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夫君要從小養起(15)
葉濯林的行動很順利。
不愧是江湖中混大的人,雖然葉濯林能養活自己後就沒幹過偷偷摸摸的事,可這不代表他不會。西樊提防他們燒糧倉,搞突襲,但萬萬算不到他們會偷火|藥這種沒用的東西,因此,看管火|藥倉庫的護衛很散漫,葉濯林近乎是不廢吹灰之力就混了進去。
他一次隻能拿一份藥包,藥包體積大,而且不輕,帶多了會影響行動力。他將藥包帶到洞口,然後扔進去,雖然一次隻有一丁點,但所謂積土成山積水成淵,如此往複循環,效率很高。又七天後,散漫的護衛們終於發現到了不對勁。
因為藥包突然少了好多!不過火|藥算不得什麽珍貴玩意,所以看管的護衛們沒有上報,隻是加大了防守力度,沒以往那麽好溜達了。
葉濯林沒有貿然再闖,而是突發奇想,溜達到了隔壁生鐵的倉庫,偷了幾斤生鐵出來。
生鐵的儲備總量要大很多,這麽一來二去拿的量,占比並不高,所以沒有引起太大注意。
而藥包那邊的護衛,完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嚴了沒幾天又開始浪了,葉濯林再次渾水摸魚,這次順便塞了一點空的藥包殼子進去,展示偷梁換柱大法,又將一堆藥包收獲囊中。
空的殼子自然是藥包被通道裏的友方拿走後,按照事先計劃的,將空殼子還回來,減少被發現的概率。這麽一來二去,葉濯林近乎毫無聲息將火|藥庫搬了數百斤,足以應付接下來時間段的戰事了。
然而,就在葉濯林心滿意足準備離開並深藏功與名的時候,好巧不巧,完全是出門踩到雞屎的概率,有個官視察來了。
視察突襲的時候,葉濯林剛剛拿起他計劃最後偷的一個藥包,乍一聽到動靜,葉濯林趕緊將藥包放回,並躲到藥包堆的後麵藏了起來。
緊接著就是七八個護衛跟隨在視察身後,雄赳赳氣昂昂破門而入,像是來抓賊的。
也確實可以抓賊。
“草。”
葉濯林暗中罵街,這破運氣……視察軍庫儲備這種事估摸一年都不曉得有沒有一回,偏偏被他撞上了,還撞得這麽天時地利人和。
那視察的聲音很大:“幾日前,生鐵那邊的倉庫似乎遺漏了些東西,一直到昨日,有個護衛無意間才發現,所以本官今日才會前來視察,看看你們是否將物資看管的很好。”
護衛語氣慌慌張張的:“大人,火|藥包的庫存前些日子清點下來,確實是少了部分。”
“還真的少了?”視察聽起來很不高興,“若本官不來,你們是不是打算隱瞞不報啊?”
“呃……是這樣的,確實有所丟失,但丟的不多,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我們斟酌再三,還是覺得……就不驚擾大人了。”
哪那麽多廢話,你個傻逼訓斥完趕緊走吧。葉濯林內心祈禱。
誰知,那視察聽完具體數額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向前走了幾步,順手將藥包拿了起來。
草……葉濯林眼角一抽,那是他之前放的殼,完了。
“一包就這麽輕?”果然,視察用左手掂了掂,一臉不解,“你們用外殼糊弄我呢?”
“怎麽會!”護衛衝上前,也拿起一個藥包,然後……沉默了。
真的是空的殼。
“什麽情況?”護衛懵了。
“你們這是神不知鬼不覺就失竊了啊。”視察冷著臉,“還不快去清點?”
隨著那些護衛一窩蜂湧了過來,將空紙殼扒的到處都是,視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濯林抓著腰間短刀的手也握得愈發緊。
越來越近了。
若是強行突圍,直接溜到地道,倒也能逃,可這樣一來,西樊就知道南昭偷了他家火|藥了,今後一定會加強關於火炮的防備。想要暫絕後患,隻能殺人滅口,短期內潛伏在西樊,斷了行蹤,讓其他人無從查起。
可真這麽做的話……就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去了。
葉濯林蹙眉思索,在自己的生命和南昭的勝利之間苦苦抉擇,終於,在一個護衛走到他身側的時候,他忽的勒住了護衛的脖子,手起刀落,幹幹脆脆切開了護衛的脖頸,那護衛都沒來得及吭聲,直接被割破了喉管,血濺四方。
趁其他人愣神的時候,葉濯林朝自己糊了一臉血,草率地蓋住了自己的容貌,發揮江湖混子的本領,衝出了倉庫。
“給我追!”有人喊。
四周登時嘈雜了起來,現在是晚上。葉濯林穿了一身黑衣,較容易地融在了夜色中,然而西樊那群武夫反應快得很,立刻點火照明,葉濯林的行蹤完全暴露。
為了不讓人看出他來自南昭,他選擇了反向逃離,也就是往西樊裏處逃。
身後追兵不斷,還有人騎馬來追,附近都是平地,根本隱匿不了,葉濯林跑的再快也快不過四條腿,他對具體地形又不熟,無法確定是不是犄角旮旯的死路,無奈之下,他選擇了往懸崖上逃。
能活就活,活不了也不虧。
然而,就在葉濯林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人堆裏突然有人大喊:“有奸細!”
