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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嫡聖(萬更求訂閱)

  寶騎鎮。


  西街最繁華的鄉紳富戶區域內。


  一座外觀古樸,處處透著奢華的樓閣聳立。


  嗤~~

  空中突兀閃現一道裂縫。


  隨即,一枚獸牙浮出,宛若閃電一掠。


  迅速穿入樓閣的小廳內。


  獸牙懸浮,急速膨脹擴大。


  拓拔吞虎撕開外殼,臉色陰沉得仿佛滴水,粗壯的臂膀裏抱著姬雉,大步而出。


  他將姬雉輕輕放在座椅上,深吸一口氣,注目凝視。


  可見一團青黑氣焰,如網如罩,將姬雉籠困其中。


  她此刻形象如同僵木,精氣神被剝奪而去。整個人不動不語,雙眼緊閉。周身的蜉蝣、黑霧、詭異,全都凝固靜止。


  “你可將她帶走。不過,我隻能封她七日時間。七日之後,該發的災禍還是會發”


  拓拔吞虎想起這段話,不禁牙齒咬得喀嚓響。


  “我恨哪!!”


  他雙拳緊握,目中若有烈焰焚焚,幾欲將這棟樓閣轟為齏粉。


  明明一切計略妥當,誰知半路殺出個無名小卒。


  龍骸、母親之魂,種種計算,全都落空!

  “陳浮生!!我必殺之!!”


  拓拔吞虎壓抑著怒火,再次凝望著姬雉,頓時有些躊躇難解。


  若是以神將之威,擊潰籠罩姬雉的禁錮,那麽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姬雉就此化噩,不複存在。


  但若不解決,誰知七天後會發生何事?


  “公孫燭!老狗賊,枉我如此信任你!居然聯合旁人,來欺我辱我!”


  “老狗,我必殺之!!”


  拓拔吞虎一腔怒火,立刻又轉移到公孫燭身上。


  此行千算萬算,除了沒算到陳浮生的出現,也沒料到至交好友公孫燭的反水。


  “娘,你在此稍安。孩兒去一趟縛蟠靈山,找公孫燭那個老狗做個了斷!先取一些利息,償吾心中恨意!”


  拓拔吞虎再也不看姬雉,轉身欲動。


  忽然!


  一個聲音緲緲而來

  “拓拔,你在背後汙言穢語,難道以為我聽不見麽?”


  拓拔吞虎頃刻周身神威大盛,氣勢熊熊擴張,大吼一聲


  “公孫燭,你還有臉見我??”


  話語聲中。


  一個四方精巧的門戶,在虛無間浮現。


  如同清矍老叟形象的公孫燭,含笑跨步而出。


  拓拔吞虎蓄勢待發,宛若火山爆發前的沉寂,噬人般眼神,緊盯公孫燭。


  “拓拔,我既然來了,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公孫燭絲毫無懼拓拔吞虎的殺氣騰騰,哂笑道

  “你也知道你母親之魂,乃是累贅,也知道自己的目標便是龍骸!我千般思慮,萬般手段,皆是為你!”


  “此事若達成,你一樣受益,何必動怒?”


  拓拔吞虎隻是森冷道“你還有臉來見我?”


  公孫燭淡笑道“怎麽,你不信我?”


  拓拔吞虎毫無言語,殺氣凝如實質,已是即將暴發!

  公孫燭指向姬雉,繼續淡笑道


  “她也未死,你也無所損傷。此事還可補救!”


  “補救??”


  “哈哈哈哈”


  拓拔吞虎怒極反笑,“你拿什麽補救?此事已然終結!我母魂在七日之後,有異變!”


  “到時,若我不能如願,不知多少人要陪葬!!”


  公孫燭毫不在意,隻是說道

  “七天,足夠!此次冥獄之行,雖說”


  他話音一頓,臉上終於露出忿恨的神態,咬牙道


  “雖說半路殺出個棋子,但此事暫且不提!我還有後手準備,可以補救此事。你信我不信?”


