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來犯
峽灣陽光燦爛，大院死氣沉沉。
我們麵臨著選擇，難以抉擇。
唐棠輕聲道：“小九，或許隻有歸位之後，才能在大鼎中找到答案。”
“不，我絕對不會回去，一旦回去之後，我就再也離不開了。”
葉落突然問道：“穿山甲是一體雙魂吧，它把老大送回昆侖，又是如何離開的？”
“你們不懂，大鼎是我們的身體，現在的穿山甲隻是異族的靈魂，它不受大鼎的約束。”
我心思百轉，問道：“你何時知道異族的？”
“以前我害怕老大，卻不知道為什麽害怕，直到我昨天讀取了你的記憶才知道的。”
我惱怒不已，臉色一黑，特麽讀取我的記憶，個人隱私到底還有沒有了？
“老神棍，我相信小九。”
我不會給好臉色給他，不代表我不關心他，這是他的使命，我必須幫他完成，“小九害怕大鼎，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害怕，卻可以說明，其中必定有蹊蹺。”
趙知之有些茫然，兩千年的執著，一朝發現原來隻是一個錯誤，這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趙知之，你是白衣神相，鬼穀子唯一的傳人，隻有你才能找出真相。”
小九很貼心地鼓勵他，趙知之眼神慢慢清晰，再次泛起睿智的光芒，“我不是師傅唯一的弟子，我還有大師兄，或許，他才是對的！”
我心中一寒，苦澀道：“老神棍，你別告訴我黑袍軍師才是對的，你忘記了黑巾紗了嗎？她和穿山甲是一夥的！”
趙知之臉色垮了下來，搖搖頭，“我隻有最後一次卜算的機會……天賜，我老了，這個機會……我留給你。”
你是想說，你老了，糊塗了，隻有我才是足夠英明，是這個意思嗎？
唐棠眼神灼灼看著我，輕聲道：“天賜哥，我還年輕，我有無數次卜算的機會。”
趙知之嗤笑道：“你最多隻能算半次，就死定了。”
我神念一動，不由苦笑道：“沒機會了。”
趙知之轉頭望向峽灣，所有人都跟著看向外麵，透過厚實玻璃，風景秀麗奇偉。
“哎，沒機會了嗎？”
趙知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歎息道：“你們走吧，這一戰就交給我了。”
於此同時，穿山甲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白衣神相，交待好後事沒有？”
“師傅不可！”
唐棠拉著趙知之哀求道：“師傅，你會死的！”
我心裏一酸，手腳發涼，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感動還是悲傷，趙知之淺淺笑道：“我本來就快死了，又何惜此身？”
葉落突然道：“趙前輩，穿山甲放過了教皇和大賢者，唯獨跟著你，它不是要殺你。”
葉落平鋪直敘，其實是提出一個問題，穿山甲的目的何在？
趙知之怔了怔，歎氣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不，師傅你是關心則亂。
我雙目含淚，堅定著自己的心，堅定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出去會一會它。”
趙知之笑道：“它在和我叫板呢，我豈能不應？”
“你們……先進秘境吧，我怕打起來波及太廣。”
我點點頭，隨手一揮，一座傳送門出現在大廳，隨後扶著趙知之慢慢走了出去。
唐棠跟了過來，其他人最高不過先天修為，老老實實進了秘境，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
“唐棠，你現在什麽境界了？”
我一直看不穿唐棠的修為，不禁有些擔心，“不如你也先躲避一下？”
唐棠大笑道：“你放心吧，我也快金丹了。”
趙知之臉色浮現一絲微笑，“天賜啊，你太看不起這個小師弟了，你不知道往往小師弟才是關門弟子嗎？”
我臉色發黑，特麽我隻是一個靶子是吧？
剛剛走出院子，我就大喊道：“異族，進來一敘，你大爺我已經泡好茶了。”
“你以為我不敢進來？”穿山甲大笑回應道：“哈哈，異族，井底之蛙，又怎知我天魔一族的威勢？”
天魔？
這是穿山甲第一次自報身份，可天魔是什麽鬼？
曆代典籍之中，都有天魔的記載，可和穿山甲一點關係都沒有。
空氣中出現一道波紋，一個龐大的穿山甲無聲無息出現在我們麵前，我的神念甚至沒有發現它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我見識過魏東侯的空間行走，那是一種空間神通，施展的時候，以我當時的精神力，都可以感應到空間的波動，可我精神力凝練成神念，卻感應不到空間的波動。
這個事實，讓我極為沮喪。
