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播種
李想睜開眼睛，瞬間散發出令人迷醉的神采，比那火燒青山湖還要絢爛。
這一次實在太快了，快到讓我有些緊張，我看著李想眼珠子裏符文的幻象，柔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真的是太……天賜，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讓我沉醉讓我不願醒來。”
李想神采飛揚，一宿未睡依然精神抖擻，聲音卻低沉了下來，“我很難想象妹妹竟然舍得離開。”
我心中一痛，都不知道怎麽麵對李想了，為什麽她們都喜歡在我麵前提起對方，不由苦笑道：“都說了不要提她了。”
李想眼中閃過一絲尷尬，站了起來，遙望著東方，笑道：“好漂亮的日出，天賜我……”
話音未落，李想從樹梢上跌了下去，我大笑一聲，縱身躍下，在半空中接過李想，消失在這個世界。
“啊……天賜你要幹嘛？”
再次出現，我們已經到了秘境，回到李想的房間，我笑道：“書上都說了靈與肉的交融……靈魂的雙修，乳水交融，現在也該還你新婚之夜了。”
“住手，天亮了，笨蛋……”
看著欲拒還迎的大美妞，我哪兒還能忍得住，不過……
“小九，小九你在嗎？”
能讓我忍住的，隻有這個坑貨了，特麽別讓人偷窺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確認生命的種子已經種下，我才戀戀不舍離開了秘境。
金丹期的修行者就是這麽任性，想要孩子就能要到孩子，想不要孩子，就可以不要孩子，哼哼。
走出秘境，趙知之在等著我，他隻看了我一眼，就笑了起來。
這笑容很猥瑣，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紀，奄奄一息了，我真想揍他一頓。
“天賜，你可算出來了。”
唐棠怪笑道：“金丹高手就是不一樣啊，能力就是一個字，牛。”
周圍傳來一陣陣低笑聲……也算是給我了半分麵子吧。
我坐下來直接問道：“老神棍沒事吧？”
這個語氣，無論是誰能聽出來，我純粹是在問，而不是關心。
趙知之咳嗽了一聲，沒好氣道：“死不了。”
我心裏一緊，他已經控製不住身體了嗎？
這聲咳嗽沒有半分作假，我看向張布衣，一臉疑問，“布衣，什麽情況？”
張布衣略顯尷尬，估計對我們師徒的關係表示懷疑，搖頭回答道：“趙前輩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就是莫名其妙的虛弱，我也搞不清楚。”
我還想再問，趙知之輕聲道：“天機不可泄露，這是天罰，無解。”
我的心莫名一痛，轉頭不去看他，眼睛微微濕潤，就讓我運轉神念，禁止了淚腺的運作。
唐棠見大家都不理解，解釋道：“師傅昨天就預感到大禍臨頭，強行卜算後，得知危險來自封神針，才躲過一劫。”
我澀聲問道：“教廷怎麽樣了？”
本來我以為教廷已經毀滅，如今看來卻是未必。
唐棠知道我的想法，搖頭應道：“教廷元氣大傷，十字軍戰士全軍覆沒，隻有教皇和大賢者重傷逃離。”
我舒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戰鬥力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智慧，趙知之半殘之軀，估計已無法真正卜算，還好教皇和大賢者這兩個老狐狸還活著。
所以我質問道：“為何要耗費生命為教廷卜算，你們不會提前撤離嗎？”
是的，我很生氣，在我眼裏，教皇和大賢者加起來也比不上趙知之。
唐棠苦笑道：“師傅不肯聽我的。”
我恨恨地瞪了趙知之一眼，這個老貨根本就無動於衷，反而笑道：“關於封神針，他們比我更了解。”
這句話倒也沒錯，我輕歎一口氣，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趙知之輕聲道：“鼎魂歸位，重啟九州大陣！”
他的聲音很輕，但有著令人無法反駁的堅定。
張布衣急道：“鼎魂歸位，九州大陣未必能開啟！”
趙知之微微搖頭，並不反駁，而是把眼神投向我，我淡淡道：“九鼎經過符文的加固，這是小九的原話。”
趙知之斷然道：“不可能！”
我眼神一凝，唐棠馬上解釋道：“天賜哥，師傅沒有騙你，我們聯係過鍾師兄和書生前輩。”
我有些遲疑，逃離的三隻鼎魂，老大昆侖被異族算計，歸位之前的行為都可以認為是異族所為，老二泰山為了追尋老大，走遍天下，這個最容易理解，唯獨老九，它是自己逃跑的。
我忍著怒氣道：“小九，我知道你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怎麽回事？”
“我不回去！”
