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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付出性命也心甘情願

  花思急著要走,上下匆匆掃了宮清一眼,沒有多說什麽,“主子的命要緊,還請大元帥大人讓條路出來!”


  莊羽墨隨即將宮清拉到一邊去。


  這時,花思身子一晃,“哎呦“一聲倒在了地上。


  背上的容天玄,不知道何時恢複了意識,他強撐開血紅的眼眸來,用軟劍艱難地支撐著身子,緩緩地站起身。


  突然間,山風激蕩,帶起瀝瀝風聲,吹動容天玄身上的紫色華袍,猶如一麵招展的旗幟。


  他身形搖晃,卻意誌難摧,鋒銳冷冽的眸光,看了一眼宮清。


  此刻,不用問也知道,燈容的匪窩一定是他所為。


  而宮清在意的是,他此番作為的用意究竟是什麽?

  方古內憂外患,容天玄需要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又怎麽會突然對孟子櫻出手。


  難道……


  宮清眸光變厲,迎向容天玄血紅的眸子。


  這一刻,他對他有些佩服。


  身上中了毒,他武功卓絕,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卻還能夠強撐著,站起身來。


  忽然,容天玄張口,告訴了他答案,“我做的,都是為了她……為了我的十兩!”


  宮清跟莊羽墨神情大動。


  又是一陣寒風掃來,眼看容天玄就要倒下去,花思驚叫道:“主子!”


  下一刻,容天玄竟再次站直身體,左邊嘴角溢出刺目的血紅來。“朕愛她,付出性命也心甘情願……”


  宮清攢緊雙拳,骨節發白凸起,一股力量貫穿了他的身體,震蕩著他的血脈。


  容天玄這句話意欲何為?

  是在昭告白桃的所有權,還是在表明自己的決心,亦或是,在向他發起挑戰?

  ……


  白桃自然是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整個晚上,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她都沒能安睡。


  腦海之中,總會閃現出容天玄的麵容來。


  她使勁拍了拍臉頰,起到的作用卻微乎其微,她還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揮之不去。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響動,白桃倏地起身,準備穿鞋下榻,“巫湘,外麵什麽聲音,是不是有人來了?”


  巫湘急忙去門外看了一眼,回來稟告道:“公主,是個值夜的奴才不小心睡著了,頭磕到了廊柱上麵。”


  白桃失落地“哦”了一聲,慢悠悠的走到外間的桌子前坐下。


  巫湘明白她的心思,卻默然不語,隻是倒了杯熱茶給她喝。


  “公主,披件衣服在身上,你的病還沒好,若是再著涼了的話,又會上了元氣。”


  “哦。”


  白桃魂不守舍,眼角的餘光不時看向窗外。


  看來,他今夜是不會來了。


  她等了他許久,一方麵想著若是他出現,定要將他毫不留情地驅逐出去,一方麵卻又熱切的期盼他能夠出現。


  嗬,女人真的是一種極其矛盾的動物。


  眼看風越來越大,吹得窗子搖晃作響,巫湘走過去,將窗子死死抵住,“春寒料峭,這句話不假,公主,快去塌上歇著吧。”


  “好。”


  白桃闔了眸子,乖乖地躺回去。


  又是一夜無夢。


  ……


  第二日一早,白桃趕到時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巫湘極力反對,可她還是趁著巫湘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到了一杯無酒坊。


  她心中煩悶,唯有忙碌的起來的時候,才會忘卻煩惱。


  容天玄那邊,她準備順其自然。


  若莊汝蔓說的事情是真的,白桃就會毫不猶豫的放棄。


  身為一個現代人,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感情有汙點存在!

  眼裏揉不得沙,感情隻能是兩個人的事情,這是她的底線。


  一杯無酒坊照例忙碌而熱鬧,與她蕭瑟的內心大不相同。


  幫著狄茂收了一會帳,身體尚未好轉的她,便覺得乏了,找了個理由到酒坊後麵的酒窖裏麵歇著。


  實則,她是想要找些酒喝,來麻痹自己。


  巡視了一圈,白桃的視線便落到了杏花陳釀上。


  雖說是一杯無酒坊的鎮店之寶,可白桃仍然動了將它喝掉的心思。


  躊躇過後,她也顧不得病弱的身體,把心一橫,順手就將酒壺抄起來。


  杏花陳釀初初入喉,登時便有股辛辣之感,燒灼的白桃蹙了眉心。許是她身體還未康複,酒味在她口中才會如此的辛麻。


  可很快,回味上來,冬雪一般的辛洌清新的氣息,充斥在身體內,霎時間便產生了如在杏花雨中徜徉的感覺。


  忙碌的時間過去,酒坊前麵的狄茂才察覺白桃不知道何時已經不在了。“難道是回去了?”


  狄茂招呼夥計們先簡單吃點東西,再過個幾個時辰,尤其是傍晚的時候,酒坊往往是最熱鬧繁忙的時候。


  店內的四個夥計通常是忙的腳不沾地,也就能趁這個時間,趕快吃點東西,填飽肚腹。


  “掌櫃的,今天風大,小的身子凍了半天了。”


  “小的也是,剛剛擦桌子,覺得手都不好使了。”


  四個夥計擠眉弄眼的,意在提醒狄茂。


  狄茂拿著筷子,連連敲了幾下小夥子們的頭,“你們啊,虧得你們幹活還算麻利,否則的話,這一杯無酒坊可養不住你們。”


  “掌櫃的,以後我麽幹活會更加麻利的。”


  狄茂輕歎了一聲,對著近處那人吩咐道:“去吧,酒窖之中應該還有些便宜的清酒,去拿了來暖暖身子也好。”


  “好嘞!”


