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二女無心 險害得英雄殞命
“奉英哥你聽我解釋嘛。”屋外大雪初成,刺骨寒風咧咧作聲,隻是隔了道牆,終是不能將那溫暖的爐火撲滅。正堂裏,李奉英正叉著手背對著阡陌一言不發,任憑阡陌百般辯解。一旁的木心不做言語,雙手卻是忍不住掩口竊笑。正位上一位白發老者端坐,不是別人,正是金老爺子,隻是此時他已除去人皮麵具,臉上也是一副慈藹模樣,但欲笑還藏,也是與木心一般,強自忍著罷了。“你別生氣嘛,我真的知錯了,不該騙你。”
“我怎麽敢生阡陌大小姐的氣,我還要謝謝阡陌大小姐才是,要不是阡陌大小姐,隻怕我現在早就慘死在金老爺子的手下啦。”李奉英瞥了他一眼,裝作生氣模樣這般說道。他與金老酣戰一番,此時想起當時情形,心中仍是忍不住害怕。現在知道金老是受二人慫恿要和自己比試,他心中不由得歎道:“難怪每每出招相對,他都是隻衝我肩膀手臂,且下手甚輕。一戰下來,自己身上雖有百二十處傷口,但大多卻隻是劃破了外衣,真正傷到皮肉的,隻怕連五處也不到。幸虧不是敵人,若是前來尋仇的仇家,真要各盡全力,隻怕十個我也給這老爺子打敗了。”正自慶幸此人非敵是友,卻又忍不住眉頭一皺想道:“哎吆不好,這人現在不是敵人,可等到時候我對木心動手,那他定然是不會袖手旁觀。”想到這裏不由得眉頭深鎖,閉口無言。
阡陌不知李奉英心中所想,聽他這般說又眉頭深鎖,隻當他是真的生氣,登時便慌起神來,她忙著脫罪,慌亂匆忙道:“其實是……是.……”是了半天卻是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咬一咬牙,紅著臉衝著木心一指道:“都是木心姐姐出的餿主意。想看你是不是真的關心我。真的不怪我啊,奉英哥,你要信我啊。”說著便拽住李奉英衣袖搖個不停。
“好啊,你個過河拆橋的小蹄子,一開始還各種叫我去請老爺子,現在捅了簍子了,就推的一幹二淨了。”木心見阡陌這般窘態,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你給我過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著便要上前去抓阡陌。阡陌聽她這麽一說,以為她真要過來懲罰自己,忙便躲向李奉英背後,將李奉英朝前一推道:“奉英哥救我。”
李奉英本是出神,此時被阡陌這麽一推,一下子便醒轉過來。他怕木心和阡陌嬉鬧驚了阡陌腹中胎兒,忙張開雙臂攔住木心道:“木姑娘,你也知道阡陌她孩子氣的很,還請姑娘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既然是姑娘的意思,我又怎會生氣?”
“奉英兄弟你這話說的,好像真的像我做了什麽事情一般。”木心本要去抓阡陌,但見李奉英這麽一攔,心中已明白他是怕自己驚了阡陌的腹內胎兒,因而便收了手,抿嘴笑道:“不過既然阡陌妹妹把我給說出來了,那這罪名我可不能一個人擔著呀,不然我也實在是太委屈了。”說著伸手一指,指著正位上正在盯著三人偷笑的金老道:“我二人慫恿不假,但說到底還是老爺子自己想和你比試一番。真要追究,這位才是主犯呢。”說著又忍不住對金老笑道:“老爺子,可不要怪我啊。我不供出你,這罪名可就全給落在我身上啦。”
“哈哈哈哈,不怪不怪。”金老本在忍笑,此時聽木心這般說,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是我自己想和你比試一番,你可不要再責備他二人了。有什麽怨言,便朝我這兒說吧。”
“就是就是,都是老爺子的錯,怪他,就怪他。”阡陌躲在李奉英背後,又想站出來,又怕再被木心抓到,因而隻露了個腦袋衝著金老吐了吐舌頭。她和木心慫恿金老和李奉英比劍不假,但她沒想到金老功夫竟有這般境界,好幾次她都以為他真要痛下殺手,此時想起也是忍不住後怕。因而對金老便微微有了些抱怨,這才這般嘟嘴。
“你還好意思。”李奉英白了阡陌一眼,語氣卻甚是愛憐。他上前拱手拜道:“老先生哪裏的話,老先生慷慨賜教,晚生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心生抱怨。隻是有些事情想要向先生請教。”
“我猜,你是想問我與你比試時候所用的功夫吧?”金老捋捋白須哈哈一笑問道。
“正是。”李奉英道:“適才老先生同晚輩比試,除卻先前那兩套玄妙武功。真正動起手來,輕輕鬆鬆便能將三套不同的劍法糅合轉化,隨心所欲地使出。這般玄妙,晚輩實在是相差甚遠。”
“話雖如此,可你終究還是勝了老夫啊。”金老哈哈一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李奉英的肩膀,見李奉英滿臉疑惑,因而接著說道:“你忘了我和你定下約定,倘若再用先時兩套功夫中的任意一招,便算是輸了。我最後被你一劍逼住,匆忙之中竟是忘了這規矩,下意識地便將先時那劍法使了出來,算了下,卻是我輸了呀。”
“老先生謙虛了。”李奉英這才想起,先時確是有這麽一說。“真正與人廝殺鬥恨,卻又會有誰在意這些。說到底不過是老先生讓著晚輩罷了,真要比起來,晚輩當真與老先生差了十萬八千裏。”這般說了卻又忍不住好奇問道:“老先生適才說那一套憑虛而動的武功為劍法,是一套怎樣的劍法?老先生方才與晚生相鬥,三套劍法之一如高崗疾風,乃是以無招為招,以至快而禦萬物,當真玄妙無窮。而第二套劍法卻是如三月暖水,舒緩輕柔,劍招深處另藏一股不屈之勢,甚是沉穩。待得加入第三套劍法,卻如九天驚雷,招招霸道非常。這三套劍法各有千秋,老先生不過隨意一改,竟能將這三者完美地融為一體,另成一路,晚生好不佩服。還請老先生能給晚生詳細指教一番。”
“哈哈,一時心血來潮弄的花裏胡哨的東西,談什麽指教。”金老聽李奉英這般分析甚得其意,不由得心中歡喜,說道:“那三路功夫,乃是兩套劍法,一套掌法,皆是我年少時的得意之技。隻是臨時起意,很多地方轉的還不夠完備。第一路劍法主一個破字訣,第二路劍法主一個定字訣,至於那一路掌法嘛,本有十八勢,被我化掌為劍,主一個剛字訣。你剛才那番話,說得倒是貼切。”頓了一頓又到:“至於那凝氣成劍之法,隔空挪移之術,卻是在異邦習得的奇術。提說也罷,真要原原本本給你說上一番,隻怕還要憑空惹出些是非來。”
“老先生既這般說了,晚輩這便不問了。”李奉英聽他這般說,連忙道。
“哈哈,說著不問,其實你已學會了我那一套劍法中的一路啦。”金老見李奉英彬彬有禮,有意指教他一番,因而說道:“這是我最得意的一套劍法,別的不教你,你隻消將這一路舉一反三,好生練習,從破劍,到破刀破槍,最後到破拳,當真練好了,隻怕這四海之內,與你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