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是不是你偷的?
這啪的一聲響,吸引了葉雨瀟全部的注意力。敢情左山公夫人溫柔賢淑的表象下,其實是個暴脾氣?她是為了當好這個左山公夫人,才把自己的本性掩藏起來了嗎?
葉雨瀟走了一會兒神,道:“我的丫鬟小纂,在帶著蓮花白回府的路上,隻跟卓巧接觸過。這竹筒不可能自己長翅膀飛走,想必是卓巧調的包,你說對不對?”
左山公夫人似不相信:“卓巧是我的陪嫁丫鬟,她偷蓮花白做什麽?我的毒若是解不了,她能有什麽好處?”
這問題別問她,卓巧不是她的丫鬟,她不了解。她隻是在陳述事實。葉雨瀟彎腰撿起帷帽,遞給了左山公夫人:“沒有蓮花白,我什麽也做不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去找到它們。我很怕耽誤得久了,它們已經被人弄死了。”
弄死蓮花白?那不等於間接弄死她嗎?左山公夫人急得在原地打了幾個轉,把帷帽朝頭上一蓋,拔腿朝外走:“我這就去找那婢子,問個明白。”
“別!”葉雨瀟趕忙一把拽住了她,“切莫打草驚蛇,不然我在廳裏就把這事兒說了,何必特意尋借口到這裏來?”
“那我去找阿牧來!”左山公夫人果斷另做了決定。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找呼延牧來一起商量最好了。葉雨瀟鬆開了手。
左山公夫人衝出門去,風吹起她的帷帽,羅紗飄起老高。
不一會兒,呼延牧便跟在她身後,麵色凝重地進來了。
葉雨瀟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左山公夫人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他了。她便不再累述,徑直問道:“左山公打算如何找尋蓮花白?”
呼延牧思路清晰,言語簡練:“先暗中查探,搜她的房,如果找不出來,就隻能上刑了。”
葉雨瀟點點頭:“既然左山公已有章程,我就不再囉嗦了。”
呼延牧心煩意燥,下意識地去解領口的紐扣,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把手放了下來:“三天後就要進行最後一次解毒了,如果到時蓮花白還是找不到,該當如何?”
“我會盡力另想辦法。”葉雨瀟道,“我設法給譚十召去信,看看他還有沒有蓮花白。”
有辦法,就有希望。呼延牧也不廢話,衝葉雨瀟把拳一抱:“那就拜托夫人了。”
這是爭分奪秒的事,葉雨瀟不再耽擱,告辭離去。
“阿牧!”左山公夫人撲向呼延牧,可是帷帽擋在了她跟呼延牧中間。
倘若此毒最終解不了,他與漁姑之間,是不是始終都會隔著一頂帷帽?呼延牧忽然生出許多情緒,把她的手緊緊一握:“你叫卓巧來伺候你沐浴更衣,我趁這時間去搜她的房。”
“真是卓巧偷了蓮花白?”左山公夫人還是不太相信,抑或說,是不願意相信,“她是我的陪嫁丫鬟,害了我,她也討不著好呀。”
“是不是她,查了就知道了。如果真是她幹的,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呼延牧幫她正了正帷帽,順勢按住了她的肩膀,好讓她鎮定點,別那麽焦躁,“她是你的陪嫁丫鬟不假,但卻並非打小伺候你的人。她是你出嫁前,臨時買來的人,並不算知根知底,對不對?”
她是個漁女,在遇見呼延牧前,自己都窮得快要賣身為奴了,哪來打小伺候的人。後來她要嫁給呼延牧了,為了充門麵,才匆忙買了兩個丫鬟,其中一個就是卓巧。
一個半路給她當丫鬟的人,誰能保證她是百分百的忠心?左山公夫人不說話了。
“乖,快叫卓巧來,絆住她,好讓我有機會去搜房。”呼延牧撫了撫她的肩,輕輕把她朝外一推。
左山公夫人點點頭,去叫了卓巧來,讓她伺候自己沐浴更衣,好去去酒氣。
呼延牧不假人手,親自潛入卓巧住房,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可是,屋裏並沒有蓮花白的蹤跡,也沒有任何與竹筒、飛蟲相關的物件。
等左山公夫人洗完澡,兩口子再次聚到一處,交流信息。左山公夫人憂心忡忡:“屋裏真沒有蓮花白?你確定把每個角落都找遍了?”
“沒有。”呼延牧搖頭,“這是懷遠驛的屋子,布局簡單,箱籠也不多,不可能有漏掉的地方。”
“那……”
“用刑。”呼延牧沒有半分遲疑。
左山公夫人麵露不忍:“她到底伺候了我這麽多年了,要不,先讓我去問問她?”
“沒必要。”呼延牧冷哼道,“咱們身邊肯定有內鬼,毋庸置疑,不然你身上的毒,是誰下的?”
左山公夫人無話可說,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躥到了頭頂。
呼延牧不願讓夫人見到血腥,獨自帶人去把卓巧的屋子改成了刑房,再把卓巧拿了來。
“說吧,蓮花白是讓你藏起來了,還是弄死了?”呼延牧望著地上五花大綁的卓巧,敲了敲茶幾。
此時卓巧已經知道了呼延牧為何要綁她,大呼不平:“爺,您寧肯信一個外人,也不肯信奴婢?”
呼延牧笑了笑,把手一抬。馬上便有侍衛端上來一盤子點心,盤子裏的點心雜七雜八,什麽都有,全是熙朝京城的特色吃食。
呼延牧指了那盤子點心,問她道:“這是那天你特意出門,給夫人買回來的熙朝點心,你可還記得?”
卓巧點了點頭。
呼延牧隨手揀出一塊,問她:“這是什麽?”
卓巧答道:“爺,這是酥油泡螺。”
“酥油泡螺。”呼延牧重複了一遍,似笑非笑,“在哪家店買的?”
卓巧愣住了。當時她正在茶樓與薛靜妤密謀呢,點心都是夏荷去買的,她哪知道是在哪家店。
這若是在烏劼,她大可隨口說一家,料想呼延牧即便去查,也查不到什麽。可是,這裏是大熙,她太不熟了,沒法編出店名來,隻得含混作答:“奴婢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呼延牧的似笑非笑,就變成了冷笑,“你特意去給夫人買點心,難道沒有尋一家熙朝京城最出名的老店?既然是熙朝京城最出名的老店,又如何記不得名字?”
卓巧在他的冷笑聲中,冷汗淋漓,麵色漸白。
呼延牧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彎下了腰:“說,蓮花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