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堅持的代價
和尚大笑，“老處男有什麽好得意的？”
我圈圈個叉叉，反駁道：“切，千年老處男。”
和尚摸了摸光頭，“羅漢表示不屑與你爭論。”
我眨了眨眼睛，問道：“話說，你怎麽能活那麽久？”
“哈哈，小夥子腦子有坑，我就說老神棍不中用了，眼神太差。”和尚瞪著大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羅漢誒，要不是心有牽掛，和尚早就飛升了。”
我無語望天，這特麽老天有坑吧，這種和尚居然是羅漢？
趙知之笑道：“佛與道不同，佛是在天地變化後興起的，對天地靈氣依賴不多，修的心和緣，和尚心思單純的一塌糊塗，走了狗屎運才讓他證得金身。”
我怪異地問道：“按你這麽說，羅漢豈不是滿地走？”
這特麽活那麽久，這一千年積累下來，得有多少？
趙知之不耐煩一揮手，“去找唐棠吧，你會找到答案的。”
我才不理他，又跑到劉龍這邊，笑道：“劉龍，你是怎麽輪回的？”
劉龍一臉沮喪，恨恨地盯了趙知之一眼，然後對我解釋道：“鬼穀門下，全是騙子。”
輪回已毀，所謂的輪回仙術，隻不過是用欺騙天地的方式，覓一線生機，終究不是正道，後遺症不少。
劉龍比趙知之也好不到哪兒去，都不知道轉了多少世了，更難堪的是，他把本體弄丟了。
大夏龍雀不見了，他變成無根浮萍，所以他不敢隨意出手，好不容易來到青山市，借助山外山威名，總算有了一塊地盤，連茅山後輩都不敢隨便動。
看著三個真正意義的大佬，我不禁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複雜，“這種生活，遠不如葉落，隨心所欲，快意恩仇。”
當初葉落一劍西來，斬雪女，斬倭寇，那種爽快，讓我心生向往。
我搖搖頭離去，徑自去找唐棠。
唐棠看著我過來，苦著臉問我：“地上還有坑不？”
我沒好氣道：“這麽久了，你還不明白嗎？所謂的心想事成，隻是能對付對我心懷惡意的人。”
趙知之跟我開個玩笑，我也隻能跟他開個玩笑，伊藤範二想砍我，所以他摔得半死。
我一直在思考嚐試這個詭異的能力，真的好像是氣運護體的主角，連槍都打不中我，牛筆吧？
可我不能主動去害人，哎，好可惜，不然回頭跟無衣說，嗨，美女，你裙子掉了，那畫麵感，得多麽感人啊！
唐棠吐出一口濁氣，喃喃自語，“還好還好，剛剛還想揍你一頓來著，害我白白站了半天，隻能看你裝逼。悶死我了。”
我直截了當道：“我的師兄，來吧，盡情地虐我吧。”
唐棠拉我進了木屋，關上門，正色看著我，“你和我不一樣，我精神力強度連師父都趕不上。”
我知道唐棠的意思，現在也明白了，為什麽他們會想辦法讓我踏入先天，不然，肯定無法承受。
我點點頭，“來吧。”
也沒見唐棠什麽動作，就感覺腦海一片清涼，我舒服得想哭。
然後整個腦袋開始發熱，怎麽說呢，就好像電腦複製內容進磁盤一樣，唐棠直接在我腦袋寫入內容，那種感覺，就好像有隻螞蟻在腦袋裏爬格子。
我要瘋了，真的，我感覺自己要瘋了，我覺得自己現在肯定像一個烤豬頭。
我發誓，我再也不要幹這種偷懶的事了。
我發誓，從明天開始，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就在我腦袋要爆炸的時候，唐棠停止了寫入。
我衝出木屋，大吼一聲，“水，哪兒有水，我要熱死了！”
話音未落，冰冷的水從天而降，從我頭上澆落，我啥感覺都沒有，愣愣地看著頭上的水汽，罵了一聲，“挖槽，真的熟了？”
然後我暈了過去，依稀還聽到一聲“嘭”，看到那嫋嫋升起的水霧。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感覺眼前一片金光，隔著眼皮，都覺得亮晶晶，閃的我難受，謔一下坐了起來。
“天賜哥，你醒了？”
我一睜眼，太陽從窗外射進房間，然後轉頭看到無衣憔悴而驚喜的臉，我忍不住摸了一下那淨值無暇的臉蛋，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無衣淚水不說都來，瞬間盈滿眼眶，“天賜哥，你高燒燒了整整一晚上，他們還不讓送醫院，嚇死我了。”
我慢慢回過神來，聞到濃濃的酒味，再看自己，光溜溜的不著寸縷，地上一堆棉花，還有幾個空瓶子。
我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刮了一下無衣的鼻子，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我跳下床，摟著無衣，“倒是辛苦你了。”
在我麵前一向無臉無皮的無衣，竟然臉紅了，她抱著我，舍不得放手，三秒後，她突然大叫了一聲，推開我，跑了出去。
