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拒婚
卓泰然的態度顯然已經很說明了問題。
自家的聘禮被人拒於宮門之外，西番使節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
其實，這趟差事辦的成與不成，使節已經不太放在心上，畢竟，卓浩然為西番準備好的邊防守備圖，如今已經周周轉轉的交到了西番皇帝的手裏，這幾個月以來，西番人顯然沒有閑著，而是派出了多路人馬，明察暗訪的將布署再次檢查了個遍。
最終，他們確定了這份守備圖表的真實性。
這也是西番皇帝這一番敢於向大翊進行嚴重挑釁的底氣所在。
卓泰然與顧衍之一起走進禦書房的時候，西番使節隻是淺淺的行了個禮，完全沒有剛剛來時，那番恭敬。
卓泰然不以為意，坦然的坐到龍書案後。
“皇帝陛下，請您……”
西番使節氣呼呼的操著生硬的漢話想要對自己麵前這位看上去十分年輕，而且據說原本也沒有什麽過硬後台的新皇帝進行一番質問。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卓泰然一抬手，打斷了他。
“使節來的正好，朕這裏有封書信請使節回國時，帶給貴國的皇帝陛下。”
卓泰然說著，坐龍書案上擺放的一撂書信之中抽出一封，交給了內侍。
內侍雙手捧著書信來到西番使節麵前，使節皺著眉頭接了過來。雖然很想看看這裏麵究竟寫了些什麽，可畢竟這是皇帝之間的通信，自己不過一個區區的大使，還真沒有什麽資格打開來看。
他把書信拿在手中，想跟卓泰然繼續剛才的話題，卻被卓泰然第二次打斷了。
“朕還有事要與顧將軍說，大使閣下不妨早些回去吧。順便，把閣下帶來的禮物也帶回去。”
大使的臉登時就撂下來了。
“皇帝陛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卓泰然抬起眼來看了看西番的使節，微微一笑，“朕做什麽決定，需要跟你個番邦的使節解釋麽？”
“……”大使一時語塞。
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顧衍之微微一笑。
誰說咱們這位新皇陛下沒脾氣來著。誰說咱們這位新皇陛下嘴笨來著。誰說咱們這位新皇陛下是個老實孩子來著。
你瞧瞧把人家一個千裏迢迢趕來大使給氣的，臉都跟豬肝一個顏色了。
“本人回國之後，吾皇陛下自然要追問這其中的原因，希望皇帝陛下能給本人一個解釋，本人也好轉達給吾皇陛下。”大使忍著掀桌的衝動，說道。
卓泰然冷冷一笑，“需要解釋的，都在朕交給你的書信之中了。既然寫了信，朕又何必疊床架屋的讓大使再解釋一遍呢。還是說，大使覺得，貴國的皇帝看不懂朕的信？”
大使的整張臉都快要抽筋了。
可是卓泰然還沒說完，“據朕所知，貴國能人輩出，識得我大翊文字的人大有人在，相信區區一封書信，貴國皇帝還是有能力看得懂的。”
“皇帝陛下，在下是否可以把您剛剛所說的話認為是身為大翊皇帝陛下的您對我西番的挑釁……”
卓泰然無所謂的笑了笑，“你怎麽想，還需要問朕麽？”
顧衍之見大使臉上的表情變的越發的猙獰，抬步欲繞到桌前護住卓泰然，可是他腳未離地，就看到卓泰然輕輕的搖了搖頭。
顧衍之有些不解，做為一個皇帝，對一個大使削削打打的說幾句略重的話，不是什麽大事，可是，今天的卓泰然似乎有意在掇對方的火氣，這是何必呢？
其實，不止是顧衍之，就連卓泰然也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他隻知道，自己心裏有一團怒火無處可發，所以，這位倒黴催的大使今天既然已經撞到自己的馬蹄下麵來了，自己就沒有不踩他一頓的理由！
大使閣下真是氣著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脫口一長竄的西番語來，雖然卓泰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可是看他指天劃地的動作，也知道他肯定沒說什麽好話。
卓泰然看了看站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的顧衍之，幹咳了一聲，然後衝他勾了勾手指。
顧衍之彎下腰來。
“他是不是在罵朕。”
顧衍之抽了抽嘴角，“皇上聖明。”
卓泰然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顧衍之無語的望了望外麵陽光明媚的天空，這就是傳說中的找罵麽？這大翊的皇帝怎麽一個挨著一個的都是這麽不靠譜的呢。
做為一個泱泱大國的皇帝，卓泰然最後還是有禮有節的賞了痛罵自己一頓的大使十仗仗責，然後把他扔出了皇宮，放著大使被人抬走，然後西番使團於隔日便匆匆離開大翊不提，單說卓泰然跟顧衍之。
這麽一番鬧騰下來，顧衍之知道大翊跟西番這場仗即日就要開始了。卓泰然沒有太多的話語交待，隻給顧衍之留了一道聖旨，將他轉交給牧安若。
聖旨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這一仗一定要打的幹淨漂亮，自己雖然不指望著在自己這一代開疆擴土，但希望牧安若最好能給翊國爭取個十幾二十年的平靜邊疆。
顧衍之接了旨意，回去定國侯府。
雖然兵書上常說，兵馬未動，應該糧草先行，但是這句話，對牧家軍來說，並不完全適用。要知道，雖然牧安若現在人在京中，可是牧家軍的大軍可還在邊疆，而且，在那裏，有牧家幾代苦心經營而建造起來的永安城。雖然，永安城不敢說繁華可比京都，但是，就算皇帝這邊不拔一兩銀子不發一粒糧食，單憑永安城自己的儲備，堅持個大半年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當卓瑤聽到自己不用和親，而可以留在京都之後，驚喜的涕淚漣漣。
卓泰然自然沒有什麽功夫去安撫她的情緒，這可苦了喻玲瓏，好好一件剛剛做出來的皇後錦袍，被卓瑤哭的滿肩都是眼淚……
在西番使節團離開京城的同一日，定國公府裏有三人悄然的離開京都，而張揚則在七日之後，才帶著大軍與定國公一起，聲勢浩大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