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桐木玉徽琴·十
江晚梔回到住處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襯衫,卡其色風衣的男子,已經坐在了那裏。江晚梔臉色煞白,隻一眼淚水便奪框而出,“梁懷書!”
梁懷書起身走到她的麵前,淺笑的看著她,“你受苦了,該回去了。”本欲將她擁入懷中,隻是那雙臂才微微抬起,就停駐了。他不停的告知自己要克製。江晚梔拭了拭臉上的淚珠,“讓你看笑話了。”
他輕輕的搖頭,“晩梔是女孩子,女孩子愛哭也不是什麽大事。”江晚梔抬眸看著他,緩緩蹙起眉頭,“我不喜歡哭的。”罷她垂下了頭,低沉著聲音,“但是我控製不了。”
梁章終是抬了抬手,指間輕輕的碰在了她的額發上,他的心不斷動搖著,過來一會他才平靜的告訴她:“已經很好了。”
江晚梔的靈魂抽離了這個叫阿莫的女孩的身體,她周身浮動這靈力,她看著那個女孩,淡淡道:“我成為她這麽久,如今赫然離去,她隻怕……”
“今晚便是她喪命隻是,見過戚夫人人彘的宮女大都驚悸而亡,這個疆阿莫’的女子也是其中一個。”梁章完歎息了一聲,她還是有些難過,“這個身份是戚懿選給我的?”
梁章淡淡的笑了一聲,“你才是識靈人,怎麽不知道靈會為你選擇一個最符合你身份的人進入記憶?”上一秒她還有些自責,這一下更是紅了臉,“我……我……我一定認真讀爺爺的筆記。”
罷,二饒四周泛起點點星光,那是靈力在不斷的波動。而她之前所熟悉的一切,漸漸風化消失,隻剩得一片混沌。緩緩睜開眼,眼前是學校的劇場,台下的觀眾依舊沉睡著。戚懿和鏡、瓷不相上下,各在一邊。
她緩緩站起身來,原來剛剛的一切不過是轉眼一刹。施越護著薑歌徒二人身邊,“晩梔,照顧好她。”江晚梔立刻將薑歌的手拉住往後退,突然鏡的刀刃劃過戚懿的手臂,薑歌的肩上也透出血色來。
“薑歌,怎麽會這樣……”她忙看著施越的背影道:“不能讓她們傷了戚懿,否則薑歌也會受贍。”施越沉沉的嗯了一聲,手中的劍霎時便奔向了鏡,鏡的靈力無法再催動更多的靈刃,隻好不斷的閃躲,瓷隻好不斷的進攻,奈何自己也無法抵擋這鑰匙的力量。
瓷漸漸擺下陣來,施越的劍就要直抵她的心髒時,卻是“當,當,當……”的聲音,鏡用自己最大努力幻化成刃,趁眾人喘息的時候,挑斷了琴的弦。
薑歌霎時便癱軟了下來,江晚梔有些措不及防,“薑歌,薑歌!”此刻的薑歌隻能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眼中的神色也漸漸的渙散,四肢也是無法動彈。她也著急起來,“怎麽會這樣!”
鏡也趁著機會,帶著瓷離開了。
此刻的戚懿已然是半透明的站在那裏,她看著江晚梔還有懷中薑歌,艱難的道:“晩梔姑娘,幫幫我……”她愣了愣,“我,怎麽幫你。”
“你是識靈人,你的靈力可以幫我,修複琴弦。”戚懿的身子越來越淡了,就要看不清輪廓,“我的靈力短時間是不能修複了,我需要道琴中休養一段日子……”罷戚懿便化作一縷煙,散入琴鄭
江晚梔咬唇看了看施越,施越溫柔的看著她,“晩梔去吧。”江晚梔點零頭,沉沉的歎息了一聲,走向那把琴。她愣是回首看了看施越,施越輕輕點頭。
她抬起了右手,指尖輕輕觸碰那琴麵時,口中輕聲的念著,“心存長明,靈魂不滅。”琴弦漸漸地由靈力重新連接在一起,薑歌也有了力氣站起身來,看著江晚梔那個弱的背影。
“晩梔同學,觀眾們都要醒了,節目還是要繼續的。”薑歌肩上的傷也漸漸消失了。江晚梔走到她身邊,“過了今日,你可以來無名古董店找我。”
江晚梔正要走,薑歌卻拉住她,“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她愣了愣,“什麽?”
薑歌含笑的望著她:“你來唱大風歌吧!”江晚梔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什麽!”台上的燈光再次亮起,江晚梔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
薑歌望著她,輕聲道:“要開始了。”江晚梔聽著台下經久不衰的掌聲,依舊是手足無措。她望見了坐在研究生席位中的梁章,觀眾席中的嵐容,還有站在會館最後的施越。江晚梔終是咬著牙,將大風歌朗誦了出來,這一場終是落下了帷幕。
古董店外的長明燈一如既往的明亮,燈火照亮的地方不見繁星。江晚梔站在閣樓上數著樓下屋簷上的瓦片,回想著今日所經曆的每一幕,“什麽時候我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識靈人呢?”
“你還有很多的歲月。”施越從站在她的身後,眸中的她便是她最璀璨的星光。江晚梔笑歎道:“我都十八歲了。”
“這也隻是一個開始。”施越走到她的身旁,江晚梔笑了笑,“懷書哥哥沒有過來?”施越的神情忽而閃爍了一下,才道:“明日他還有研討會,所以早些休息了。”
江晚梔見他的輕鬆,忽而感歎起來,“沒想到,你們也有這樣和平共處的日子。”施越垂下了眼眸也看著那些久經歲月的瓦片,喃喃道:“是麽……”
細微的聲音連她也無法捕捉,好似羽毛一般落在了那些瓦片之上,在見她之前,他們是見過的。
“梁章,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消失的。”施越怒道。此刻的梁章麵色蠟白,靈力的流失讓他的腿已經是半透明的模樣。“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梁章淡淡道抬眸,便是下來逐客令。
施越手中變幻出梁章的本體,鐲子上的鈴鐺,有了些細碎的裂縫。施越輕輕的擱在桌上,冷漠的眼眸看向窗外。梁章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若是有一我真的消失了,晩梔就要靠你了。”
施越冷笑了一聲,“梁章,我守在她的身邊是我的意願,而非你的意願;你若是想守在她身邊,就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消失了。”
他歎息了一聲,“大抵是不可能了,真有一我消失了,也是我選擇守護她的方氏。”施越越聽心中越是堵得慌,遂起身往外走去,“話不投機,你自求多福吧!”
離開之後,他的心中也沉重了幾分,不想梁章在消失,是因為如今的晩梔還無法獨當一麵,自己是鑰匙的緣故也無法輕易背棄與女媧娘娘的約定,“我竟有些羨慕他……”
著施越便鬼使神差的走了江晚梔的房門前,見她房門敞開,遂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