  拓拔吞虎森然凝視著公孫燭,半晌後,麵無表情的說道

  “給你十息時間。若說服不了我,不死不休!”


  公孫燭哈哈大笑


  “無須十息!”


  “拓拔,你知不知我的身後,站著哪位大人物?”


  “你身後?”


  拓拔吞虎一愣,瞬間若有所思,沉聲問“誰?”


  公孫燭繼續大笑,但卻又搖了搖頭


  “先不提我身後的大人物!為了增加你的信任,我讓你知道,在我身邊,還有誰。”


  他的話音落下。


  頃刻,一個朗朗聲音傳揚而來

  “萬裏浩然氣,執筆寫春秋!!拓拔兄,別來無恙否?”


  拓拔吞虎聽到此句,頓時一怔


  “儒家?”


  清朗吟誦聲音之後,一個白袍書生,飄然而來,已是站在拓拔吞虎麵前,含笑致禮。


  “柳子清??”


  拓拔吞虎一見此人,驚奇萬分,不禁脫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嗎?”


  當年正是這個柳子清,聯手青溟關前任大將,再加上道門神將鄔淳風,窺探龍骸之秘,卻全員滅絕。


  想不到,此刻活生生站在眼前。


  白袍儒生氣質的柳子清,含笑道

  “前塵往事,過眼煙雲。我死劫已消,煥發新生。拓拔兄,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如此助我複生者,豈是非同一般?”


  拓拔吞虎還在猶疑。


  忽然,又有一聲渾厚的吟誦傳來

  “阿彌陀佛!拓拔施主,貧僧有禮了!”


  樓閣門戶的虛無中,驟然有佛光閃爍,瑩瑩寶像,禪音繚繞。


  一位白眉白須,身材不高,但肌膚如玉光潔,圓臉慈相的老僧人,從佛光禪音中緩緩邁步而來。


  “井達摩??”


  拓拔吞虎更是驚訝無言。


  達摩靈山之主,六境神將井達摩,極少會踏足東唐地界。向來隻在西晉國土傳揚佛法,乃是得道高僧。


  此時此刻。


  南楚縛蟠靈山的神將公孫燭、南楚第一福地“稷宮”的神將柳子清、西晉達摩靈山的神將高僧井達摩。


  三位神將,連袂而來!


  拓拔吞虎的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之前的凜冽殺氣一掃而空。隻剩下無盡的疑惑和猜測,甚至心中驚懼。


  能夠籠絡三大神將效力的?究竟是誰?


  公孫燭看出拓拔吞虎的猶疑,哈哈笑道


  “豈止如此?還有!”


  話音中。


  又一個聲音,如風送吟,緩緩飄來


  “盛會至此,吾手占一卦,必有機緣相報!”


  樓閣門戶外,宛若清風陣陣,繚繞拂入。一位高材瘦長,穿紫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踏步而來。


  “拓拔兄,幸會幸會!”紫袍道人含笑稽首。


  “是你?”


  拓拔吞虎目光如電,盯在這個紫袍道人身上。


  呼吸片刻,又有一個聲音傳入


  “拓拔兄,多年未見,如今風采依舊否?”


  門戶外,宛若沙塵起旋,腳步鼓動。一個魁梧肅殺的大漢,背負大劍,大步而入。


  “屠鐵手?”


  拓拔吞虎更是驚訝,此人多年前確實與他有舊,曾經一起聯手闖過難關,還算有些交情。


  “玉虛靈山呂歆、武侯靈山屠鐵手樞神將!”


  拓拔吞虎沉默,目光在這二人身上掠過。


  世間六境神將,並非個個皆是靈山之主。


  另有神將之名,稱之“樞神將”!

  樞神將,是靈山之主的副手。得了神將之詔,同樣可占用靈山之氣運,隻是略遜半籌而已。


  雖說達到樞神將的境界,已經前程終止,再無進境的餘地。但靈山之主一心向道,追求神仙大道,所以靈山之事,大多交由樞神將,一言可決!


  毫不誇張的說,每個靈山所轄之處,靈山之主反而是不問事,樞神將才是主宰!

