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帝國主義の懲罰 第三十八章 總督的午餐
由於在城市廣場上耽擱了一點時間,我們走到總督府時已經是中午。
向總督報告了我到來的消息的侍者跑回來,告訴我:“總督大人想與您一起吃頓便飯。”
我點點頭,向他表示感謝,隨口問他:“你是東北人吧?”
“東北”他想了一下,連忙點頭,“是的先生,我是明國遼東人。”
我“哦”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記錯遼東的稱呼了。你的口音挺有意思的,有點像撫順那邊的。”
侍者腳步頓了一下,語氣微微變化:“您怎麽知道,我就是撫順人!”
我一邊走一邊隨意道:“我見過不少遼東人啊,撫順口音和遼南口音不一樣,好幾個字的念法很怪,我就記住了。”
侍者沉默地帶領我走了一段路,將我送到總督府後麵的花園口,對我:“先生,前麵就是總督的餐廳了,我不能再送了。”
我向他表示感謝,繼續前行。偶爾的一次側頭腦袋想欣賞一下春日裏綻放的花朵,眼角的餘光卻看到那位來自撫順的侍者依然站在原地,上半身前傾,對正在往前走的我施以90°鞠躬。
秦向平總督是我父親的老戰友,也是從蘭芳總督區一路打土人升上來的。五年前由南海總督區副總督升為總督,奉命開辟中國總督區,時刻監視著後金的一舉一動。
根據共和國對總督的管理辦法,秦總督再過幾個月就要調任別處,現在是他最後執掌中國總督區的時間了。
此時這位數十萬平方公裏陸地,數百萬平方公裏海域的主宰者正坐在花園的亭子裏喝茶,麵前的圓桌上擺放著十多道精美的菜肴。
“如初,坐。”他看到我走來,伸手招呼一下。
“李國華好點沒得?”
我恭敬地回答:“家父疾病已愈,身體健康,隻是比以前虛弱不少。”
總督大人答應一聲,撫了撫自己的胡子,歎氣道:“可惜了,又讓這廝逃過一劫。”
似乎想起當著兒子的麵這樣別人爸爸影響不好,總督馬上端坐好,咳嗽一聲讓我坐在對麵:“還沒吃飯吧,先吃點再。”
摸摸鼻子,我有些尷尬地坐在總督的對麵。和這位翻手間下令槍斃幾千個俘獲的日本俘虜的鐵血總督麵對麵吃飯,實話還是給我帶來很大壓力,雖然我時候曾經被來我家看望我爸的麵前這位抓起來灌酒。
幸運的是,這位有著黑曆史的封疆大吏還記得我不喝酒的事情,吩咐侍者放在我這邊的是一壺蘋果醋。
在物產豐盈的台灣,雖然還在春,處於食物鏈頂端的頂端的總督府裏還是準備了讓我食指大動的美食。
比如我放在盤裏的這份烏魚子,我對它可是仰慕已久了。
在我看過的一份名叫《舌尖上的中國》的旅遊雜誌裏,這件來自中南部沿海的食物就被濃重介紹。此刻,擺在我眼前的美食被廚師精巧地烘烤過,金黃色的魚子被火焰添上一分火紅,在春風的吹拂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入口時輕微的黏牙感,可以感受到它無比細膩的質地”,這就是我用牙齒切割食物時的直觀感受。
仿佛魚子一顆一顆在口中爆炸,濃鬱的香氣瞬間充滿我的整個口腔,每一個味蕾都被海洋的饋贈和廚師的用心打動,從舌尖反饋到大腦的滿滿都是滿足的氣息。
吃了幾塊被切成片的烏魚子後,我強忍著大口吞噬盤子裏的一切的衝動,將筷子伸向一盤魚生。
“不繼續吃嗎?”總督有些意外地看著我,“之前所有第一次吃的人都會吃完一盤啊,你別跟我客氣,快點吃完正事。”
“吃多了,以後就不想吃了。”
總督嘴角咧開一道笑容,讚許地點頭:“看來你老爸教了你不少東西,也是一個老饕了。”
我心想我那整喊著要吃黑椒烤雞和煎土豆片,能連吃一周不換口味的爸爸怎麽可能有這種情調,一邊細細品味著口中的生魚片。
好吧好吧我不得不承認,要接受這種有著幾千年曆史的美食還是有那麽一點困難的。
我幾乎要嘔吐了啊,讀者朋友們!
