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誰偷了蓮花白
第449章
普通飛蟲,自然不會像蓮花白那樣有組織、有秩序,自己會認“家門了。葉雨瀟接過竹筒來一看,裏頭果然空空如也。
她掂了掂竹筒的重量,很肯定地道:“這不是裝蓮花白的竹筒,那個竹筒,入手是沉的,而且應該浸泡過特殊的藥水,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奴婢也發現了。”小纂哭喪著臉道。
“所以,調包的人,是連著竹筒一起拿走了。”葉雨瀟說完,問小纂,”你在回家的路上,跟誰接觸過?“
小纂定了定神,道:“卓巧把奴婢送出懷遠驛,奴婢登上馬車,徑直回府,途中沒有跟任何人接觸過,馬車也沒有停下來過。”
“所以……”葉雨瀟曲起食指,叩了叩竹筒,“你從懷遠驛到咱家,中間隻跟卓巧接觸過? ”
對哦,卓巧也算的。小纂點點頭,但又道:“可是,肯定不是卓巧呀。”
“為什麽肯定不是卓巧?”葉雨瀟問道。
“卓巧是左山公夫人的貼身丫鬟,她比誰都更緊張左山公夫人的病,怎會偷走蓮花白?”小纂想也不想便道,“就好比奴婢,奴婢會偷走給您治病的神物嗎?肯定不會的嘛。”
這大概是平南王府出來的人的特色了,遇事不太習慣把人朝壞處想。
葉雨瀟衝小纂晃了晃竹筒:“那蓮花白去哪兒了?憑空消失了?”
小纂啞口無言。蓮花白總不可能是自己消失的,唯一的解釋便是,它們被卓巧調包了。
“別發愣。”葉雨瀟丟開竹筒,拍了拍小纂的頭頂,“你仔細想想,卓巧在送你出懷遠驛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異常的舉動啊……小纂摸著被葉雨瀟拍過的地方,仔仔細細地想了一會兒,猶豫著道:“奴婢在下台階的時候,不當心絆了一跤,差點摔倒,當時卓巧在旁邊扶了我一把——夫人,這算是異常的舉動嗎?”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的舉動,但是,當找不到答案時,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最後剩下的那個,就一定是真相了。葉雨瀟緩緩點頭:“偷走蓮花白的人,多半就是這個卓巧了。”
小纂驚訝無比,難以置信:“她是左山公夫人的丫鬟,難道不盼著左山公夫人早日康複?她把蓮花白偷走,這是為那般?”
葉雨瀟忍不住彈了她一個腦崩兒:“小纂,人心險惡,貼身丫鬟又如何?並非每個人的貼身丫鬟都忠心耿耿。日後我的身邊,也許也會出現叛徒,你可得多長個心眼才好。”
寧惠夫人府的規矩,跟平南王府是一樣的,平時寬鬆得很,但一旦犯錯,便是軍法伺候,若犯的是大錯,還會連坐,家裏爹娘老子都跟著一起遭殃。如此環境下,誰敢生出異心?反正至今還沒發現過。
但是,她的確該多長個心眼了,若非她粗枝大葉,怎會讓卓巧把竹筒調了包?小纂這會兒連自殺謝罪的心都有了,噗通一聲跪下了:“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您責罰奴婢吧!”
“的確該罰,竹筒被掉包而不自知,這是能力問題,我不怪你,但事情發生後,你卻想當然地認為卓巧是好人,這說不過去。”葉雨瀟敲了敲小纂的腦袋,“我罰你把《孫子兵法》背到滾瓜爛熟,而且能講出每一篇的意思來。”
不打不罵,罰她背書?這是什麽罰法?小纂發著愣,點了頭。
“不過這會兒沒你背書的時間,咱們得先把蓮花白找回來。”葉雨瀟一麵說著,一麵抬腳朝外走。
小纂趕緊跟上:”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既然我們認定偷走蓮花白的人是卓巧,那自然得去找她的主人了。”葉雨瀟道。
誰的丫鬟誰負責,她並不打算單槍匹馬地解決這件事。
寧惠夫人府的大門前,永遠備著幾匹快馬,這是葉雨瀟擔心有時候會出急診,命人這樣安排的。此時這些馬正好派上了用場,她與小纂分乘兩匹,飛奔著去了懷遠驛。
懷遠驛裏,呼延牧與夫人興致高漲,還在邊吃酒,邊欣賞歌舞,隻是左山公夫人頭上的帷帽始終沒有摘下來。
而卓巧,就站在左山公夫人身後。
葉雨瀟可以斷定,蓮花白已經不在卓巧身上,不然那些小東西如此靠近左山公夫人,一定會撞擊竹筒,發出響動來。
呼延牧和夫人見葉雨瀟去而複返,很是驚訝。
左山公夫人帶著些醉意起身,去拉葉雨瀟的手,笑道:“瀟瀟一定是舍不得咱們烏劼的歌舞,和烏劼的美酒,才又回來了。”
“對,漁姑你怎麽知道的?”葉雨瀟由著她拉起手,順著她的話道,“我剛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我外祖父最愛烏劼的美酒,所以我又折返回來,想向你討幾瓶。”
“這麽點小事,也值得你特意再來一趟?”左山公夫人嗔道,“你隨便打發個人來說一聲,我給你送去便是。”
“我外祖父挑剔,隻喝其中的一種,所以我得自己來挑,你可別嫌我麻煩。”葉雨瀟笑道。
“我哪怕嫌阿牧麻煩,都不會嫌你麻煩。”左山公夫人拉著葉雨瀟的手,朝外走去,“我帶你去房裏,你自己挑,想要拿瓶拿哪瓶,你全搬走也行。”
卓巧緊跟而上,葉雨瀟衝她擺手:“你留下吧,我挑酒而已,不用你伺候。”
卓巧看向了左山公夫人。左山公夫人轉頭對她道:“寧惠夫人的話,就是我的話。”
卓巧將右手貼在胸前,行了個烏劼禮,留在了原地。
左山公夫人把葉雨瀟帶到房裏,打開櫃子,給她看滿滿當當的酒:“烏劼到大熙,路途遙遠,我們擔心瓷瓶會碎,把所有的酒瓶都換成了銀的。”
葉雨瀟隨手拿出一瓶酒,看那封瓶塞的紅泥:“漁姑,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用來給你解毒的蠱蟲蓮花白,被人調了包,而這個調包的人,多半是你身邊的丫鬟,卓巧。”
“瀟瀟,你在說什麽?”左山公夫人的聲音裏充滿了迷茫和疑惑。
葉雨瀟隻好把話說得更加直白:“蠱蟲被卓巧偷了,你的毒解不了了。”
“什麽?!”左山公夫人像是這會兒才醒悟過來似的,一把摘下頭上的帷帽,啪地一聲擲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