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菌血症

  這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在信陽侯府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行凶?!

  葉雨瀟大吃一驚,想要躲避,卻又怕她躲開後,長刀傷著了信陽侯。她隻好從袖子裏掏出強效麻藥,打算潑他一臉,看看能不能自保。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枚飛鏢呼嘯著破窗而入,直擊男子的手腕。


  男子慘叫一聲,那長刀便脫了手,直飛到牆邊,哐當一聲,落了地。


  好準頭!好力道!這是她哪個表兄弟?功夫真是了得!葉雨瀟正欣喜地誇著,卻見歐陽晟翻窗而入,直撲行凶的男子,把他遠遠地拋出了門外。


  但那男子馬上又被顧元朗踹了回來:“齊王,我們這兒騰不出手,裏邊交給你了!”


  什麽情況?葉雨瀟眨了眨眼:“你怎麽在這兒?”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我是信陽侯的嫡長子,我不在這兒,該在哪兒?!”行凶的男子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腕,怒視葉雨瀟,卻顯得眉目愈發陰沉了。


  額,其實她問的是歐陽晟。好吧,待會兒再說吧。葉雨瀟衝歐陽晟揮手打了個招呼,轉身繼續為信陽侯檢查身體。


  她剛剛差點被砍一刀,轉眼卻跟沒事人似的,又去給信陽侯看病了?行凶男子詫異於葉雨瀟的心理素質,一時竟沒作聲了。


  小纂剛才被嚇出一身冷汗,此時才稍稍回神,跑到葉雨瀟身旁,小聲地告訴她:“大小姐,那是胡氏給信陽侯生的大兒子,名叫葉承誌。”


  胡氏的兒子?怪不得。他們母子為何竭盡全力地阻止她接近信陽侯?難道他們為了強占她的嫁妝,一心盼著信陽侯早日歸西?還真有這可能,剛才她進來的時候,屋裏連個照顧信陽侯的人都沒有……


  可是,堂堂侯爵之家,僅僅為了錢財,就能殺夫弑父?這心思是不是太歹毒了點?莫非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緣由?


  葉雨瀟疑惑著,發現信陽侯的肝髒和脾髒都有腫大的跡象。肝脾腫大?她想到了些什麽,迅速脫掉信陽侯的中衣,檢查他全身的皮膚,果然在他的肩膀上,發現了一處已經紅腫化膿的傷口。


  竟是如此!葉雨瀟倒抽一口涼氣。


  “信陽侯怎麽了?”歐陽晟見她神態不對,湊過來問道。


  他像是怕葉雨瀟誤會似的,說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胡氏危言聳聽,聲稱信陽侯是因為本王與你和離,才氣出病來的。此事關乎本王,所以本王才來看看。”


  “放心,我不會借機纏上你的。”葉雨瀟猜到他在想什麽,盯著信陽侯的傷口,應了一句。


  “你知道就好。”歐陽晟哼了一聲。


  這男人真是!算了,算了,看在他剛才救了她一命的份上,不跟他計較。葉雨瀟示意小纂來幫信陽侯穿好衣裳,道:“雖然因為設備有限,無法進一步檢測,但根據我的經驗判斷,信陽侯應是患上菌血症了。”


  “菌血症?嚴重嗎?”歐陽晟問道。


  “自然是嚴重的。”葉雨瀟道,“不然丁院使也就不會等著看笑話了。”


  菌血症進一步發展,就是敗血症,在這沒有抗生素的熙朝,基本上隻有死路一條。


  “那怎麽辦?”歐陽晟皺起了眉頭。


  “盡人事,聽天命。”葉雨瀟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丁院使剛才用過的那支筆,寫起方子來。


  “葉雨瀟,你給我滾出去!我父親用不著你來開藥方!”葉承誌已經被歐陽晟捆住了手腳,無法動彈,隻能衝著葉雨瀟大喊。


  “那也是我父親。”葉雨瀟頭也不抬地回著,奮筆疾書,“生石膏三兩、小生地五錢、烏犀角八錢、生梔子、桔梗、黃芩、知母、赤芍、玄參、連翹、竹葉、甘草、丹皮、黃連各二錢。”


  “葉大小姐在給信陽侯開藥方呢?”外麵的打鬥已經平息,丁院使又回到東次間來了,“藥方我早已開好了,你又何必浪費一道功夫?令尊這病,已是藥石無醫,回天無術了。”


  “剛受過皇上訓斥的人,沒資格質跟我說這個。”葉雨瀟急著辦正事,快速懟了丁院使一句,把寫好的方子遞給了小纂,“你照著方子去抓藥,記住用法:石膏先煮沸十次,再下其他藥,烏犀角是用來磨汁,和著煎好的藥一起服用的。如果藥鋪裏沒有烏犀角,那就換成一兩五錢的水牛角。”


  這些藥材,她瓊樓的藥材庫裏都有,但考慮到路程較遠,還是讓小纂就近購買比較好。


  小纂接過藥方,出門抓藥去了。


  丁院使還要張口,葉雨瀟毫不留情地道:“你又治不好我父親,還留在這裏做什麽?不嫌丟人嗎?”


  丁院使被慪得臉皮紫漲,但卻依舊站著沒動:“葉大小姐趕我走,我偏不走,我要留下來看看,你是如何自打自臉,最終還是救不活信陽侯的!”


  愛留不留吧,真是的。葉雨瀟走出東次間,方才那些操著兵器的年輕男人,已經全讓顧元朗等人製服,正一個個不服氣地貼牆站著。從他們的長相和衣著打扮看,應該和葉承誌一樣,都是她同父異母的兄弟。


  歐陽晟把葉承誌也拎了出來,和他們丟到了一起。這到底是信陽侯府的大少爺,馬上有丫鬟戰戰兢兢地進來,拿金瘡藥給他把手腕上的傷口包紮好了。


  韓氏和江氏迎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葉雨瀟的手。


  韓氏又是愧疚,又是慶幸:“瀟瀟,你沒事吧?我們都沒料到,他們竟會抄著家夥闖進來,一時措手不及,才讓葉承誌衝進了屋裏。幸虧齊王及時趕到,將你救了下來,不然你要是傷著了,可怎生是好。”


  江氏則是小聲地道:“幸虧你們和離的時候,我們沒跟齊王府撕破臉,不然今兒還真不好意思承他的情。”


  “辛苦兩位舅母了,還有表哥表弟們。”葉雨瀟感激道。


  “咱們一家人,你說這些做什麽。”江氏嗔道。


  “瀟瀟,信陽侯得的是什麽病?我們怕影響你診脈,所以沒敢進去。”韓氏急切問道。


  “是菌血症。”葉雨瀟說著,又問道,“胡氏在哪兒?叫她進來。我有話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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