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若盛開，蝴蝶自來
無數的冬蝶從四麵八方飛來。
是夜，月色清冷，千裏冰封。淩汐然卻如同夜間精靈一般，輕輕地旋腕跳著一支現代新疆舞。
那些蝴蝶紛紛朝著她飛去，圍著她的身體起舞。
她踢出腿去，再收回，隨後揚手，旋腕，手若蘭花，其中最大的一隻白色蝴蝶便落在她的中指指尖之上。
她的裙擺之上，是大朵大朵火紅的罌粟花，那些蝴蝶，紛紛地飛著，想要落在她裙擺的罌粟花上。
隨後，一隻黃色的蝴蝶發現了她胸口處的那朵火紅罌粟，快速地落在她胸口處的花蕊之上。
這樣的一幕，將在場所有人看得呆了。
淩汐然的身影，仍在旋轉著。她唇角含笑，雙眸精靈地輕眨，羽睫扇動，她伸手，旋腕，再五指快速地滑動，行成如波浪一般的視覺，她的另一隻手，牽著裙擺，微微地抖動，逗得那些蝴蝶撲向她裙擺上的罌粟花蕊，在花蕊抖動之時，它們又不得不扇動著翅膀，再次尋找最中心的花蕊。
淩汐然仰著脖勁，左手抬起，旋動著手指，蝴蝶便如同聽得懂人語一般飛至她的手指尖，落下，再飛起，再落下，再飛起……
她的右手，牽動著裙擺，裙子上的花朵，便靈動起來。蝴蝶，圍著她的身體起舞，再扇動著翅膀落在她的裙擺之上，隨後，再飛至她的頭頂，有的落在她的發釵之上，有的落在她的肩頭……
淩汐然與蝴蝶友好地互動，俏皮地逗弄，隨後咯咯咯地笑。
琴音止，她身體再一個騰空，那些蝴蝶便飛快地扇動著翅膀飛向空中，圍著她的身體打轉。
她的身體落下以後，手指柔軟高舉，揚起中指，那最大的一隻白蝶便落在她的中指尖上。她朝著白蝶眨眼，吹氣，俏皮道：“晚安！”她再手一送，將白蝶輕輕地推出，白蝶再飛身朝著她的身體繞了一圈，然後飛走了。白蝶飛走以後，所有的蝴蝶皆跟在白蝶的身後撲騰翅膀。一直落在淩汐然胸口罌粟花上的那隻黃蝶最後也依依不舍地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眾人被這一幕驚到了，竟忘了鼓掌。
不知道什麽時候淩汐然已經下了桌子搭起來的舞台，還裹好了她的狐裘。
淩雪兒的臉色有些難看。暗暗地雙手攪著一塊手絹。今日，她是來看她出糗的，不承想，三年竟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變。三年前，爹爹說她跳崖了，必死無疑。她就應該堅持派人去崖底搜屍體。親眼看著她死！若真那麽做了，也就不會有三日前收到淩汐然去靜心庵三年期滿即將歸來的飛鴿傳書了。
三皇子康仲再度率先鼓起掌來，隨後，便是如浪的掌聲。這不知道比淩雪兒剛才響亮了多少倍的掌聲，讓淩雪兒臉色越發難看。
“淩小姐，在下從不曾見到如此美好的舞蹈，不知道這支舞叫什麽？”某世家公子拱手相問。
“花若盛開，蝴蝶自來！”淩汐然淡淡地啜一口茶，悠然道。
“花若盛開，蝴蝶自來！好！”三皇子康仲拍掌稱讚。
淩汐然也不矯情，朝三皇子微微點了點頭。她最討厭的便是那種心裏洋洋得意，嘴上卻要說著‘公子見笑了’‘哪裏哪裏’‘我還有很多不足’‘其實沒有公子說的那麽好’這一類違心欠扁的話。怎麽聽都像是古代青樓女子欲迎還拒的扭捏客套話。惡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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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鶴都的書房內。
昏暗的燭火將人的影子映在牆上，看上去有些詭異。
淩鶴都一臉冷凝：“太子剛才來送退婚書？”
“是！”黑衣人曲單膝跪地。
“汐兒怎麽樣？”淩鶴都不放心。說是在宴會之前便收到了退婚書，可是整個宴會，淩汐然竟毫無表露。短短三年，她竟然深沉至此了麽？到底，是什麽改變了她？三年前，她的馬徑直縱下了懸崖，她應該沒有看到她爹娘被亂箭穿心而亡的那一幕！
“回家主，汐兒小姐似乎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八百裏加急，傳信給瀟兒。淩家從此中立，不再支持太子康靖。”淩鶴都冷聲命令。
“家主？”黑衣人拱手勸慰，“家主三思！”
“哼，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傷害了汐兒以後不付出代價！”淩鶴都說完，袖子一甩，步出書房！
黑衣人離去以後，從夾壁裏走出一個人來，此人臉上戴著半邊銀質麵具，看上去十分森冷，他低而沉聲道：“家主……”
“截殺信使！做幹淨點！”
“是！”銀質麵具男便如鬼魅一般離去了，步子輕快，十分興奮。
淩汐兒的房間內。
無數的禮盒被送進她的房間。
淩汐然坐在桌前，一件一件地拆著禮物。這些東西，於她來說，本身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她想看的，不過是禮物背後那些人的真正心思和品性罷了。
“嗬嗬，丞相千金喬芊芊，綢扇一把，小家子氣得很嘛，難成大器！嘖嘖，隻怕日後不是淩雪兒的對手。喲喝，這丞相庶女喬陌陌的這顆東珠就很不錯嘛。靠，淩雪兒竟然大放血，竟舍得把她的血玉手鐲拿出來，嘖嘖，果真不會是省油的燈！”
淩汐然一直拆禮物，耐著性子拆完了每一件禮物，並且努力記下了每個人所贈之物。於是，基本對這些千金公子們的心性，有了初步的了解。
次日，大清早，她娘薛碧雲便來叩門：“汐兒，太子殿下在西殿裏等你有好一會兒了。”
“哦，讓他等著！”汐然半睡半醒，翻了個身，將被子裹緊，繼續睡。
薛碧雲無奈，隻得在汐然的門邊站著，不過一會兒，她又叩門，有些著急：“汐兒，莫要讓太子殿下等久了。”
“哦。”淩汐然又應了一聲，再翻了個身，繼續睡。
薛碧雲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便見太子殿下已經邁步而來。太子見到薛碧雲，點頭稱：“淩夫人！”
“太子殿下，汐兒她……”薛碧雲正要急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