  所以拓拔吞虎對眼前的呂歆和屠鐵手,並無任何輕視之心,反而更加重視。


  因為這代表著玉虛靈山,以及武侯靈山,道門兵家兩派的態度!

  樞神將親至,便代表靈山之主親至!

  拓拔吞虎越想越是驚疑,不禁是脫口而出

  “原來道門、兵家,那兩個年青的種子,是得了你們的調遣,被派來寶騎鎮填坑?”


  呂歆和屠鐵手相視一笑


  “哈哈哈拓拔兄此刻醒悟,亦是不遲!”


  拓拔吞虎沉聲說道

  “難道二位肆意妄為,甘願折損兩個天驕種子的事,玉虛和武侯,皆不知麽?”


  呂歆淡然道


  “隻不過隨手而為,比起龍骸之事,昊天本源之大事!折損兩個種子而已,又算得了什麽?”


  屠鐵手也是哈哈大笑


  “種子即是種子,還未茁壯成長。吾等這些中堅力量才是正道!些許種子折損,小事爾!”


  拓拔吞虎的目光掠過前來的五位神將,心中的驚疑,心中的訝異,逾發深重!


  公孫燭同樣是瞧了瞧身邊眾神將,含笑道

  “拓拔,你現在知道,我身後的大人物,是何等的實力麽?”


  拓拔吞虎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儒、道、佛、兵、盜,你們五位神將,皆是鼎鼎盛名。即便在各自靈山,也是一言可決的大人物!為何要自毀前程,甘心屈從?受旁人驅使?”


  “屈從?”


  五位神將各自看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公孫燭說道


  “拓拔,我們這些修行者,求的是什麽?”


  拓拔吞虎冷然道“吾之目標,乃神仙大道!”


  “神仙大道,求的又是什麽?”


  “長生逍遙!”


  “哈哈哈”柳子清接口笑道“拓拔兄,你是得了‘稷宮’聖主的批語,有神仙之姿。但世間修行者萬數,並非人人皆有神仙之姿!”


  “我們的路,已經斷絕!神仙無望,長生難求!”


  “那麽隻有另尋別路,另擇明主!”


  “吾等辛苦一生,奮發一生。難道從此沉淪?若不再搏一搏長生,豈不是成灰??”


  拓拔吞虎聽到此句,亦是若有所思。


  世間修行者,能夠抵達六境神將,已是天賦絕倫,大運之勢。不知有多少人,連三境四境都在苦苦追求,而不得。


  但是六境神將,若在衝擊七境小乘尊者的路上,得不到洞天先祖的回應,那便代表此生斷路!


  斷路中止!千秋萬古歲月從無例外!

  這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因為神將可以感應得到。也就是說,當得知自己的路已斷,一生壽命隻得三百年,如何接受?

  能夠抵達神將境界的,哪一個當年不是天驕?

  明知前路已斷,哪一個不想掙紮?求存?


  修行修行,求的是長生逍遙!


  若不得長生,不得逍遙,那又何須修行?

  拓拔吞虎懂這個道理,自身也有這個經過,所以對於眼前五位神將的心聲,頗為感慨。


  但話雖如此,拓拔吞虎仍是問道

  “難道你們爭到龍骸,便能續上斷路?求得長生?”


  公孫燭卻是淡然笑道


  “哪有這般容易!”


  “我等另擇明主,就是因為這位明主,可以相助我等,在斷路上多增壽元!雖不是長生,但亦可滿足!”


  拓拔吞虎頓時哂然道“此話也能信?若皆可如此,那諸世萬域,三界內外,千秋萬古的斷路之人,豈不是個個皆能得償心願?”


  柳子清接口道“旁人難信,但這位大人物卻可信!”


  “誰??”拓拔吞虎皺眉。


  柳子清笑道“豈不聞我儒家的‘言出法隨’?”


  拓拔吞虎一怔,難以辯駁。


  公孫燭又道


  “那位明主,已經為我等立下了‘言出法隨’的大道誓言!必然應諾!”


  拓拔吞虎看向公孫燭“你們說的明主,是儒家的哪位大人物?”


