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聽了慕容千婼的話,昭妃的目光掠過她的臉,歎息一聲,說道:“本宮一聽你這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你們其實也不太好吧。”
慕容千婼不可置否,微微紅了紅臉,避開目光,岔開話頭問道:“昭妃娘娘閑來無事,怎麽想起過問謝未易的事情了?”
昭妃並未直接回答慕容千婼的話,她此刻不知道正在若有所思,眉宇間也隱有憂色。
“昭妃娘娘,你在想什麽?”
慕容千婼不解地緊盯著昭妃,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發起呆來了。
“沒事兒。”回過神的昭妃見慕容千婼緊盯著自己,也沒有聽清對方方才的話,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她。
“公主,咱們剛才說道哪兒了?”
昭妃如是問道,她隻記得自己問起慕容千婼謝未易的事情,她並沒有正麵回答自己。
“公主,本宮聽說……”昭妃麵色有些猶豫,她小心翼翼地問慕容千婼,“本宮聽說沐晴有了身孕?”
對此,慕容千婼不置一詞。
昭妃便知道傳聞是真的了,她才從宮人的嘴中知道謝未易新娶的二夫人沐晴已經有了身孕。
“那你打算怎麽辦?”
慕容千婼略一踟躇,卻還是向昭妃說道:“我能怎麽辦呢,走一步說一步吧,反正事情也已經這樣了。”
昭妃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公主啊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本宮聽說定國公府和謝未易特別重視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次沐晴真的剩下一個兒子,雖說沐晴生的是庶子,可是再怎麽說他也是謝未易的第一個孩子,你……”昭妃沒有再說下去。
有些事情,不是別人說了就能管用的,這些事還得慕容千婼自己想清楚才好,別人想幫也根本就不可能幫得上。
昭妃溫和的語氣和她說話的內容令慕容千婼對她很有好感,慕容千婼心知必然已有人在背後前對謝未易有所議論,乃至攻訐,遲她疑著是否與昭妃提及謝未易的事情和他醉酒之後的話,想了想卻隻道了句:“這些事情我真的沒有想過。”
昭妃娘娘沉吟,須臾,說道:“公主,這些事情該想還是要想的,否則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說到這裏,昭妃忍不住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後悔都來不及了。”
雖然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因為當初她就是借著美色得到了慕容適的垂憐,甚至說的上是欽慕。
“昭妃娘娘,謝謝你的關心,至於我和謝未易我們……”慕容千婼略為一頓,“我們兩個的事情哪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你放心你說的事情我都會放到心上的。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機會我也一定會勸解父皇的,你便也不用刻意邂逅我了。”
說完,慕容千婼起身離開了。
她突然轉折的結語讓昭妃略感訝異,慕容千婼怎麽會知道自己是故意在這裏等著她出現的呢,但隨即又不得承認這個與自己抬杠多年的小丫頭看上去成熟不少。
“公主,您剛才和昭妃娘娘聊什麽呢,怎麽說了這麽久?”落羽見慕容千婼終於從昭妃身旁起身過來,忍不住問道。
公主和昭妃這個死對頭到底有什麽好說的,怎麽兩個人能安安靜靜的聊這麽久呢。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公主是怎麽做到的呢?
慕容千婼沉吟,並不說話。
落羽便也沒有用繼續追問,隻是慢慢跟在慕容千婼身後,眼見著慕容千婼往勤政殿方向走去。
而且,公主的臉色好像並不是太好,如此,落羽便更加疑心是不是昭妃和公主說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導致她這般不開心。
勤政殿內,慕容適在最後一份奏折上畫上朱批,而後伸了伸懶腰,對著內侍官郭豐說道:“郭公公,這是不是今天最後一份奏章了?”
誰料,郭豐笑著回道:“回皇上這……”他抬手輕輕指了指身後,“這裏還有好幾份呢。”
聽到郭豐的話,慕容適當即沉下臉去,他收回伸懶腰的胳膊,無奈地歎了一聲:“哎呦,怎麽每天都有這麽多的奏章啊?”
“國事繁重嘛,皇上您辛苦了。”郭豐仍舊是往常一臉淺淡的笑容,“要不老奴幫您去泡杯參茶?”
“不用。”慕容適板著臉抬手製止郭豐,“朕今天不批了。”
郭豐也不敢像朝堂上的那些文官一樣忤逆慕容適,隻想了想又問:“要不老奴陪您下盤棋?”
聞言,慕容適抬眼瞥了瞥一臉笑意濃濃的郭豐,輕哼一聲道:“就你還陪朕下棋?”
郭豐依舊滿臉笑容,心知慕容適又要吐槽他了。
果然,下一刻,慕容適一麵起身,一麵吐槽郭豐的棋藝,他說道:“次次下,你次次輸,活脫脫一個臭棋簍子。”
郭豐滿臉春光地拍著慕容適的馬屁,說道:“是皇上你的棋藝高超嘛,老奴哪裏能夠和您一較高低,老奴不過就是陪皇上您解悶兒的而已。”
慕容適實在不想和眼前的這個臭棋簍子下棋了,他在殿內踱了兩步,最後停在了郭豐的麵前,凝視著他,悠悠然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別的新玩法了?”
郭豐不知郭豐話中是何意,忙低下頭,說道:“當然有了。”
慕容適似乎已經猜到郭豐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了,他在郭豐開口之前,忙道:“郭豐,朕先與你說好,朕不去禦花園賞花,也不去湖心亭投壺,更不去校場練習射箭。”
聞言,郭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慕容適這樣做,分明就是有心堵住他所有的道路嗎?除了這些,他還能去哪裏給他找什麽新招術了。
於是,郭豐絞盡腦汁想了老半天,又問慕容適道:“要不……老奴去如意館將各宮娘娘最新的畫像取過來,您從中挑選過來陪您聊天或者遊玩?”
郭豐不提這件事還好,慕容適一聽到這些,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那幾十張臉龐,朕已經看了十幾年了,早就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