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二章 玉虛舞清影(八)
機緣這個東西很奇妙,有運氣成分,運氣好,得到大家祝福,是天命所歸,沒人祝福,甚至惡語相向,是走狗屎運。而趙正得到異火,這件事在玉鼎門男子看來就是走了狗屎運,無他,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嘮嘮叨叨,說了半天,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於是趙正自報家門,說是無憂穀弟子,讓玉鼎門男子譏笑,譏諷,惡語相加。
甚至說,無憂穀這個門派,早就不複存在了,無憂穀弟子們也是惶惶度日,如喪家之犬,天見可憐!
如果趙正將身上的青銅鼎,還有霞火也讓給他,他甚至可以幫趙正改頭換麵,改換門庭去如日中天的玉鼎門,而趙正斷然拒絕。
拒絕一個人的理由很多,有一千個趙正這樣,不識好歹的人,就有一千條理由,但趙正的理由很簡單,沒興趣!
說人各有誌也行,說幾句托詞也好,比如謙虛一點放低身段,說晚輩才疏學淺什麽什麽的推脫之詞,但直截了當一句沒興趣,仿佛看低了玉鼎門。
“難道蒸蒸日上的玉鼎門,世間巔峰煉器門派,還比不上一個被鬼族消滅了的無憂穀嗎?”
聲色俱厲下玉鼎門男子,對不知好歹的趙正有了成見,也是話不投機,並不告訴他,自己是誰,是金鼎上人,還是銀鼎上人。
如葉傾城此前所言,金銀射線合而為一,銀鼎上人就是金鼎上人,金鼎上人就是銀鼎上人,仿佛合體,或被吞噬,最簡單的理解方式,就是其中一人不複存在。
而眼前玉鼎門男子,絕口不提自己的名字,看似諱莫如深,有忌諱,有顧慮,該是同門相殘後的結局,權且稱之為金銀鼎上人。
被趙正稱為金銀鼎上人,也是合而為一,但對方麵帶不悅,長籲短歎仿佛有口難言,但往事不堪回首,逝者如斯夫,而眼前人遠勝舊人,就因為趙正身上有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一言不合就開打,修仙界從來都是比誰的拳頭大,而不是誰占理,對此趙正早已習慣,但堅持本心,也是不惹事不怕事,從不欺負人,從來都是後發製人,因為趙正也看上了他的金銀射線,大羅天勝過天機網。
巧取豪奪的事,他從來不做,不是自己的也不稀罕,就算看上眼,也是好言好語,買賣不成仁義在,比如高價買下胖頭魚的大海無量陣,甚至價格離譜,翻倍,隻要是他喜歡的,他也懶得討價還價,主要是挖了海底遺跡中的靈脈後暴富,忘記自個也曾經生活拮據,捉襟見肘,袋中空空,被人看輕了的日子。
有錢任性,但也是生財有道,進階後的聞香鳥就是一座寶山,一座蘊藏豐富的寶藏,何況是五品聞香鳥,再升品的話,靈泉都找得到,所以沒錢的日子將是過去。
而金銀鼎上人出手,也是秉承夠用就好的態度,當初就一道大羅天,逼的趙正和元嬰期女子二人合力,而眼前的結丹期修士趙正,讓金銀鼎上人覺得,有一道大羅天夠用,不夠再補。
有六道大羅天在手,世間除了玉鼎門玉鼎上人,沒人能製得住他,金銀鼎上人也是躊躇滿誌,將修仙界所有修士們,除了玉鼎上人外,都不放在眼裏。
金銀光芒從金銀鼎上人袖口飛出,直取趙正,近在咫尺下,信心十足的金銀鼎上人已經在想,殺了他之後的瑣碎事。
元嬰期對結丹期毫無懸念,所以手到擒來的心情作怪,大羅天纏住趙正,輕輕一勒,金銀射線頓時將他肢解,如同千刀萬剮般,比大卸八塊還要厲害,場麵過於血腥,金銀鼎上人甚至有些不忍。
而趙正麵對閃耀著金銀色光芒的大羅天,如絲如線,如一道光,近在咫尺下,也是禦靈訣,鳳舞九天齊出,“唰”一側身,光影一閃下,大羅天射線散發著金銀色光芒,仿佛被電流纏繞發出“滋滋”聲,飛射而過,居然從他身邊飛過,讓搖頭晃腦仿佛脖子不舒服,而錯過這離奇一幕的金銀鼎上人,再次端詳下,有些錯愕,因為百發百中的大羅天,居然跑偏了!