  眾人皆是含笑不語。


  片刻後,柳子清臉色肅然莊穆,朗聲道


  “南楚稷宮,嫡聖——蕭遙鋣!”


  “嫡聖!!”


  拓拔吞虎的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南楚之地,萬裏疆域,多少年來名聞天下的俊傑天才也有不少。但能夠稱為“嫡聖”,傳揚天下者,屈指可數。


  蕭遙鋣,便是其中之一!


  相傳此人出生時,祥瑞普照,萬裏皆聞。南楚第一福地“稷宮”聖主親自將之收為入室弟子!

  此人十二歲,便獲靈窯。十六歲獨占靈山。二十歲晉升七境小乘尊者,不到五年後,踏足八境陸地神仙!


  此人之資質,此人之天賦,冠絕當代!


  所以,“稷宮”聖主頒詔天下,親封蕭遙鋣為“嫡聖真傳”!

  嫡聖,即是九境聖王定下的衣缽傳承,如同聖子、聖君儲位。可以說,蕭遙鋣便是南楚第一福地的下一任主宰!

  但在數年前,蕭遙鋣名聲鼎沸之時,卻出了一件大事!

  此件大事被掩蓋,後人難以猜測。但隱隱有傳聞,是因為蕭遙鋣接受了稷宮的一項任務,奔赴昊界之上。


  昊界之行,蕭遙鋣完成了稷宮的任務。但卻因為損傷過重,境界跌落。從八境陸地神仙,跌到了六境神將。


  從此之後,蕭遙鋣銷聲匿跡,再無所蹤。


  修行界暗暗猜測,此人藏在稷宮養傷,等待東山再起!

  拓拔吞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公孫燭所說的幕後大人物,是這位名滿天下的“嫡聖”!

  雖說拓拔吞虎有聖主批語,號稱有神仙之姿。但在這位“嫡聖真傳”麵前,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


  十幾個拓拔吞虎綁一起,也比不上蕭遙鋣一根手指。


  “嫡聖”


  拓拔吞虎驚駭難言,滿口苦澀。


  公孫燭瞧著拓拔吞虎的神態,含笑道

  “你現在明白了!蕭嫡聖已經視寶騎鎮的龍骸為囊中之物。隻是因為南楚與東唐有別,為避免紛爭,所以略施小手段。”


  “也是我等自願謀劃,想借冥獄之亂,為蕭嫡聖取回龍骸。卻不料出了一些差池!不過,仍有後手,可以挽回!”


  柳子清盯著拓拔吞虎,肅然道


  “蕭嫡聖想要的東西,必然不可懈怠!拓拔兄,你現在斟酌一番,加入我等,還來得及!”


  “切不可自誤!”


  說到此,柳子清一指點在虛無中,朗聲道

  “嫡聖言出法隨的旨意在此!”


  瞬間。


  一道若隱若現,如若諸般玄妙文字組成的詔書。清光四濺,妙音繚繞,宛若從天而降!


  飄飄緲緲,卻又有宏偉大勢!展現拓拔吞虎眼前!

  拓拔吞虎頓時心神劇震,難以自抑。


  眼前的每一個字,都像萬重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此乃嫡聖之言!


  拓拔吞虎喘息,冷汗淋漓,但他畢竟是靈山之主,又有神仙之姿的批語,還想要掙紮,當即低喝道


  “想要吾臣服,你們先說,這後手是什麽?”


  柳子清哈哈一笑


  “元夕之夜,你可知否?”


  拓拔吞虎自然是知曉,沉聲道“元夕之夜,與龍骸之秘,又有什麽關係?”


  柳子清含笑說道


  “真龍、麒麟,同屬昊天靈瑞,豈會沒有關係?”


  拓拔吞虎瞬間恍悟

  “難道你們想借麟兇的昊天本源,打開龍骸?”


  公孫燭頓時撫掌笑道


  “當然如此!”


  “嫡聖手段,非你所能想像!拓拔,我等本想借冥獄之路,來達成此事。但不料被冥獄察覺,而且半路殺出個棋子,毀了此事!”