小九怒火衝天，在我腦海發出轟鳴般的聲音，“九鼎是個陰謀，你休想抓我回去！”
我及時觸發了劉龍給我的物件，小九的聲音同時在大院響了起來，整的房子都微微顫抖。
趙知之眉頭都皺了起來，我和唐棠麵麵相覷，半晌後，估摸著小九怒火平息了一些，我才問道：“我們是一體的，你為什麽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見過這種類似的符文。”
小九的聲音很逼真，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在喘氣，聞言急道：“你在哪兒見過這種符文？”
大廳裏安靜了足有一分鍾才再次響起小九的聲音，“在我即將誕生的時候，我在大鼎的內部好像見過……”
小九有些遲疑，或許它也不敢確定這個事情。
我很煩躁，神特麽都知道這種說法不靠譜，你還記得在媽媽肚子裏的生活嗎？
趙知之輕聲道：“九鼎的鼎魂誕生自大夏王朝，隨大夏的信仰而生，因大夏的隕落而衰，昆侖是老大，但第一個誕生的卻是老二泰山。”
“你說的沒錯，若非昆侖太過強大，泰山才是我們的老大，趙知之，我知道你，可你知道為什麽昆侖會那麽強大嗎？”
趙知之沒有回答小九的問題，而是繼續敘述，“昆侖誕生之後，就體現出超乎尋常的強大，它甚至可以幫其他兄弟誕生，唯有你，最小的弟弟，是自己誕生的。”
“不錯，我害怕老大，我不想讓他幫忙，所以我提前出生了，所以我天生有缺陷，兄弟中最為弱小。”
趙知之眉頭微皺，又道：“所以，你最調皮，千年前趁九州大陣震動之際，擅自逃離大鼎。”
“我都說了，九鼎是個陰謀！”
小九再次發怒，每次提到這個問題，它都控製不住怒氣勃發，“李天賜，你要相信我，我在鼎中孕育的時間最長，也最聰明，我絕對不會錯。”
大院再次震動，趙知之沉默了一會才道：“那你為何不找泰山那隻烏龜，反而要躲避它？”
“老二是個死腦筋，偏執狂，瘋子，一定要抓我歸位，一定要完整的九鼎。可昆侖一直不歸位，就算抓到我也沒用啊？”
小九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抓狂，趙知之依然平靜，淡淡道：“所以，就算烏龜殺了你的上任附身，你也不肯就範？為什麽你不願與烏龜聯手，去抓捕穿山甲呢？”
“我們連老大都找不到。”
小九的聲音裏極盡嘲諷，“嗬嗬，就算我和老二聯手，也不是老大的對手！”
我心裏一沉，穿山甲真的有那麽厲害嗎？我稍微推演了一下就放棄了，那個境界，不是我能想象的。
趙知之又道：“我無法相信一個懦夫！”
大院突然就安靜下來，我們沒有如願聽到小九怒吼聲。
這是在激將，可小九卻沒有因此而發怒，它沉默了一會才反問道：“你了解九鼎嗎？”
趙知之平靜地道：“願聞其詳！”
“九鼎乃黃帝所賜，大禹所設，下可封鎮地脈，上可貫通仙境人間，你是否知道，仙境何時斷絕溝通？”
這個問題，我肯定是不知道，所以我關注著趙知之，發現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是不是覺得死在昆侖很冤枉？麵對仙境而無法踏入很遺憾？我告訴你吧，就算你師傅鬼穀子，也妄想從昆侖踏入仙境一步！”
趙知之臉色大變，小九又道：“你師傅第一次想踏入仙境未果，與大弟子反目，才遊走人間，收了你這個關門弟子。”
趙知之臉色再變，急問道：“我師傅去哪兒了？”
小九冷漠地回答道：“被天劫劈死了，魂飛魄散。”
“我不信！”
趙知之狀若瘋狂，“我不信，別以為我不知道，鬼穀秘境就在仙境，他怎麽可能會死在天劫之下？”
小九答道：“這是事實！”
這一場爭執讓我和唐棠麵麵相覷，太多的信息，讓我們無所適從。
這讓我想起鬼穀子收徒時的那些俏皮話，真是意味深長。
我輕聲道：“小九，隻有你歸位之後，我們才能解放出來，專心對付穿山甲，那是異空間的異族，我們太實力太低，對付不了他。”
“不，我不回去！”
小九怒火倒是沒有了，卻透露出深深的恐懼。
我問道：“你在怕什麽？”
“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就是恐懼，但我想了一千年，也沒想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小九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它的恐懼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讓我心悸不已。
“我害怕大鼎，又離不開大鼎，大鼎是我的家。”
小九的聲音充滿了痛苦，讓我感同身受，有家不能回的感覺，差點就讓我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