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帝國主義の懲罰 第七十五章 九州無戰事(2)
倉城內的操場上,尾崎軍團的閱兵正在進行。
四百多名精神旺盛、士氣高昂的足輕全部扛著澳宋產燧發槍(一部分是尾崎軍團之前配備的,一部分是和熊本軍團合流後想辦法湊齊的),排成嚴整的0*0方陣,在尾崎的帶領下勻速走過臨時搭起來的檢閱台。
雪白的刺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足輕頭盔頂部固定著的雞尾羽在風中輕輕搖曳,和刀光混在一起,還有些靈動的美感。
檢閱台上,剛剛來到這裏的飯田二人臉色複雜,看著抬頭挺胸走過操場的尾崎部,心中異常不是滋味。
這樣一支從東彼杵城下的硬土要塞轉戰數百裏的潰兵集團,都在尾崎明一的領導下保持高昂的士氣和戰心,即便在投降後都不失強軍的本分而他們七千多人的大軍,卻找不出任何一批有這樣素質的士兵。
這如何不讓他們慚愧。若是請尾崎擔任總大將的話,或許局勢也會不同吧。
由於飯田和細川兩人是內定要在戰後送去江戶的,所以為了給鼴鼠漲聲勢,我和夜梟還要在他們兩個人麵前好好表演一番,從側麵正麵背麵給尾崎吹點牛皮。
不過實在的,能保持陣列走完一百多米的操場,還可以按照尾崎的指令做出蹲下、起立、稍息、轉身幾個動作,在這時候的東亞確實可以叫做強軍了。放在明國的話,大概隻有遼西將門的家丁才可以做到。
等尾崎率軍走到操場一側後,我便讓方海揮了揮旗幟,表示閱兵結束,隨後喚尾崎過來。
我做出一副溫和的樣子,對方海耳語幾句,方海便故意大聲道:“尾崎明一,我希望討教你的武藝,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操場附近執勤的軍士們立刻將這句話翻譯成日語,大聲給圍觀的俘虜和城內居民聽。於是以操場為中心,半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數以千計的人們試圖擠到一個優良的視角,但又不敢越過執勤士兵劃出的警戒線,隻得竭力伸長脖子,以期能看到操場上的情景。
這次討教也是之前協調好的。尾崎當即大聲答應下來,在士兵的幫助下脫掉具足,換上一聲皮革製成的護具,隨後單手提著木刀站在操場中央,向檢閱台行禮。
夜梟笑眯眯地拍了拍方海的肩膀,一臉要看好戲的樣子。
一分鍾後,方海和尾崎二人在場中站定。東方者方海,著淡褐色護具;西方者尾崎,著深棕色護具。
待雙方互相行禮後,尾崎便左手握緊刀鞘,右手按著刀柄,微微壓低身子,雙眼凝聚在方海身上,試圖找到方海的弱點。
雖然雙方都知道這是一場表演賽,但尾崎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昨的秘密交流裏,他和方海對戰二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直戰到雙方精疲力盡才罷休,著實遠不可與之前斬殺多久彌雄相比。
片刻的沉默後,方海率先低吼一聲,右手將木刀從鞘中拔出,隨即丟開刀鞘,雙手執刀大跨步而來,每一次落腳都會震起一片塵土,隱隱還有雷震之感。
尾崎放棄使用拔刀術,轉而以刀鞘格擋住方海勢大力沉的一擊。劇烈的撞擊直接將竹製的刀鞘震得粉碎,在飛舞的碎片中,尾崎右手握著刀柄猛然向前揮去,在一個極不適合發力的位置揮動刀刃,斬向方海的脖頸。
方海幾乎毫無遲鈍地側過腦袋,木刀貼著右耳飛過在頭盔上摩擦出“噌”的輕響。
避過削擊後,方海壓低身子,被格到尾崎右側的木刀橫過,雙手握著刀柄朝後方拉動,刀刃便抵著尾崎腰部的護具切割。
迅猛地轉動身子,尾崎順著刀刃切割的方向轉動一圈,趁勢揮刀驅開方海,再次拉開距離。
站定後,尾崎低頭看了看腰間,木刀上塗著的麵粉在那裏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若是實戰中,這一刀還不會真的傷到自己。
於是尾崎朝方海微微鞠躬,新的交鋒再次展開。
此刻場外的觀眾們早已默不作聲,全部身心都被緊張而激烈的戰鬥吸引,就連站在場邊維持秩序的士兵們也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恨不得在場上廝殺的人是自己。
我瞥了一眼正皺緊眉頭盯著場上的飯田兩人,心知方海他們的表演已經達到目的。
實際上,就昨日的預演來看,方海和尾崎的武藝是差不多的。尾崎就不多了,伊藤一刀流的入室弟子,戰陣上的刀法也得到了實戰的曆練,一手拔刀術所向披靡。尚在江戶城中修行時,便隱隱有伊藤流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名頭。在戰場上曆練後,實力必然再次上升。
倒是方海能和尾崎平分秋色,這確實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作為一名從學開始在軍校中生活的標準精英軍人,當時隻有4歲的方海比尾崎還一個月。或許這可以充分證明,利用科學的手段訓練普通體質的人,也是可以練出古典時代需要精耕細作式的培養才能達到的技戰術水平。
嗯,方海能在沒有戰功的情況下升到中尉軍銜,也代表了他的不凡,隻是以往沒有表現出來的機會罷。
不過若是死命搏殺的話,尾崎還是會落敗,因為方海在身高臂長和體重方麵占據的優勢太大了。
看了一會兒後,我便沒心思再看,蓋因昨日的演練已經把兩人的技巧展現出來,現在不過是按部就班地表演罷了。正走神著,一個參謀便快步走來,擠開身後幾人來到身邊,輕輕拍了我一下。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讓夜梟在這裏看著,自己隨那參謀脫離人群,向城中新設立的軍事駐地走去。
“遼東那邊傳來消息,建奴動手了。”
參謀跟在我身邊,聲音急促地道,一邊一邊將一封信遞給我:“剛剛來的消息,從旅順發到長崎的,然後又轉發倉。”
我點點頭,接過信件後快速看了一遍。
信上的時間是5月7日,落款為陸軍顧問團團長張峰源。信上稱從4月末日開始,在建奴腹地從事情報工作的間諜就開始發回消息,“建奴上層貴族在高頻率地舉行會議,動員命令正在下達到各個牛錄,疑似要進行大規模軍事行動”。而在5月6日,遼南地區的偵察兵們發現,圍剿他們的建奴從餘丁變成了披甲人,並且出現了巴牙喇的身影。
張峰源在信的末尾表示,他會連續向台灣和日本發出信件,希望引起我們的重視。
“陳參謀長怎麽?”我問參謀。
“參謀長已經隨信來到駐地了,現在應該在會議室裏。”
很快,我在駐地大門前遇到了陳繼盛。此時的陳繼盛麵色陰沉,透出一股煩躁的氣息。見了我,他立即上前:“李同誌,建奴一定要對東江鎮動手了。”
見我有些好奇的樣子,他又語速很快地:“建奴每次用兵之前,必然先排除間諜潛伏城中待命,並以精兵屏蔽戰場。我軍紀律森嚴,建奴不可混進城內,可肯定要把我們的觸角壓回金州以南。”
“況且,建奴巴牙喇是下強軍,女真全族不過幾千人,不可能用在不是主攻方向的戰場上。”
我笑了笑,摟住他的肩膀往會議室走去:“陳中校無需憂慮。我軍既然敢投入兵力到日本戰場,自然是對遼南有萬全之策。建奴再凶,也不可能對旅順一帶產生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