  “為了補救,嫡聖的意思是索性便鬧出大聲勢!以麟兇之本源,明明白白,堂堂正正,開啟龍骸之地!”


  “拓拔兄,此乃蕭嫡聖立威之舉!就是要讓天下人皆知!”


  拓拔吞虎冷汗淋漓,此刻再才知道,原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元夕之夜,隻有各派的天驕人物參與角逐,不可超過三境。此乃規則!”拓拔吞虎又再疑問。


  “你們能派出誰去爭奪麟兇?”


  “誰又能言必勝?”


  公孫燭笑而不語,隻是搖頭“你放心,自然是有必勝人選!”


  拓拔吞虎突然想到什麽,不禁沉聲道


  “你們可莫忘了,那個半路跳出的棋子,破壞此次冥獄大事的小子!”


  “他如今是三境鼎廬,符合資格。又留在冥獄,被有心人推動,必定也會參與麟兇之爭!”


  拓拔吞虎話鋒一轉,又冷哼道

  “況且,他目前的進境,已經是得了寶騎鎮的大氣運!所有脈絡即將全通!麟兇、龍骸,諸事牽扯到他!


  “這小子是關鍵,若不能誅之,必有錯漏!”


  一直未出聲的兵家神將屠鐵手,立即森然道

  “我們也正在找他,有一件事,還需要他的人頭解決。拓拔兄,放心,此事萬無一失!”


  “什麽?”拓拔吞虎皺眉。


  屠鐵手搖頭不語,顯然是不願說。


  公孫燭笑道


  “拓拔,什麽是必勝?”


  “嫡聖言出法隨,必勝之舉,還有何疑問?”


  拓拔吞虎立即沉默,半晌後抬頭道


  “想要我參與,須應承我兩個條件。”


  公孫燭點頭“你說!”


  “第一,不可損害我母親之魂。畢竟我若道心有愧,前程恐怕難料。第二,龍骸的好處,我要比你們多!”


  拓拔吞虎此言一出,五位神將皆是大笑。


  柳子清郎聲道

  “放心!蕭嫡聖早有此念,無須你說,嫡聖已經安排妥當矣。”


  公孫燭含笑道“嫡聖大量大度,許諾你任何條件。拓拔,還猶豫什麽?還不速速接詔?”


  拓拔吞虎再無遲疑,抱拳道

  “好!某家接受嫡聖之言!”


  說著,伸出手去,握住半空中的清光妙影詔書。


  轟~~

  宛若風雷嘯動,整個樓閣內震蕩不已。


  拓拔吞虎手中的詔書化為流光,全數遁入他心中。


  “哈哈哈哈”


  五位神將皆是大笑。


  “從此以後,你我同心,前途大好!”


  “那些魑魅魍魎,諸般小醜,豈能跳梁?”


  “哈哈哈哈”


  地府一層。


  陳浮生盤膝坐地,靠在牢獄牆壁上,默默計算時間。


  自從逃出了三層地府,他挑選路徑,來到這個一層聯結外界的所在。


  雖說此處稱為聯結外界,但十八層地府,豈是你說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的?


  小師叔當時有言,外人進入十八層地府內,皆受規則限製。必須在時辰內來去,並非自由。


  所以陳浮生隻能計算著時間,等待終止。


  不過這個等待,也不是白白浪費。


  沿途在猻喉的強行掠奪下,可見的陰魂、噩孽等,全都遭了“毒手”。哮天犬和小主一起,賺得盆滿缽滿。


  此刻,哮天犬亦是盤膝坐地,周身籠罩著黑氣,在消化所獲的“陰丹”成果。


  陳浮生瞧了瞧哮天犬,不禁問卦幡上的河童


  “河童,哮天應該可以升四境了吧?”


  河童飄出聲音

  “你大可放心!食丹之法,潛移默化。它是冥骸,有猻喉的陰丹補助,晉升四境毫無問題!”


  哮天犬耳朵一動,微微睜眼,看著陳浮生關切的眼神,不禁是大笑


  “主人,未想到我居然提前一步,比主人先升四境!”