礙著總督的麵子,我保持著禮貌又不是尷尬的笑容,假裝一臉享受的樣子將那片魚生吞下去。
那一刻我想到了在阿拉斯加捕捉大馬哈魚的棕熊,我覺得我和它們簡直毫無區別。
“你怎麽不沾調味料?這樣吃不腥嗎?”
我麵容一僵,強笑道:“這樣吃可以感受到魚肉最純粹的甜味,我比較喜歡這樣子。”
完馬上拿起杯子灌了一口蘋果醋,用酸味取代了濃鬱的魚腥味:“總督大人,請講正事吧,我已經吃好了。”
總督點點頭,招來侍者把食物撤下去,拿起手帕細細地擦幹淨嘴,恢複到平日裏的威嚴態勢。
“很抱歉這麽著急地讓你過來,原本你應該多適應幾再恢複工作的。”
我端正了身子,麵容嚴肅地低頭道:“有召必回,此乃軍人本分。”
總督微微點點頭,繼續:“這次我們要做點事情了,日本那邊的。”
我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之前我以為是後金又鬧出什麽事情,才讓一直負責遼東事務的我趕來,沒想到卻是日本出了事情。
“德川家光幹的破事。”總督端起麵前的黃酒喝了一口,一臉不耐煩地起日本的亂局。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煮酒論諸侯,隻是這次我們兩個澳宋人論的是日本。
“你知道鍋島勝茂吧?”
我連忙點頭:“知道,是佐賀藩的藩主。”
總督繼續:“他被德川討伐了。”
我保持平靜地坐著,大腦裏飛快地思考總督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要我帶領海軍前往支援?”
總督從椅子上站起來,站在亭子外等候的侍者立即將一份詳細的九州地圖端上來鋪好。
“你看,”總督俯下身子,右手食指指點著長崎,臉上浮現出軍人本色,“德川家光派出他的老中山本田長領兵,調動唐津藩、平戶藩幾個九州島上的藩主,在一月末對佐賀藩發起進攻了。”
“他們為什麽忽然動手了?”
“因為佐賀藩的貪婪。”
總督冷笑著轉過身,看著姹紫嫣紅的花園。“鍋島勝茂高估了我們的威懾,認為德川幕府會老老實實遵守和我們的約定。”
“於是,他將從我們這裏進口的煙草提高了一倍的進貨量,卻把多出來的部分全部逃稅。”
總督聳聳肩,鍋島家引發的後果不言而喻。
“我們需要怎麽做?”我已經快速看了一遍地圖,腦袋裏有了個大概的想法,但具體細節還是要聽總督的意見。
“幕府最近太跳了。”
我沉默下來,開始修改腦袋裏的想法。一旁的侍者將另一份文件交給我,這是幾前送來的最新戰況。
鍋島家無法抵抗幕府和附近幾個藩的聯合進攻,連佐賀老巢都被攻占,現在已經全麵退守到沿海的長崎自由市——那裏是日本管理地的地盤,共和國修建了一個半軍事化的城市。
由於有澳宋的參與,幕府不得不考慮要是澳宋認為他們進攻長崎捉拿叛逆屬於違反《宋日條約》,並因此再一次黑船來訪的風險;兼之土著藩擔心幕府將手伸進自己家裏賴著不走,對鍋島家的進攻已經基本停滯,轉而進入圍城狀態。
要想在沒有控海權的情況下圍死一座沿海港口城市,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從上個月開始,幕府開始出動他們弱的海軍在長崎附近海域巡查,試圖登上澳宋商船檢查可想而知的是,隻有檢查別人,沒有別人能檢查的澳宋帝/國主義馬上被激怒了,要求增援的文書像雪花一樣飄到台北來。
在任期的最後幾個月裏還遇上和日本的摩擦,打老了仗的秦向平立即興奮起來,宣布中國總督區進入戰時狀態,並向幕府發出最後通牒,卻遭到了幕府的無理拒絕。(注1)
於是我收到了相關的命令。
“準備一下,今晚我會在總督府舉行宴會,邀請一些上層人士出席。”
總督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你也要出席,和他們見個麵,這對你的未來有好處。”
注1:秦總督在月16日簽署通牒,要求德川幕府在一周內,也就是月日之前給出答複,逾期視作拒絕並宣戰很顯然,從台北到江戶,一周時間根本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