按理說,如此近的距離上,對方是躲不掉的,除了束手就擒,然後求爺爺告奶奶告饒,可萬萬沒想到,對方依然如故站在原地,細看之下,地麵腳印清晰可辨,像是挪了幾寸,就幾寸而已,讓察微知著的金銀鼎上人一見,也感到不可思議。
大羅天從未失手,但凡放出去便手到擒來,但這一次是對方閃避,一閃身讓過大羅天,也讓金銀鼎上人大開眼界,不再搖頭晃腦活動筋骨,而是專注,專心致誌,看著趙正的身形步法,大袖一揮,又是一道大羅天飛射而出。
見金銀鼎上人此前困住青銅小爐鼎,一次三道大羅天,但凡出手袍袖內一陣發光,於是聞風而動的趙正,在金銀鼎上人袍袖放光的時候,又挪了幾寸,讓過第二道大羅天,卻是在金銀鼎上人注視下幾乎同步完成。
你攻我守,你來我往,身法奇快,已經超越結丹期修士的範疇,而金銀鼎上人隻看到人影一閃,至於趙正是怎麽做到的,是走過去,還是飄過去,還是挪動,卻還是沒看清而懊惱不已。
於是金銀鼎上人惱羞成怒,罵罵咧咧說:“趙正耍賴,有本事站著別動”,甚至說:“這人一點都不講究,躲躲閃閃還打不打了,成何體統!”
趙正搖搖頭,被對方徹底逗樂了!反唇相譏說:“不動難道站著挨打。”這煉器門派中出來的修士,不像是身經百戰的,更像是考第一的學院派,你一招蒼鬆迎客,我一招白鶴亮翅,花架子太多,也許全是嘴上的本事,鬥法又不是鬥嘴,但大羅天卻是如假包換的真家夥,金銀鼎上人故意這樣說,太壞了!
說時遲那時快,從趙正身邊飛射而出的兩道大羅天,在他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兜了個大圈,在趙正和金銀鼎上人鬥嘴時,又一左一右飛射回來,一人寬的間隙下電光繚繞交相輝映,趙正隻能向上一躍而上,或者向下躺平,否則除了飛之外,根本躲不掉這速度奇快的左右包抄。
大羅天周身電光閃耀,並發出“滋滋”響的電流聲,如毒蛇吐信般清晰可辨,也是來去如風轉瞬即至下,飛對趙正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就因為捕雀功是武學而不是什麽法術,玉虛穀禁法,但禁不了捕雀功,控鳥術,鳳舞九天,但趙正並不想提前施展出來,有所保留,也是因為金銀鼎上人還有四道大羅天暗藏袖中,必須在六道齊發中,再施展絕世功法,一定會帶給金銀鼎上人驚喜!
一擊不中,再來一次,而兩道大羅天飛射而回中,金銀鼎上人居然想著用言語轉移對方的視線,像是搞偷襲習慣了,打法也沒什麽講究,甚至有些下作,尤其是這種你死我活的鬥法中,口才好,也是一門技術,甚至罵死對方,罵得對方心驚肉跳,肝膽欲裂,六神無主,五官移位,四大皆空,三心二意,一心等死,也是萬念俱灰。
金銀鼎上人喋喋不休,說了些什麽,趙正並不在意,但金銀鼎上人帶給趙正感覺,卻是玉鼎門弟子鬥嘴派,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讓人誤入歧途,趁機下死手,也是世間一股清奇的泥石流。
但玉鼎門弟子在煉器上的造詣,卻是有目共睹的,嘴貧並不耽誤煉器,也是煉器時,叮叮咣咣無聊,就剩嘴閑著,因此專練順口溜,自娛自樂習慣了,與外人鬥法時,也是情不自禁,自然流露,像是不說點什麽心裏難受,鬥法難道不是全神貫注下全神戒備嗎?施法時,還帶嘴炮,對自身有沒有影響,應該有,畢竟一心二用下做不到專注。
兩道大羅天左右包抄,速度奇快,趙正也無暇分心他想,而是借助速度優勢向前,麵對麵向金銀鼎上人而去,甚至張開雙臂,像老朋友見麵,來個擁抱,讓金銀鼎上人一見,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雖感到對方的舉止莫名其妙,但轉念一想,也明白幾分,既然跑不掉,躲不了,而且玉虛穀禁法飛不起來,甚至不能用五行遁法遠遁,那麽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小子想什麽呢!”
哪有那麽多好事,金銀鼎上人見趙正如大鳥般仿佛張開翅膀而來,左右手齊出,袖中白光一閃,又是兩道大羅天射線飛射而出,這次是一上一下。
與趙正身後的兩道一左一右大羅天遙相輝映中,也是互為犄角之勢,看上去,要一舉拿下趙正,上下左右避無可避,而且,這一上一下兩道撲麵而來,直射中的大羅天射線,將趙正前行之路徹底封死,處境堪憂。
前無去路,後退無門,“嗖嗖嗖”一陣子的手忙腳亂下,終免不了千刀萬剮,一道不夠,四道大羅天伺候著,死得很慘,這不是活受罪嗎?金銀鼎上人仿佛看到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