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蝴蝶效應（100）
“具體的我已經寫在這封信裏了，一封信是給你的隊員的，另一封是給局長的，整個案件你是最了解的，我相信你的行動和決策，一定能帶領他們找到真相。多聽聽木元教授的話，他很聰明，知道的很多，你們兩個，一定能成。”
老隊長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台詞，南方臨危受命，不得已之下，隻能勉強答應了下來。
警局專案辦公室內，幾名隊員得到消息也快速衝了出來，老隊長把交代南方的話重新認認真真地告訴了他們一遍。
雖然大家還有一些遲疑，但之前開會的時候，許多人也都承認了木元和南方二人的實力，所以接納起來，倒是沒有那麽困難。
再加上，這畢竟是在老隊長的麵前，就算心懷怨懟，也不可能當著麵說出來，不然那不是打老隊長的臉麵嗎，作為成年人，這點情商也還是有的。
“隊長，您是什麽時候得的病，居然瞞了我們那麽久。”一個年輕的隊員問道，他平時和老隊長的交情不錯，見到他生病，奄奄一息的樣子，非常的心疼。
對他帶病上崗，隱瞞病情這件事，更是不解。
老隊長抓著他的手，嘴角劃過一抹笑容，“像我這個年紀，沒點病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我得的是肺癌晚期，當時拿到診斷書的時候確實晴天霹靂，領導讓我回家養病，工資照常給我支付，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做了那麽多年警察，又不是為了那這個工資而來的。我有我的堅持，在人生最後的一段路裏，我想去基層陪陪你們年輕人，仿佛又回到我年輕時激情的歲月。”
老隊長絮絮叨叨說很多，大家默默聽著，心裏都很感佩，一下子士氣就被激勵了上來，等救護車到了之後，隊長被帶到了醫院。
留下的隊員們一個個看著南方，大家對他抱著很大的期待，等待他的一句發號施令。
“大家回去幹活吧，今天隊長留給了我們不少任務，我們一定要查找到這個生物研究所的馬腳，找到赤蛇私自研製藥物的線索。”南方憋足了勁說了一句話。
大家紛紛應和，沒有人敢頂嘴，南方現在就是專案組的代理隊長了，在老隊長回來之前，一切的命令都得聽他的吩咐。
很多人的年紀雖然比南方要打，當警察的年限多，經驗也較之更為豐富，但他們都願意服從南方的指揮，不僅僅是因為老隊長的臨危受命，更大的原因，自然是南方本身就是有才華的人。
他和木元教授之前的判斷和行動無不都確定了，他們二人的配合天衣無縫，是難得的指揮人才。
老隊長走了之後，南方很快給林遠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了對方現在專案組就由他們二人來指揮了。
“喂，你幹嘛不說話啊，之前還開玩笑說你是我們警局的特別顧問，現在還真的就成了特別顧問了，我等會把證書給你發一份過去。以後行動的時候，稍微方便一點。”南方還在老隊長離開的問題上反應不過來，他蹲在廁所裏打電話，聲音憋得很小聲。
林遠沉默了片刻，覺得老隊長的這個臨危受命帶著一些暗示。
“你有沒有覺得，你們這個老隊長是在玩心機啊？”林遠的話語多少有點冒昧。
南方一聽到就很不樂意了。
“你什麽意思啊你？給你臉你還不要臉啊？”南方脫口而出，不小心音量高了一點，很快捂著嘴又小聲說了一句，“你覺得我們隊長是故意裝病啊，他有必要這樣做嗎？”
“不是，沒有到裝病那麽嚴重，他的病應該是真的，不然演技也太厲害了，而且領導和醫院那裏也瞞不過去，但你仔細想想，他的病本來就已經有了，但為何一直憋到現在才告訴你們呢？”林遠做了一下暗示，南方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意識到，老隊長在發病之前那幾番意味深長的話，原來是早就想好了想借助這個時機告訴他們的病況，讓大家本來散漫的士氣重新被激活起來。
“難道隊長，本來就準備好要告訴我們的，但為什麽？”南方還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林遠正在家裏衝泡咖啡，銀製的小湯勺敲擊著陶瓷杯子叮叮當當響起，他微微一笑說道。
“你這個隊長，應該早就想好讓我們兩個繼承他的位置了，他也很聰明，給我們兩個收買人心，還專門開了一場會議，打消了你的隊員心中對我懷抱的疑慮。這樣也好，以後我們行動就更方便多了。”
這件事雖然不是他主動去做的，但達成的結果卻對他有利。
看來這個夢境世界都在按照他的喜好運轉。
“如果說隊長是刻意要把機會留給我們，那他又是出於什麽目的要這樣去做呢？”
