問道


  “前輩,你為何肯定不是我所殺?”


  二長老暗暗一歎,正色道


  “晁馗身上因果未斷,足以證明此事失敗。你這小子,匆匆逃回,哪裏知道關內已經有人要問罪。”


  陳浮生頓時一怔。


  同時心裏立刻隱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一直想著把薛仙子的濁氣“陰丹”交給小師叔處置,才是最穩妥。但卻沒想到,因為此事晁馗又被問罪,被有心人當作問罪的證據。


  “幸好我留了一手若是先斷因果,現在空口無憑,說不好連斬殺的功勞,都被小人所趁”


  陳浮生明白了經過,心裏更是安定,仍是微笑道


  “前輩放心,我自然是有證據。隻需當麵對質,一切皆可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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