我笑了笑，隨後走出屋子，寒風襲來，我頓感一陣爽快，活了那麽多年，才知道大冬天光著身體吹風的爽。
先天，就是這麽任性。
這是半山腰臨時搭建的木屋子，老實說，我還挺佩服他們的，這麽短的時間弄出來的屋子，竟然還挺雅致的。
不多時，無衣抱了一堆衣服過來，我看站在門口，急得淚水又要流出來，“天賜哥，你快進去。”
我把她抱著的衣服隨手丟進屋子，反手把她抱在懷裏，笑道：“放心吧，沒事，你家天賜哥現在是一代高手了。”
無衣仰頭看著我，似乎要在我臉上找出說謊的跡象，半晌疑問道：“真的？”
我大笑道：“當然是真的。”
無衣眨著眼睛，不解問道：“那為什麽，那個東西沒點精神？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早上起來很……威武的。”
我竟然無言於對，低頭看了半晌，見它稍微有了抬頭的勢態，我才放下心來。
挖槽，想到昨晚她不知道怎麽折騰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咳咳，無衣，我肚子餓了，有沒有什麽吃的？”
“啊，你等會。”無衣推開我就跑掉了，一副雀躍的樣子，留下百靈鳥般清脆的笑聲。
我回屋穿上內衣，隨意披了一件袍子，走出來，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發呆。
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趙知之的狀況。
白衣神相早已不是當年的白衣神相，他每一次轉世，都是一種傷害，到了這一代，已經虛弱不堪。
印在世界的烙印在慢慢變淡，若他一直這麽轉世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孤魂野鬼，想死都死不了，想活也活不了，簡直殘忍至極。
而他說的，我不能修行，我也找到了答案。
普通人修行晉級先天之後，體內隻有一縷先天之氣，然後引入天地靈氣，慢慢滋養先天之氣，而先天之氣則慢慢滋養身體和靈魂，直到先天之氣自我流轉全身，達到先天巔峰。
這個時候，不論肉身，還是精神，都與天地親和，就可以真正煉氣了。
我直接就是先天巔峰，略過滋養的過程，和天地格格不入，根本無法引氣入體，又談何煉氣？
假如人體是一個杯子，開始隻有一點茶，慢慢添水，自然可以泡好一壺茶，而我呢，本身就已經是一杯茶，水添不進去了。
和尚的事情，比較特殊，血衣衛征戰多年，名震江湖，最後一戰和尚作為唯一幸存者，機緣巧合凝練了整個華夏的精神，立地成佛。
他們修的是精神，是信仰，以精神反哺身體，千年來，也就造就了一個一戒大師。
所以趙知之說，佛，修的是機緣，縱然這千年來高僧層出不窮，然而，能成佛的卻一個都沒有。
果然是時勢造英雄，古人誠我不欺。
無衣端了一大盆熱粥過來，我一口喝掉，舒爽無比，可肚子還是很餓，我是趙知之的徒弟，不是一戒大師的徒弟啊，這是要做一個幸福的吃貨嗎？
想起和尚的體型，我想哭。
唐棠適時出現，告訴我，“這隻是暫時的，你身體需要補充能量，加把勁吧。”
你才加把勁，我聽了之後，好歹心情好點，唐棠又道：“其實師傅想收的徒弟是你，我隻是一個中轉站。”
我不解，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他指著我的胸口，“那把木劍其實是封魔令。”
我愣住了，想起以往種種，難得我的身體封印了魔鬼？
“別忘了，你叫天賜！”
唐棠提醒我，然後解釋道：“你的來曆，師傅也看不懂。”
為了我，毀了半個村子，蒼天何其不公？我熱淚盈眶，隨後化悲痛為飯量。
我吃了一天，最後還是接受了唐棠的精神意念學習。
我把昨天發的誓言吃了。
在我麵前，是一層層的迷霧，我需要力量來破開它。
知識，就是最強的力量。
唐棠和我，都是普通人，特殊的普通人，我們生來就帶著使命，雖然我不知道使命是什麽。
夢想成真，心想事成，你們是絕配。
我想起趙知之的話，心有感觸。
這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然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會撕開迷霧，找出真相，去打破華夏未來的命運。
趙知之千年前到底算到了什麽，讓他義無反顧滯留人間，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唯一的條件，我一定會助他完成使命，因為那也是我的使命。
我以我血薦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