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蝴蝶效應（127）
“你提起三月，我就想起此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而正是三月的言語，讓我改變了主意。我決定接近你，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能讓他給予你那麽高的評價。”黑瞳的說法有點古怪。
至少林遠聽在耳朵裏的時候，就覺得對方好像是在開著一個不簡單的玩笑一般，還沒有哪位大佬對自己那麽的重視，甚至覺得說還得把他抬到那麽高的位置上。
“你這樣說到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會想到來和你的死對頭合作，而且你也確實表現出不俗的誠意，不是嗎？”林遠很認真地看著他。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圓桌，他們的目光交匯的那一刹那，彼此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所謂得意，是指他們或多或少都猜到對方心裏的所思所想，而在知道對方的所思所想的前提下，還去問詢，多少就有種希望能獲得一個坦誠的答複的意思了。
林遠是在試探黑瞳的真心，他願意拿出多少的信賴來做賭注，而黑瞳則也願意拿出他的真心來交換，畢竟林遠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夥伴，他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確實從你身上學到了不少，也認同了三月對你的評價，我很高興人生中能遇到你這個人。隻可惜，相比較你和愛麗絲，愛麗絲比你強大無數倍。你還有很長的日子需要好好學習。”黑瞳沒有過多評價林遠，他覺得這段對話，到這裏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兩個人，代表的卻是兩個相互獨立的陣營，黑瞳本來是站在黑暗中的陣營，現在卻似乎和站在正義立場的研究所開始了合作。
而一切的合作的契機，與其說是林遠這個牽線月老，不如說是他們目前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來自無念極獄的暗黑者們。
他們正是兩種都要對付的對象，也是黑瞳的宿敵，更是他為自己的光明複仇的目標。
“美好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林遠站在那一間古怪的雜貨鋪前麵，雜貨鋪的裝潢都很古樸帶著複古典雅的氣息。
雜貨鋪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三個扭曲的大字。
“美夢閣。”
多少有點古典氣息的名字，卻很適合他們目前所做的這個生意，對黑瞳來說，是他獲取人類真善美的手段之一。
對世人來說，是拿自己暫時還不重要的東西去交換自己眼前燃眉之急的物件。
交易，看上去很簡單的交易，和世界上各地其他的商人們差不多，可在這裏交換的，卻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東西。
也是能改變暗黑者的命運，和黑瞳自己的命運的東西。
“真是神奇啊，這個美好的世界。”林遠站在店鋪外麵，路邊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在看著一個百無聊賴的瘋子。
但他渾然不在意，燦爛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和臉上，暖洋洋的，讓他的靈魂似乎也掃射進了一道光，一道光明。
小白兔也坐在門口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凳子上，她一邊擦拭著自己的槍支，一邊也曬著暖洋洋的太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她可以很自然地把槍支放在世人麵前，因為槍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玩具槍差不多，設計上五顏六色的，一點都沒有尋常的槍那種殺人的武器一般的鋼鐵般組合起來的陰冷和堅硬。
反倒有點像時候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那種居家必備的玩樂的水槍，還以為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起玩遊戲呢。
從某種意義上講，也許還真的是“一家人”的玩遊戲。
暗黑者的叛徒和暗黑者們之間的遊戲。
這樣看來還真是內鬥無疑了。
他看著小白兔，慢悠悠地給自己的槍塗抹上白色的凝脂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話說，你們戰鬥的時候，要是誤傷了自己人怎麽辦，你們說到底也是暗黑者吧，接觸到真善美七色彩虹子彈不是也會灰飛煙滅嗎？”林遠純粹出於擔心問出這句話來。