  歡快的夥計立刻蹈著小步向後麵的酒窖走去。


  可很快,他便青著臉出來了,“掌櫃的,不好了!”


  狄茂還在算賬,無心地應了一句:“怎麽不好了?”


  “那杏花陳釀,不翼、不翼而飛了!”


  “什麽!”


  狄茂手上的算盤掉到地上,劈裏啪啦地直響。


  這時,就聽門外響起一陣喧嘩聲。


  狄茂尋聲看去,就見許多人圍在酒坊門口,仰頭向上張望。


  “這是什麽舞?”


  “好奇怪的舞姿。”


  狄茂預感到不好,急急忙忙地出門,仰頭看去。


  就見,酒坊二樓的房頂上,戴著麵具的白桃正踩著鴛鴦瓦翩翩起舞。


  今日風大,她衣裙飄遝,似浮動的墨色,清新宜人。


  狄茂捂著胸口,哆嗦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快、快來人,將人抓下來!”


  雖然白桃戴著麵具,可狄茂之前見她的時候,便是穿著這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自然知道正翩翩起舞的人是誰。


  圍觀的百姓興致盎然,還對狄茂打趣道:“這一杯無酒坊就是竟想些奇怪的法子。”


  “狄掌櫃,這舞女莫不是你們酒坊請來的?酒坊生意這麽好,好幾次去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還嫌客人少啊。人要是再多點的話,就要開分店了。”


  “什麽舞女!荒唐!”


  狄茂的臉色白了又白,心道,在房頂上跳舞的那可是朧月公主!

  夥計們聽了掌櫃餓話,趕緊去酒坊後院搬梯子。


  而房頂上的白桃,酒氣熏天,舞姿狂放,不時將長袖甩出,隨著她激烈的動作,衣襟從肩頭滑落少許,露出瑩滑凝酥的肌膚來。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過冬,厭倦沉重,就飛去熱帶的島嶼遊泳!”


  白桃一個旋身,腳便踩到了屋簷邊沿。


  樓下圍觀的眾人俱是深吸了一口氣。


  ……


  街頭,一輛馬車正緩緩行來。


  兩列玄衣銀甲的將領,護送在馬車兩側,走在最前麵的,就是宮清。


  昨晚他從燈容回來之後,一大早原想著去公主府看看白桃,無奈還有公務在身,本想等結束了再過去,途中,卻目睹了這一幕。


  馬車上,碧紗後麵,雋秀的側影透出一絲蒼白來。


  清風緩過,碧紗拂開,露出殷紅如雪的抹額。


  馬車上坐著的人,是即將要從大燕回到方古的容天瑞。


  而宮清的任務,就是要安全護送他出京楚城。


  “是誰在唱歌?”


  雖然人聲鼎沸,可容天瑞還是覺察到歌聲有些熟悉。


  宮清朝屬下使了個顏色,立即便有人上前查看,很快就折返回來稟報:“回稟王爺,是一女子在一杯無酒坊的房頂上載歌載舞?”


  馬車裏,容天瑞衣袖內的手指微微屈了下,他有種感覺,載歌載舞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白桃。


  容天瑞從馬車之中下來,沉聲道:“走,去一看。”


  一行人便護送著容天瑞,來到一杯無酒坊門口。


  百姓們一看是瑞親王跟大元帥,便紛紛讓開一條路。


  房頂上,白桃腰身婀娜,流風回雪。一頭墨發滲在清光之中,柔美若畫。


  透過麵具,仍然能夠看到那雙妖魅的星眸,似落了星辰日月,化作某種力量,一下下叩擊在容天瑞跟宮清胸口。


  兩人都是在同一時間確定,在房頂上翩翩起舞的少女,就是白桃!

  哢擦一聲,宮清神色淩厲,握緊雙拳。


  他對屬下厲聲吩咐道:“去將人群驅散開,將一杯無酒坊圍起來!”


  “是!”


  柳星寒等人領命下去,穿著玄衣銀甲的士兵們,紛紛上前,將一杯無酒坊圍了個水泄不通。


  隨後,宮清踏風而上,來到房頂上。


  麵具後麵,醉酒的白桃露出驚疑的神色來,身體僵住,惶恐地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宮清。


  “不好了,大師兄,我……”


  喝了酒的白桃渾身僵麻,嘴唇都是澀的,連話都沒有辦法說清楚。


  “過來。”宮清溫柔,朝著白桃伸出了手。


  白桃抗拒地搖了搖頭。


  偷偷喝酒被大師兄發現,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宮清小心翼翼地邁出第一步,白桃卻忽然惶恐地向後退去,“大師兄,你不要過來!”


  喀!


  白桃的腳邁到房頂邊沿,由於她用力過猛,腳下的鴛鴦瓦斷成兩截。


  她身子向後一仰,便倒了下去。


  容天瑞眼底似有狂風呼嘯而過,在一片驚呼聲中,他撩起寬大的月白長袍,縱飛而上,將白桃穩穩地接到懷中。


  清冽的酒氣混著她身上的少女香,在容天瑞腹部勾起一團火。


  他原以為已經完全湮滅的欲望,再一次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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