趙知之作揖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穿山甲大大咧咧應道：“名字隻是低等生物的累贅，叫我天魔大尊即可。”
大尊又是什麽鬼？
趙知之沒有糾結，笑問道：“大尊不在高貴的異空間，跑來低等空間，幾千年蝸居蟲豸，以毫無智慧的生物自居，何苦來哉？”
這句話笑意盈盈，讓我聽得舒爽不已。
你不是我們是井底之蛙，是低等生物嗎，在我們眼裏，你也不過是一隻穿山甲而已，嗯，國家級保護生物，很是高大上。
“哼，若不是姬小子的軒轅劍斬落我的戰艦，我又豈會淪落至此？”
穿山甲很艱難地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實在是有些難為它了，它仰著頭，遙望著天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趙知之，我饒你一命，隻是想和你做個交易，隻要你們交出我戰艦的一部分，我就放過你們。”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黃帝真的沒死，至少當時還活著，在異空間活得好好的。
藥王穀秘境原來是一艘異空間戰艦，被軒轅黃帝斬落，從而流落人間。
既然是戰艦，說明異空間確實是在打仗，隻是這貨打不過黃帝而已。
趙知之微微笑道：“我不相信你。”
我也不相信它，我又不是第一次見穿山甲，前後對比反差實在太大了。
穿山甲驕傲道：“我天魔大尊從無虛言，若非瞧在你們是炎黃子孫的份上，你以為我會跟你交易？”
果然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你看西方混得多慘，諸神都消失了啊。
趙知之笑了笑，而後歎道：“幾千了，我也等你了兩千年，你現在才告訴我，要和我交易？”
“我不是一直沒找到時空門嘛？”
穿山甲有些惱羞成怒，“若不是那半截戰艦夾在空間縫隙裏，我又何須苦苦尋找了幾千年？若不是神農遮掩了時空門，我怎麽可能會找不到？”
挖槽，神農絕對是大神級人物，特麽幾千年前就算到了今天？
不對，神農就是炎帝，炎帝和黃帝是同一個時代的人，這個時間線就錯了。
趙知之微笑道：“大尊莫要騙我。”
穿山甲眼珠子一轉，就知道我們的疑問，不禁大罵道：“你們的傳承哪兒去了，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們皆笑而不語，穿山甲一臉鬧心，解釋道：“黃帝飛升仙境，炎帝卻關興民間疾苦，留在人間。”
穿山甲這句話應該沒騙人，神農悲天憫人，確實很有可能留下了。
但還是不對，別忘了秘境裏的雕像。
穿山甲為什麽要騙我們？
我努力回想秘境裏的那座山，怎麽看都不像是劍傷，反而像一個大斧頭劈開的。
我想到了一個人，盤古。
它表現的像一個二愣子，是要讓我們誤解，它在異空間隻是一個渣渣，連剛剛飛升的黃帝，都能斬了它的戰艦，其實它是可以和盤古扳手腕的大佬？
趙知之微笑道：“不如你先告訴我封神針是怎麽回事吧！”
這個話題跳躍得讓穿山甲猝不及防，稍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哼，你們這些低等生物，一點見識都沒有，根本就不顧家園，隻知道索取能量於自身，若不是我的封神針，早就天地大劫，滅了你們這些混蛋。”
這就紮心了，老鐵。
當初先祖設置九鼎，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園嗎？
這一切聽起來都合情合理，它為了自保，才設置了封神針，可我總覺得哪兒不對。
這個時候，我特麽就非常理解小九了。
唐棠笑問道：“你也怕天地大劫？”
“廢話！”
穿山甲不屑道：“隻要你沒超脫這個空間，誰也躲不過天地大劫！”
超脫這個空間，你就會被空間擠出去，沒超脫這個空間，越是大能，死得就越快，這是常識，我竟然無言於對。
趙知之搖搖手，示意唐棠保持安靜，他自己問道：“你是大尊，你完全可以自己超脫，何苦做了好事，還被人誤解詬病呢？”
穿山甲表現的很老實，回答道：“這個世界不適合修行，更加不適合我修行！”
這個理解很強大，趙知之又問道：“那你為何會藏在九鼎之中？”
穿山甲不屑應道：“我要是不藏在九鼎之中，早就被你們這些低等生物宰了。”
第一次聽到低等生物的時候，我特麽就想揍他，可這一次聽得我想笑。
趙知之笑道：“所以，在兩千年前，我師傅和大師兄爭鬥的時候，你就順便帶著鼎魂溜了出來？”
趙知之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穿山甲看起來耿直，也不是笨蛋，隨即回答道：“藏在鼎中，我無法療傷，不帶著鼎魂，我根本就出不來，你看我不是把鼎魂還給你們了嗎？”
尼瑪，真是誠意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