暗裏的奸細可比明麵上的敵人要恐怖多了,追擊人群驟然大亂,追兵們紛紛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旁,葉濯林愣了愣,回過頭。
再莽的武夫也惜命,隨著一聲聲被突襲的慘叫,追兵們愈發慌亂起來,葉濯林抓住機會,直接從側翼逃脫,然而,不知是不是第六感的原因,他在經過追兵的一瞬間,朝人堆最混亂處瞥了一眼。
這一看,葉濯林的腳步陡然僵住了。
他和一雙眼睛對視了。
那是一雙特別幹淨漂亮的眼睛,哪怕深陷泥潭,也不會失去星星。這雙眸子現在被鮮血浸染了,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來自於誰的純澈。
正巧,可能是暴露了,一把劍直直朝那人刺了過去。
葉濯林瞳孔一縮,拿出了比逃跑更快的速度,近乎發了狂似的奔過去,徒手接住了劍刃。
肉被生生切開,直見白骨,鮮血直流,葉濯林卻沒感到疼,他聲息微顫,以氣音問道:“你怎麽會在?”
“葉……”少年隻極小聲憋出一個姓,生怕別人聽到,又立刻閉了嘴。
持劍的人見此場景,也是懵了,繼而更大力地將劍刺出,葉濯林眼見抓不住這把劍,情急之下,將劍尖對準了自己。
“別!”小路路急匆匆挑開了那把劍,並扔出飛梭紮進那人胸口,繼而不知從哪掏出個麵具,遞給葉濯林。
“你怎麽混進來的?”葉濯林咬牙切齒,接過小路路的麵具急匆匆戴上,“媽的,成天就知道送死,說了多少次也不聽。”
小路路慚愧低頭,並脫下了敵人的衣服,背後露出一個不知道幹什麽用的鐵管,大概兩三尺長,表麵泛著金屬光澤。
“這什麽玩意?”葉濯林直了眼。
其他人短暫恍惚後,紛紛意識到了小路路就是奸細,將刀刃都轉了過來。
葉濯林迅速用短刀紮入了一個人的心髒,將人從馬上踢了下去,自己騰空飛躍騎上馬,勒住馬繩同小路路一起衝出人群,並接住刀劍:“先走,人來多了更不好應付了。”
“不能走,會暴露,你先回去吧,我扛一會再走。”
“……你在說什麽狗屁話。”葉濯林顧不上其他的,直接簡單粗暴道,“你必須回去,我是將軍,這是命令。”
不知為何,小路路突然笑了一下:“會回去的,我身上還有你給的平安符。”
然後他解下了捆綁在背後的長管,先是不知道用火點了個什麽東西,塞到管裏,然後又立刻點燃了長管上的一根線。
引信?這家夥是扛了個微型火炮?
“葉……丟一下。”小路路遞給葉濯林一個煙|霧彈。
葉濯林如實做了,登時煙霧繚繞,還沒待葉濯林的好奇心得到解答,小路路突然帶著葉濯林從馬上一躍而下,跳到了人群外。
自然還有零星的人能看到他們,並朝他們衝了過來,也就在這時,小路路扛著的長管突然一聲巨響,一顆黑乎乎的球朝人群中飛了過去。
有一個人被砸中了腹部,直接當場吐了不知道什麽玩意出來,葉濯林怔了一下,繼而無奈:“你這樣還不如填點碎石在裏頭……”
然而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這次,是在人群中火光衝天,葉濯林隻感覺到一股熱浪朝自己撲了過來,本能後退一步,小路路立刻轉身,以自己的身軀護住了葉濯林。
隨著人群的哀嚎,小路路悶哼了一聲,估計也被炸到了一點,葉濯林此時卻完全是愣住的,他甚至沒來得及顧上小路路是不是受了傷,第一反應就是:“這……這是什麽?”
“我剛剛做出來的火炮彈藥,按照你的想法做的。”小路路回過頭,看著那些人死的死,叫的叫,心裏不由自主有些暢快,咬著牙狠厲道,“傷了你的人,理應死在你我手下。”
葉濯林的眼睛死死盯住小路路扛在肩上的長管,像是在探索什麽事,過了好半天,才如夢初醒道:“哎!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被炸到了?”
“沒有,我剛剛……被嚇了一下而已。”小路路睜眼說瞎話不帶心虛。
葉濯林才不信他的鬼邪,伸手準備朝小路路的後背摸一摸,卻被小路路抓住了手腕。
“先回去,趕快回去,快!”小路路的語氣突然急了起來。
葉濯林還以為追兵來了,剛拿起短刀,卻被小路路製止了。
這一頓,葉濯林神情嚴肅往後看了一眼,卻發現根本沒有追兵趕來。
“你這麽急做什麽?”
小路路盯著他鮮血淋漓的手,囁嚅道:“快點走,早點包紮,你就早點不疼了,我也不用跟著心疼了。”
“……”
※※※※※※※※※※※※※※※※※※※※
ps:短筒火炮什麽的純屬作者扯淡哈,就當在看手撕鬼子抗日神劇吧(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