  陳浮生微微一笑


  “你若能步步領先於我,我肯定是求之不得!”


  哮天犬立即明白這個意思,頓時也是哈哈狂笑。


  陳浮生又看向趴著瞌睡的猻喉,低語道


  “怎麽樣?你煉化的成果如何?”


  猻喉懶洋洋地張開大嘴。


  喉囊如同黑窟窿,展現陳浮生眼前。


  其中,飄浮著兩顆精粹四溢,滾圓玄妙的漆黑凝珠。


  一顆略大,一顆略小一些。


  大的那顆凝珠,內中隱隱又有一抹陽光般璀璨,如箭如矢,熠熠生輝。


  陳浮生頓時欣慰,揉了揉猻喉的小腦袋。


  兩顆奇黑凝珠,便是薛仙子和羅鷲殞滅後留下的精粹。由於薛仙子死前吞噬了羅鷲,所以要想剝離,也須不少麻煩。


  幸好猻喉有此能力,達成此事。


  代表薛仙子的凝珠上,那抹光芒,便是晁馗的因果。


  陳浮生也可斬了這個因果,徹底終結。


  但他覺得,既然有此能力可以留下,那還是留著再說。一切交由小師叔處置,更加穩妥。


  如今地府之行,大功告成!

  薛仙子被誅殺、哮天犬升級無礙、猻喉也大為受益。陳浮生欣慰的同時,心裏不禁想起“元夕之夜”。


  “到了元夕,我若能得到名額,進入黃泉小千路上,爭奪麟兇的斬獲。不知會遇到什麽景象”


  他浮想聯翩,嘴角微微牽起一絲向往的笑意。


  忽然!


  陳浮生感應到指間有異動。


  低頭一看。


  果然!


  小師叔留下的發絲上,黑氣突兀發作,即將大動。


  陳浮生頓時起身,將發絲對準一個牆壁聯結處。


  嗤喇~~

  裂響聲中,大量黑霧蒸騰湧現。


  一圈又一圈,如同漩渦。和之前下地府時,小師叔拉弓所開的大漩渦,差不多一樣。


  “走!”


  陳浮生拉起哮天犬,首先送它入內。然後左手提劍,右手抱著猻喉,毫不猶豫跨步而入。


  依然是之前那種經曆。


  陰風襲體。


  冰寒刺耳。


  猶如森冷黑暗冰窟下墜。


  漆黑、穢惡、濃腥等蜉蝣異物形成的大片大片裂縫,濃霧蒸湧,詭異呼號。


  也不知過了多久。


  蓬~~

  水花四濺。


  陳浮生的視線驟然清晰,然後身不由己,已經如同跳出水麵的魚兒一樣,腳踏實地,落在懸崖邊上。


  哮天犬同樣已經現身,站在陳浮生身邊。


  “呼”


  陳浮生回望身後,大鬆一口氣。見黃泉河裏的漆黑漩渦,緩緩消退,已經恢複正常。


  他此刻就站在礁島宅院的後方,如同剛剛出發時。


  “我們回來了!”


  陳浮生大笑,提劍前行。哮天犬立即跟上。


  繞過後院,回入前廳。


  陳浮生頓時皺眉。


  因為四周安靜無聲,並沒有見到小師叔和晁馗。


  “嗯?”


  陳浮生心中疑惑。


  小師叔多番囑咐,若能安全返回,會在礁島等待相聚。


  “老奴參見浮生道長!”


  廳外,那個僵硬如冥骸的老仆人,快步前來見禮。


  “你家主人呢?”


  “主人和晁將軍已經離去,有信在此,主人吩咐,若見到浮生道長返回,親啟觀看!”


  老仆人遞上一張淺黃紙片。


  陳浮生接過。


  瞬間,點點字跡浮現,上麵寫道

  “浮生道友,事情有變!”


  “你若安然返回,可借無底船,前往青溟關。”


  “如若未返,見不到此信,我終生大悔!”


  紙的尾端,沾著一個疊好的小小烏蓬紙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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