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貪心不足
早前柳大妞一直懷不上孩子才遭林家嫌棄，好不容易懷上了，又流產了。
柳氏畢竟心善，力排眾議，主張把柳大妞留在狼村生活。
“蘭心，大妞是個可憐的孩子，哪怕她不是咱們的親人，咱們跟謝氏多年的情分還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逼死而無動於衷。”柳氏瞪了月蘭心一眼，訓叱道，“再說了，除了三妞，你讓大妞上哪裏去？”
月蘭心淡聲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等她把身體調理好再說。”
看到她要走，柳氏拉住她，壓低聲音道：“我且問你，蔣星雲真的收養了三妞？”
月蘭心目光狐疑地看著她：“娘，你想怎麽著？”
柳氏神秘兮兮道：“我瞧著蔣老板是個豪爽之人，又財大氣粗，一個孩子是養兩個孩子也是養，要不然你問問他能不能把大妞帶去京城跟三妞一起生活，兩姐妹有個照應也是好的。”
月蘭心對柳氏的奇葩想法感到匪夷所思，惱怒道，“娘，大妞跟三妞不同，你讓我怎麽好意思開口求蔣星雲，這些話你千萬別說了。”
柳氏歎息：“我是瞧著大妞跟林家鬧成這樣子，橫豎在附近村莊是呆不下去了，倒不如隨蔣星雲去京城重新開始生活。橫豎三妞也在那裏，多個照應嘛。”
“娘，你真是精明，要不然你去跟蔣老板說說，我不攔你。”月蘭心皮笑肉不笑地望著柳氏道。
柳氏怎麽可能去跟蔣星雲說這些話，且不說蔣星雲根本不認識她，萬一被人家以為她多管閑事，那多丟人啊。
“你這孩子……罷了，等大妞養好身體再做打算吧。”柳氏歎著氣走進房間，看到柳大妞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好像睡死過去一樣。
“真是可憐……”柳氏搖頭，歎息著離開。
驀地，柳大妞睜開眼，目光獰然，如同蟄伏在深處的洪荒巨獸。
“蔣星雲……”她喃喃自語道。
是啊，如同柳氏所說，她被毀了一切，去京城是唯一的出路了。可月蘭心狠心不肯幫她。
月蘭心呀月蘭心，你怎麽那般心狠絕情，對一個垂死之人也不肯伸以援手，你還是人嗎？
柳大妞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那骨瘦如柴的兩隻手緊緊地攥著被子，心裏一片陰戾。
次日，柳氏又來看柳大妞，看到大妞站在院子裏發呆，形銷骨立的樣子著實可憐，她快步走上前去，責怪道：“大妞，你怎麽出來了，快快回房裏躺著，你的小月子坐不好，以後麻煩著呢。”她拉了大妞的手走回房裏。
隻有柳氏可憐她，月蘭心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柳大妞將眼底的陰冷之色掩去，對著柳氏倒燭一般拜道：“求大姑救救大妞。”
柳氏見她要跪自己，扶住她嗔怪道：“你這孩子，都病成這樣了，還跟姑見外什麽，難道姑能不管你死活嗎？”
柳大妞哭得稀裏嘩啦，麵容抽搐道：“我都成這樣了，哪有地方肯收留我，我就是個不祥之人，林大牛嫌棄我，蘭心表姐又不喜歡我，我從小就什麽都做不好，比不得二妞、三妞，我太沒用了……”
柳氏：“……”
敢情這孩子埋怨月蘭心待她不好呢。
月蘭心是什麽人，柳氏再清楚不過了，她愛恨分明，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肝腦塗地，恨一個人，會想盡辦法戳死對方。同樣是謝氏的女兒，為啥月蘭心就看不慣柳大妞呢。
似乎想到了什麽，柳氏語氣婉轉地勸道：“大妞，你也別怪蘭心，怪就怪你跟她沒相處過，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誰也說不準，要想蘭心對你改觀，你需得端正自己的態度。”
柳大妞忙不迭地答應道：“大姑，我改，隻要蘭心表姐肯收留我。”
柳氏握著她瘦巴巴的手，再看著她麵容憔悴的樣子，歎聲道：“等你身子好了，我讓蘭心給你安排一份工做，隻要手裏有了錢，你的腰板就能挺直，再也不必依靠誰而活，這不是挺好的嗎？”
又是勸她做工。
盡管月蘭心上回跟柳大妞提及過，柳大妞總覺得女人家拋頭露麵不好。再說了，月蘭心賺了那麽多錢，撿了那麽多人回來，像古憐兒他們就不用幹活，多養她一個也沒什麽吧？
柳大妞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姑，你瞧著我能幹什麽活？”
柳氏望著她，詢問道：“要不我讓馮氏給你安排一份廚娘的工作，據說每月有一兩工錢，還包吃兩頓，就算在縣裏也找不到這種活了。”
“隻能做廚娘嗎？”柳大妞的眸光閃了閃，小聲道。她心生不悅，原來她聽婆婆孫氏說過京城裏的大戶人家的使喚丫頭光月例就有二兩銀子，她跟月蘭心又是沾親帶故的，憑什麽跟別人一樣拿一兩銀子呢。
況且月蘭心出手闊綽，上回隨便就給了一百兩銀子給她，如今幹活出力，每月卻隻得一兩銀子，幾時才能存夠一百兩，真心太低了。
柳氏以為她不想做廚娘，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照看草莓園那邊的活兒比較輕鬆，不如你去幹，平時就除除草，澆澆水，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柳大妞嘴角抽了抽，更加不想下田幹活，她試著問道：“大姑，要不我留在家裏幹活吧，我什麽都能幹，隻要蘭心表姐管我飯給我住的地方就成了。”她現在住的這個房間寬敞舒適，天冷還有銀絲炭取暖，說是千金小姐的閨房也不為過。
這回，柳氏的眼睛裏不經意地掠過一絲不悅，苦笑道：“大妞，不是大姑不幫你，而是蘭心習慣了什麽事都親力親為，連做飯都一樣，平時又有阿容跟胡氏幫忙幹活，家裏不缺幹活的人。”
胡氏不過是個老太婆，劉容巧又嫁人了，她們能幹什麽活？
柳大妞小聲道：“大姑，難道就沒有辦法留在這裏了嗎？”如果不能留下來幹活，她就要被趕出去，離開這個舒適的房間，在外麵喝西北風。
柳氏聲音變得平直起來：“大妞，蘭心現在一心搞農業發展，除了我剛才提到的活，其他的都比較辛苦的。大姑也是為你著想，你再好好想想吧，反正不著急。”
等柳氏一走，柳大妞氣得將靠背上的繡著金錢荷花的枕頭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