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九黎族
雕像麵容凶惡,你要是多看兩眼,就會感覺到它的慈祥和愛護,它就像守護族人的英雄。張布衣應該沒猜錯,他可能是蚩尤,至少也是某個偉大的族長。
我走近了之後,平視隻能看到他的膝蓋,大腿以下都沒有衣物,我很清晰地看到他皮膚上的符文。
符文不全,一部分暴露在皮膚上,一部分沒入血肉之中。
張布衣道:“如果我沒猜錯,他把符文煉入身體,才導致變異。”
石壁上有一些刻畫,我們很清楚,真正的九黎族,其實也是普通人類,而不是雕像一般奇形怪狀。
我點點頭,然後搖搖頭,“雕刻師肯定認識這些符文,所以我們不需要懷疑這些符文的正確性,但是符文不全,還是沒辦法學習。”
“最後一任的族長毀掉了所有傳承,這座雕像還留在這裏,說明了沒有傳承的可能。”
蘭姨思路很清晰,有些急切,“我們還是走吧,我總覺得這裏陰森恐怖,不是什麽好地方。”
她不說也就算了,之前一直很專注,沒什麽感覺,她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裏心裏發毛,空寥寥的回音還在回蕩,原本的涼爽,現在覺得陰森可怖。
張布衣老老實實帶著蘭姨走了出去,而我熄滅了石碓的火,不妨看到裏麵通紅的石頭,原來是等級極高的火晶石。
“石碓裏麵有火晶石。”我沒有動心,老實退出山洞,“這裏到處都是寶貝,就看我們能不能發現。”
山洞外光線不錯,好像天上明月高掛一般,可我抬頭看去,卻沒看到月亮。
這裏涼風習習,吹過樹林簌簌作響,比山洞裏要舒服多了。
蘭姨眼睛一亮,隨即黯淡下來,張布衣淡淡道:“最大的寶藏,其實是符文。”
這句話沒錯,飄花樓就可以使用符文,我手裏還有三枚符石。
“布衣,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初衷。”蘭姨輕聲道,她看著我,表情有些嚴肅,“天賜,寶物雖好,有命享用才行。”
我點點頭,“先研究一下通道,如果處理不了,再來考慮其他。”
那是危險所在,通道是否死亡,這個猜測其實不靠譜,萬一它隻是冬眠了呢?
當你熱血上湧,什麽都不怕,可勁往前衝,當你心中存在害怕,就會越來越害怕,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哪怕我自詡是個高手。
我們火速退回山穀,未知的恐懼在心裏滋生,直到出了通道才鬆了一口氣。
看過雕像固定的符文,再看通道遊走的符文,感覺熟悉了一點,可還是看不懂。
符文是各種法術的具象化,它的學習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學會相應的法術,精通之後,通過符文製作相關技術,可凝聚為符文,我見過最厲害的就是趙知之的虛空畫符。
還有一種是直接學習畫符,依樣畫葫蘆,等你畫出符文之後,對相應的法術,也就有了了解。
麵對這種未知的符文,我隻能選擇第二種。
張布衣和蘭姨都沒有這個基礎,張布衣在山穀建設簡易營地,蘭姨在處理食物,隻有我在仔細研究。
我像往常一樣,借用大地的力量畫符,我沒有傳承,很難得知正確的符文,所以一直失敗,直到他們喊我吃東西,我還沒有半點頭緒。
張布衣咬著雞腿,見我還在冥思苦想,不禁提示道:“天賜兄,通道需要血肉祭祀,這種符文是不是和血肉有關?”
我楞了一下,找出那三枚符石,仔細查探之後,不由大吃一驚,脫口道:“這種符文不是用靈氣製造的!”
我對天地靈氣親和力太差,之前查探的時候忽略了這一點,張布衣提醒之後,我才發現蹊蹺,“這是氣血之力。”
蘭姨問道:“如果雕像是按真人比例雕刻的話,這種符文是不是可以強化身體?”
我按耐不住,從指尖逼出一滴血,以精神力為筆,果然不出所料,一枚符文慢慢在我指尖成型,就在這時,身體內一股無形壓力頓生,氣血狂湧,我全身一震,符文散開,還原成一滴鮮血。
張布衣急問道:“怎麽了?”
我沒有回答,閉著眼睛仔細回味了剛剛的感覺,良久睜開眼睛,看到兩人關切地看著我,嘴巴鼓鼓的,都忘記吃肉了。
我輕笑道:“我想我知道怎麽回事了。”
“一般符文成型,天地共鳴,吸靈氣而成,而這種符文,氣血共鳴,吸氣血之力而成,我實力不夠,所以無法畫出來。”
說完這句話,我又覺得不對,氣血狂湧,那是要成符所需,那股壓力又從何而來,我又道:“有一股無形壓力不知從何而來,讓我覺得身體有缺一般。”
這句話我說的很慢,因為這種感覺我很陌生,擔心形容不貼切。
張布衣一邊吃一邊沉思,他是神醫,對身體的了解,比我要強得多。
蘭姨沒心沒肺大快朵頤,對她而言,此行已經大獲成功。
我心不在焉吃著東西,等著張布衣的回答。
張布衣吃飽之後,又查探了我的身體,他道:“你很完整!”
