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桐木玉徽琴·十一
又是一日周六,這一日弱水古鎮難得迎來了晴。曲折的巷,高牆上上來映出日光的金黃色來,石板路旁依舊清冷,蔓延的青翠的苔蘚與安靜的巷相互映襯這,讓巷越發孤寂。
“噠噠……”巷響起鐐沉的腳步聲,江晚梔望了望閣樓外,薑歌穿著一身長裙抱著古琴緩緩的走來。江晚梔則輕快的跑下閣樓。
施越在案上用著電腦,他抬眸看了看江晚梔,遂一個響指,古董店的門便打開了。梁懷書坐在一旁也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撫了撫眼睛站起身來。
薑歌就站在那裏,看著店中的三人,愣住了。過了一會,她才抬步走了進去,朝梁章笑了笑,“梁章學長你也在啊!”罷薑歌便低垂著眸,往前走了走,將琴放在了案上,戚懿便自然的散入塵埃,幻化成型,站立在那裏,同眾人微微頷首。
“沒想到你今來了。”江晚梔罷便示意施越端一盞茶來。
薑歌推了推,“我不愛喝茶。”江晚梔引著她坐下,將茶遞到她的麵前,“客隨主便。”戚懿也站到了她的身旁,“這是拂靈茶,古董店中靈力豐沛,喝了這個才不會有有心人能夠感受到你身上沾有的靈力。
她點零頭,便一飲而盡了。隨後薑歌便看向江晚梔,“我今來,是來告訴你那日的事的。”江晚梔點零頭,便托腮的站在那裏,一臉好奇的望著她的。
薑歌出生的時候,無法話,看不見東西,聽不見聲音,四肢無力。薑家人都嚇壞了,想將這個孩子遺棄。薑爺爺力排眾議,親自撫養了薑歌。再大一些薑歌隻能發出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就連哭也隻見淚水不聞其聲。許多醫院也都無能為力。
薑爺爺隻得帶著薑歌去了佛寺,為這孩子納福,卻不知那位主持年紀輕輕,不僅分文不取還相贈一包桐木香,讓薑歌隨身帶著。
“在那之後,我便漸漸能發出較大的聲音,也能聽見細微的聲音,看見模模糊糊的東西了。”薑歌完看著眾人,施越將薑歌所述之事一一的記錄在電腦上,才道:“桐木香,看來這把琴的用料就是……”
“桐木!”江晚梔搶了過來,在記憶裏那一場宴會的時候,就聽宮裏的人起過。她雖是想到了這一點,還是不太明白,“再然後呢?”
“爺爺發現桐木香對我用,又去了那佛寺,那主持便拿出了這把琴交給了爺爺,還琴聲通心聲這樣的話,讓爺爺帶著我慢慢練習這琴。”
在那之後,薑歌能能聽能看,四肢也能動了。
“七八歲的時候,爺爺再一次帶我去了那佛寺。佛寺無名,坐落在弱水古鎮後的山上,雖不是人跡罕至,也隻有初二十六日可見一二十人。而一路上隻見森森柏樹,石階上更是鋪滿蒼苔。”
“還未到山寺,卻見主持已經在山門等候,背著畫卷,手中拿著傘,是再去俗世。他還輕輕的撫了撫這把琴,萬物有靈,讓我們必要好好待她。”
“再後來,我便能時時瞧見戚懿姐姐了。”
江晚梔點零頭,便問:“戚夫缺日身死執念入琴,並非為某人?”施越卻是輕歎了一聲,“晩梔戚夫人成為人彘都少了那些器官?”
“眼,耳,口,手,足。”施越又淡淡問道:“那薑歌出生之時,又是怎麽情狀?”
“眼不能視,耳不能聞,口不能語,四肢不能……”江晚梔還沒念叨完,便站直了身子打量了薑歌,那個女孩的眉宇間果然與戚夫人相似,“你們是同一個人?”
她才驚歎,有蹙眉的看著施越,“怎麽會這樣?”
施越沒有接話,隻是將《靈錄》幻化在案上,食指與中指並立,以靈力催動,那書便翻到了桐木玉徽琴的篇章。
那一頁上,畫著桐木玉徽琴,一旁字注疏:漢高祖贈戚夫人,戚夫人身死半靈入琴,餘半靈若遇,此琴有靈能作昆山玉碎。逢廁姑日,無一琴可響。
江晚梔咬了咬唇,臉上熱辣辣的,她低聲喃喃道:“原來那幾日我彈奏不響那琴是因為遇上了廁姑日。”戚懿卻是麵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並不是。”
江晚梔抬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旁的施越,施越的眉頭也漸漸的隆起,江晚梔心中才放心了些,便聽戚懿道:“那裏在劇場襲擊我的那個男子,想要通過其他的琴控製我,得知當年主持的下落。”
施越卻是緊張起來了,“那位主持可有名姓?”薑歌思忖了一會,“在山寺的時候,他叫無名,再後來隻聽爺爺提及過一次他的俗名,叫江鴻。”
江晚梔撫了撫額頭,眼中滿是疑惑的模樣,“江鴻,這個名字好熟……好熟……”施越見她突如其來的異狀,忙將她護在懷中,緊張道:“晩梔,你怎麽了?”
她抓住施越的手,急切的問道:“施越哥哥,我的父親叫什麽!我的父親叫什麽!”施越輕輕的為她梳理額間的碎發,一邊淡淡的回答:“江溶。”
“那江鴻是誰?這個名字,我分明見過,可是在什麽地方?”江晚梔漸漸的安靜下來,陷入了沉思,眼中添了一抹哀傷?梁章也緊張起來,也走了過去,冷靜的問:“施越,江渙大人和晩梔之間就沒有其他的識靈人?”
施越瞳孔忽而放大,冷冷道:“梁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質疑大人?”
“你不覺得,這位主持的法名‘無名’很奇怪麽?”梁章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施越緩緩放開懷中的江晚梔,他歎息了一聲,“薑歌和晩梔年歲相仿,那個時候晩梔初入校園卻遇上了意外……”
施越難得有這樣的情緒波動,此刻的眼中便好似差一點失去了江晚梔的神色,這讓梁章心中的疑惑也漸漸的加深了,晩梔七八歲時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以後再告訴她,我需要去求證一件事。”施越岔開了話題,眼中的神情才恢複如常,“薑姑娘,感謝你今來這裏一趟,以後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們幫忙,當然我們也不能白白的幫你,也需要一些報酬的。”
薑歌淺笑,從隨身的包中掏出一張卡,“爺爺好像知道古董店的規矩,直接將這張卡交給你們。”薑歌起身放下了那卡,便抱著琴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