南方並不認為，讓他和林遠接管和指揮專案組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對老隊長顯然更為信任。
“老隊長體力不支，他若是有一天突然倒在崗位上怎麽辦？專案組的人心就會渙散，到時候沒有人接管他的位置，案件的進展就會受到拖延，他自然要先一步把身後的事情安排好，你說對嗎？”林遠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南方仔仔細細地想了想，發現他說的話很有道理，木元身為一名高級知識分子，果然思路清晰，性格還很沉穩。
若不是他一路以來的機智應對和判斷，專案組也不可能取得到現在的成就和收獲。
“木元，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一起努力吧，我相信你的智慧，再加上我的行動力，一定能攻克這個難關的。”南方語重心長地說道。
兩人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林遠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突然亮起。
他點開郵箱裏的文件看了一眼，突然眉開眼笑。
電腦屏幕上的文件一共有兩個，一個是生物研究所最初的建築設計圖，而另一個文件，則是胡教授最近一年到半年內，所有調查得到的行程記錄表。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胡教授每個月出差去的地方還有辦的事情，機票航班的記錄，火車高鐵地鐵公車出租車等等的記錄都在上麵，顧飛還貼心地繪製了一麵以研究所為中心的行程地圖。
“果然是人形智腦，那麽複雜的資料在短短幾個小時就整理了出來，真不愧是我的狗頭軍師。”林遠一邊翻看，一邊小聲嘟囔了一句。
“按照這個資料的記錄，我記得南方上次去研究所拜訪的時候，電梯的樓層顯示是23層，但這個最初的設計圖上的層數卻是26層，其中16層都在地下。也就是說，地下一共有16層，但南方當時見到的卻隻有13層？剩下的3層難道是消失了嗎，還是在實際動工的時候被砍掉了？”
林遠拔出一根鋼筆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他的靈感一閃而過，很快用筆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圖案。
“電梯上顯示的隻有13層樓，剩下的那兩層，很有可能是夾在樓層與樓層之間？又或者幹脆就是建在最底層，隻有到達最後一層，才能發現消失的那幾層樓？”
林遠列舉的隻是一個假設而已，這消失的樓層有極大的可能是不存在的。
他看著那一張胡教授出行的地圖記錄，沒有發現明顯不對勁的地方，每一個出差的時間地點都和他公告裏出來的對應得上。
除了每個月去美國探望他的未婚妻子的那幾天之外，其餘的大部分時間，胡教授基本都是在生物研究所裏度過的，不分節假日，仿佛把他當做了一個家。
“如果說基地就在研究所內部的話，那他們運輸貨物，甚至是使用人體實驗，應該都能找到一些端倪才對？”林遠想到這裏，很快給顧飛發了一條短信。
“顧飛，我需要知道這個研究所每月購買的材料貨物清單，包括**的動物，用於解剖的屍體，還有材料藥物化學藥品等等。最好列一個詳細的名單給我。如果你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也可以在備注裏告訴我。”
林遠發過去消息不到三秒鍾的時間，顧飛很快回複了一個OK的表情包，林遠頓了一頓，又回複了一句話，“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與此同時，顧飛正在一個密閉的貨車車廂裏麵，他乘坐著一輛貨車在公路上麵行駛。
其實他早就喬裝打扮好了，身穿搬運工的製服口罩還有帽子，旁邊還有一位大哥是跟他一起來的，很明顯經驗老道。
見到他拿起手機聊天，又吐槽了一句，“工作時間不要玩手機。”
顧飛看到林遠發的那一句辛苦了，臉上微微一笑，很快把手機收了起來。
“我今天是第一次來，不懂規矩，大哥請見諒啊。”他一副小弟的模樣，拿出口袋裏的香煙給對麵的大哥點上。
車廂裏有點顛簸，車內的空間很大，堆放著不少的貨物，都用大箱子裝疊了起來，貼著標簽完全看不出裏麵的內容。
“小子，奉勸你一句，多幹活少說話，不要給我惹事。”那大哥一副二流子的模樣翹著二郎腿，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顧飛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