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算計落空
人人都說林大牛的不好，他確實死性不改，惡貫滿盈，可偏偏柳大妞覺得自己身子髒了，也不是什麽清白之人。
像她這樣的人，哪有嫌棄他的道理。他們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能嫌誰。
柳大妞對自己說道。
她垂下頭，對著劉容巧可憐巴巴道：“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該聽蘭心表姐的話，隻有好好做工掙錢，女人才有盼頭。”她又走到月蘭心麵前，握住她的手道，“蘭心表姐，你能賞我一份工作嗎？我能吃苦，也不怕累。”
月蘭心見她轉變之快，有心試探道：“你的意思是我借你二百兩銀子，你留下來做工還錢？”
可不就是這樣嗎？
柳大妞喜極而泣，用力點頭道：“我知道你們都說我傻，可我在林家也過上了一段安生的日子，我娘總是教導我們不能忘本，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大牛被打死，就算我脫離了林家，別人會怎麽看我的，我做不到。”
月蘭心歎氣，半天才道：“其實你又何需在意別人的看法，日子是自己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想了想，又把柳三妞被蔣家收為養女的事說了一遍。
柳大妞沒想到妹妹有此際遇，想到她那逆天的好運，再聯想到自己豬狗不如的人生，心裏黯淡不已。突然想到僅憑柳三妞是沒那個本事找上京城蔣家的，定然是月蘭心在其中作祟。
大家都是表妹，為什麽月蘭心如此偏心？
“是的，三妞從小就懂事，她有此奇遇，我作為她的姐姐，打心眼為她感到高興。”柳大妞惺惺作態道。
提起柳三妞，月蘭心的神色緩和了許多，語氣也變得寬容起來：“要是三妞知道你過成這樣子，不知有多難過。罷了，若是你執意要跟林大牛過，我也不為難你，你也不必留在狼村做工。”
“我會讓人把林大牛放了。”她又補充一句。
柳大妞愣住了。
她沒想到柳三妞在月蘭心心裏是如此的無可憾動，她的心被人狠狠揉捏了一番，明明難受得要死，卻要強顏歡笑。
月蘭心讓焦老二去給賭坊的少東家蔡林生傳話，讓他的人把林大牛放了。
蔡林生當初在芳怡樓跟月蘭心有過節，隨後蔡老爺子帶著他親自登門賠罪，從此蔡林生以月蘭心馬首是瞻，蔡家隱隱發展成月蘭心在懷東縣的勢力。
林大牛欠了蔡林生一百五十兩，並不是柳大妞所說的二百兩，她虛報了數額，至於出自何意，月蘭心也能猜個大概。
林大牛萬萬沒想到蔡林生對月蘭心言聽計從，越發對月蘭心顧忌莫測。
當看到柳大妞僵著臉迎接自己，林大牛一改以前嫌棄的表情，臉青鼻腫生生擠出一絲溫柔，緊緊握住柳大妞的手，與她一起走到月蘭心麵前，陪著笑容道：“蘭心表姐，是我鬼迷心竅，我向你發誓，以後一定戒賭，不然，我就把手指切了。”
月蘭心寒著臉道：“這些話，你應該向大妞說才對。”
林大牛又鄭重地向柳大妞發了一通毒誓，說什麽以後會對她好，再也不讓她傷心之類的話，把柳大妞感動得直掉眼淚。
這些男人的話還能信嗎？
在場的人看得分明，哪怕年弱的月丫丫也覺得林大牛演戲多於真心，偏偏柳大妞信了，或者說，她內心的另一個她說服她去相信林大牛。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月蘭心下了逐客令。
柳大妞還有些猶豫，而林大牛卻拉著她向月蘭心致謝，便帶著她離開了。
月蘭心冷眼旁觀，搖頭，對一旁的劉容巧道：“巧姐，這邊就交給你了，若是大妞回來，你就告訴她，狼村沒有適合她的工作。”
難道月蘭心判斷柳大妞還會回來嗎？林大牛都贖回來了，柳大妞不聽勸非要追隨林大牛，回來做什麽？
劉容巧一時之間繞不回來。
古憐兒見狀，冷笑道：“她沒要到錢，林大牛肯放過她嗎？”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沒錯，她還拉著劉容巧偷偷跟在林大牛夫婦身後。
林大牛拉著柳大妞來到老溝河岸邊，搓著手，不顧身上的傷還在痛，伸出手就問柳大妞要錢。
柳大妞畏畏縮縮的，目光躲閃。
林大牛很快拉下臉來，陰森森地問道：“莫不是你把錢藏起來了，想出去找相好的男人？”
柳大妞想起了自己被那些男人侮辱的夜晚，臉色一白，嘴唇哆嗦幾下，弱弱地說道：“當時我急著向月蘭心要錢救人，沒想到她竟然認識蔡家的人，直接把你放了。如此一來，我斷沒有理由再伸手要錢的道理。”不然，她也不會開口就問月蘭心借二百兩銀子，就是防著林大牛回來問她要錢。
柳大妞的解釋沒有換回林大牛對她的懷疑，林大牛走過來搜了她的身，嚇得她眼淚直掉。
她恨自己為什麽要相信這個男人的鬼話，他就是個惡魔，她前世欠他的，所以，他纏著她，直到她死了為止。
林大牛沒能從她身上搜出一文錢，勃然大怒道：“賤人，你回去問月蘭心要個一百兩回來使使，否則，我就把你幹過的好事告訴所有人！”
柳大妞早知道會如此，嚇得跪倒在地，抱著他的大腿道：“大牛，你別這樣子，月蘭心贖回你已經花了一百多兩銀子，我拿什麽理由向她要錢，如此得寸進尺，以後我拿什麽臉見她？”
“滾開，那是你的事，與老子何幹！”林大牛感到身上疼痛難忍，心裏煩躁著，便踢開她，罵道，：“賤貨，你跟別的男人有一腿，老子都不嫌棄你，不好好伺候老子，我打死你！”
他撲上來踹柳大妞，嚇得柳大妞左躲右閃的，直呼救命。
躲在柳樹後麵的劉容巧壓低聲音問古憐兒：“我們要不要出去救她？”
古憐兒怎麽看柳大妞都覺得礙眼，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到時不用像冤鬼一樣纏著月蘭心。她大快人心道：“這是她自尋沒趣，怨得了誰？”
劉容巧定睛一看，哎喲，不得了了，林大牛把柳大妞打得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