我一翻白眼,說得我好像是處女似的,他想了想又道:“你的靈魂……三魂七魄皆在,怎麽就有缺了?”
這時蘭姨一抹嘴巴,兩隻手油膩膩的,在張布衣身上亂抹一通,笑道:“你們想過沒有,三四米高的九黎族,怎麽會喂不飽通道呢?他們的後代呢,後來修行天外功法的人呢?”
這句話沒毛病,在通道吃人的時候,修行天外功法的人,氣血奇高,身體龐大,遠非常人可比,怎麽都夠吃了。
這個猜測惡心不人道,可未必沒有可能。
這說明一個問題,天外功法有問題,再想想蚩尤封閉秘境,很可能這種功法不適合人類。
張布衣道:“天賜兄,你教我準確的符文,我試試。”
我揣摩了很久,才確定一個符文的正確結構,聞言細細給他講述了一遍。
張布衣悟性很高,很快就嚐試了一遍,結果和我一樣,但他眼睛卻亮了起來,“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如果我沒猜錯,天外的生物應該是雌雄同體,這功法不適合我們修行。修行之後會變態。”
變態這個詞用得好,他喵的我無言於對。
張布衣顯得有些興奮,他搭著蘭姨的手,笑道:“蘭姨,你試試,我要你畫符時的情況,才能真正確定這個猜測。”
蘭姨欣然應承,沒多久,就有了一模一樣的結果。
張布衣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純潔的笑容,讓他看起來純真無比,“蘭姨,陰陽調和可成符,我一定要解開這個迷,給師傅一個報仇。”
我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她們,蘭姨臉色通紅,啐了一口道:“天賜,你想哪兒去了,思想齷齪,卑鄙下流,給我滾蛋。”
布衣一臉正色解釋道:“當初蘭姨就是靠陰陽調和,才把我從救回來。”
我一聽就明白了,特麽蘭姨還是處女,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然後,我就滾蛋了,這種事,還是不要窺探的好,小心別滅口。走出山穀,我繼續修行跬步,他們在陰陽調和,我也要調和一下身體。
晉級之後,我尚未完全掌控身體呢。
遁地越來越嫻熟了,心隨意走,想遁哪兒都遁哪兒,有時候沉入地底,找找礦藏,有時候浮起來,數數樹根幾條。
隻有一點不好,遁不深,越深壓力就越大,估計也就一百米左右,我就承受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玩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地下無日月,直到身體不再吸收大地的能量,整個人脫胎換骨,我才意猶未盡從地下爬起來。
天剛蒙蒙亮,我心裏一喜,一個晚上就鞏固了修為,我真是個天才。
當我喜悠悠回到藥王穀,就看到張布衣關愛智障的表情,“天賜兄,你浪到哪兒去了?要不是我了解你,你早就成失蹤人口了。”
我注意到他手裏的厚厚地一疊紙,畫滿了亂七八糟的符文,有些發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蘭姨沒好氣道:“不省心的家夥,每次都迷路,我也是醉了。”
看著蘭姨鄙夷的眼神,我竟然無言於對。
張布衣拉過我,振奮道:“來,看看我一個月的成果,肯定讓你大吃一驚。”
還沒看我就大吃一驚了,特麽一個月就這麽過去了,簡直是暗無天日啊!
張布衣和蘭姨絕對是絕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通道所有的符文研究清楚,隻可惜,我沒有在這裏找到那三個符文。
張布衣有些歉然,“估計是不同體係,所以……”
我搖搖頭打斷了他,“不必強求,有收獲就不錯了,我遲早會把她們拎出來。”
蘭姨摸了摸後頸,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麽。
我們仔細討論研究了這些符文,張布衣很興奮,我很冷靜,在腦海中對照著通道,不斷組合符文。
“這是時空門!”我吐出一口濁氣,很肯定地道:“藥王穀不在這裏。”
我在一張白紙上,對照著通道,把符文一個個排列起來,“布衣,這個通道不是石頭做的,而是血肉鑄就而成。”
張布衣沉著臉,“沒錯,我研究了很久,這是一件神器,可以穿越時空的神器,裏麵有靈魂在沉睡。”
“我要殺了它!”張布衣恨聲道,“符文沒有針對藥王鼎,針對藥王鼎的是這個靈魂。”
攜帶藥王鼎的人和動物都被他吃掉了,至於為什麽,我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想必曆史有關。
那個器靈才是殺他師傅的凶手,這個時候,應該是它最虛弱的時候,殺它好時機,我問道:“怎麽殺?”
張布衣黑著臉,硬邦邦道:“不知道!”
蘭姨希冀地看著我,“天賜,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