小白兔嘴裏一邊哼著歌，一邊抬頭看著他笑了，說道，“沒事，我們主人在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早就每天讓我們服用一種藥物，長期下來，耐受能力肯定會比那些在下水道生活的老鼠適應能力要更高一些。”
“一種藥物，能提高你們的免疫力，什麽樣的藥物啊？”
他一說完，顧飛和黑瞳商量完後續的計劃從屋內出來。
他聽到後半截，似乎也被勾引起興趣來。
“你說的那個能提高你們免疫力的藥物，不會是用真善美之光稀釋無數倍的一種藥劑吧？”顧飛笑了笑說道，他是一個向來胸有成竹的人，說出口的話，一般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
林遠對顧飛說的話，就算是他隨口一提的內容，也會在腦袋裏來回多思考幾份。
等他想明白之後才突然意識到，黑瞳暗地裏準備著這件事已經到了極其謹慎嚴密的地步。
甚至不惜用這種長期服毒的方式來增加自己對毒藥的抵抗能力，果真是一個能幹大事的能人啊。
“了不起，了不起，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實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來臥薪嚐膽，十年磨一劍的毅力啊，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他自言自語般嘟囔了兩句。
隨後小白兔和顧飛都笑了出來，大概他們身邊甚少有像林遠這樣大大咧咧的，有什麽話都說出來的人吧，他能把自己家的內心想法直率地說出來。
至少證明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他們二人在林遠的心目中，還算是值得信任的對象。
隨後，顧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那目光當中又帶著幾份類似濃情蜜意的焦灼的味道。
林遠被看著有點心裏發虛，假裝咳嗽了幾句試圖把這種奇怪的氛圍過度過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怎麽他身邊的這些男生，包括三月和顧飛在內，怎麽都偶爾對他展露出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己的女朋友還是老婆時候的眼神差不多。
他是不敢多想的，越是胡思亂想越是有可能揭露開一個他自己都不願意去麵對的現實。
啊，一個現實。
誰又知道現實會是什麽呢？
誰都不知道現實會是什麽。
有時候現實也不重要了，隻要看看自己想看到怎樣的現實也就足夠了，這樣一來，在幸福和麻木當中生活下去，卻也並非，是一件壞事吧，反正人都是要死的，要死的人最後也都死了。
這個世界就像是曇花一現，也就像是宇宙當中一朵炫美的奇葩的曇花一現。
而一現過後，便是幻滅的到來，便是烈火焚燒之後的餘燼。
便是每個人都掙紮要活下來，每個人都掙紮著要去尋找一片樂土，每個人都掙紮著要為自己的信念，為信仰而活。
誰，知道呢。
要死的人，最後都死了。
人都是要死的。
所有的一切最後都會複歸於虛無，一切的不同隻是過程的不同，掙紮方式的不同，而結局，何其相同。
從這個角度上看，也許果真是眾生平等呢。
林遠的目光長長久久地凝望著遠處夕陽西下的落日餘暉的街道，他發現天空好像一直都是日落月升，月落日升的輪回。
他發現這個世界就是一場輪回，他發現每個人都在輪回當中，他發現包括黑瞳和愛麗絲還有他自己在內的不管是誰，就像是風雨中的浮萍一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他發現命運是什麽，也許也並不重要了，他們隻是在風雨中掙紮的浮萍，卻自認為能掌控自己的命運，然而浮萍的命運，是沒有人會去關心的，所有人，神鬼，都一樣會複歸於虛無。
林遠不知道結局會在何時來臨，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後能不能在與暗黑者的爭鬥當中勝利。
更不知道三月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所愛的白雪公主。
有時候答案並不是特別重要，有時候，答案在答案來臨時就明白了，但有時候答案就算來不及擁有，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太陽歡快地落山了，而迎接他們的是三天後的計劃的執行。
但在這發生之前，林遠當然沒有忘記他答應了諸葛瑾語幫助她讓胡思宇不再來騷擾思語集團的事情，這件事在計劃開始之前就開始了，而解決的方法卻是。
……
胡思宇躺在飛機上很快橫跨大洋來到了他的別墅門前，這個別墅是他和諸葛瑾語結婚之時，兩家人一起出一部分錢買下了一棟三層別墅，在一個靠近城市的別墅區裏。
他一年待在家裏的時間還不到60天和幾乎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全國各地，乃至全世界各地奔走。
回家的次數幾乎是少之又小的，說他在逃避是也好，說他不顧家是個渣男也好，反正胡思宇覺得自己和這個一心思工作的女強人，就是完全的合不來。
與其說是性格不合，不如說是在骨子裏頭，胡思宇是看不起她的，但這種看不起，更多的，是因為諸葛瑾語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