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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夫君要從小養起(8)

  “葉將軍!”趙封驚呼。


  但葉濯林沒有倒在地上。


  小路路不知已經盯著葉濯林看了多久,在短劍落地,葉濯林身子一歪的那一瞬,小路路立刻跑了過去,將人接住,鋒止將軍倒在了他懷中。


  “解藥。”小路路抬頭看向一脖子血的絡腮胡,抱著葉濯林的動作小心翼翼,語氣卻冰冷,“解藥拿出來。”


  “你也看到了啊?”絡腮胡微微怔了一下,繼而大笑,“看來南昭沒我想的那麽不堪啊。”


  “別廢話,拿出來。”


  “哼。”絡腮胡扔了一個瓶子過去。


  小路路接到瓶子,卻沒有立刻給葉濯林服下,而是先聞了聞,接著道:“怎麽?還敢給毒|藥?你是不想帶著命回去了嗎?”


  絡腮胡笑:“哈哈,可是我這個針著實沒有現成的解藥呀,你就算把我就地處死也沒用。”


  “配方告訴我。”


  “我憑什麽告訴你啊?”


  小路路眼神發寒,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封也是怒了:“押回去,嚴刑拷問,真以為朕不敢動你?”


  “陛下啊。”絡腮胡被扣住手臂,囂張道,“你要想好了,我是西樊使臣,這一押,你們可又要打仗了。”


  趙封一頓。


  小路路終於是懂了葉濯林為什麽動手了。


  這一出,就是擺明了要撕破臉皮,無論葉濯林動不動手,結果都改變不了,與其被動的撕破臉,徒增對方士氣,不如先行打壓,讓對方明白南昭並不是無人。


  但趙封顯然是猶豫了,因為他知道,無論撕不撕破臉,最後受罪的都是葉濯林。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躺在小路路懷中的葉濯林突然動了動。


  “撕吧……怕了你了?”沙啞的聲音吐了出來,“真以為沒人……敢動你?”


  這絡腮胡充其量就是個炮灰,是個□□,這一出壓下去,還會有第二出,第三出。


  “葉將軍。”趙封也顧不得什麽帝王威儀了,蹲了下去查看葉濯林的情況,搞得兩個侍衛也不得不拉著絡腮胡一蹲。


  葉濯林緩緩睜開眼,看起來很是疲憊:“打吧,遲早要打的,我早就預料到了。”


  “葉哥哥你有沒有事?”小路路焦急問,帶著戾氣的眼神還沒完全收回。


  “沒事。”葉濯林強撐一個笑,“這針不致命,估計會昏睡幾天而已,小孩子別動不動生氣,眉頭皺著不好看。”


  “哼,你倒看得通透。”絡腮胡冷笑。


  小路路身形單薄,架不住葉濯林,便由趙封將人接過,趙封也不在意其他的,直接將葉濯林背在背上,返回皇宮。


  小路路將地上的短劍撿了起來,用衣袖將血跡擦幹淨,揣在懷裏,跟了過去。


  絡腮胡名為泰初,確實是西樊使臣,他聽說南昭皇帝為人懦弱,但鋒止將軍卻血氣方剛,他本想就著機會,通過殺死葉濯林將南昭打壓一番,沒想到打壓失敗了。


  還真的被那懦弱怕事的皇帝關進了刑獄。


  “解藥。”審他的人問。


  泰初被綁在架子上,笑道:“你們家將軍不是說了?那毒確實不致命,也就昏睡個十天半個月而已,這可是真話。”


  “能昏睡半個月的毒,對身體肯定有傷害,解藥拿來。”


  “哎呀,我可是說的實話,這毒無解。”


  “狗屁。”一旁的小路路吐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句粗話,“沒現成的解藥,把配方給我。”


  泰初又“哎呀”一聲,沒回答。


  小路路回了一個冷笑,青澀未消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狠厲,仿佛是盯著獵物的幼狼,泰初被這眼神略微驚了一下,歪了歪脖子:“你這小孩子也是戰場裏出來的吧?”


  “別那麽多廢話。”小路路拿起一把短刀,“說不說。”


  “嗯?”泰初微微一愣。


  其他人也是嚇了一跳:“小兄弟,使不得。”


  皇城不缺眼線,仗肯定要打了,但若是此時下了手,動了使者,肯定會被記恨,保不準會被西樊盯上,小路路以後的人身安全就難以保障了,這就是泰初依然囂張的原因。


  小路路卻全然不管不顧:“說不說?”


  泰初心中打了個顫,覺得這少年好像有點瘋魔了,就在他泛起猶豫的時候,一把短刀紮進了他的手心。


  泰初沒想到自己真的能被施刑,直接懵了,還沒反應過來,那刀又在他手心攪動,生生挖下來一塊肉,掉到地上。


  泰初渾身一抖,其他人也呆住了。


  果然,鋒止將軍惹不起,身邊的人也惹不起。


  “還要憋著嗎?”小路路沾了一手血,短刀左移,抵住了泰初的胸口。


  泰初慌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對他逼供,手心的疼痛讓他氣息發顫:“你就不怕……以後被我們盯上嗎?”


  說到這,小路路的眼神卻柔和了一下:“盯唄,我的命就是葉哥哥給的,大不了以命換命。”


  然後短刀移動,將泰初的胸前剖開了不深不淺一道口子,血濺到了小路路的臉上。


  泰初滿頭汗,咬著牙不吭聲。


  小路路笑了笑,突然拿起了一個錘子,然後將旁邊桌子上擺著的鐵釘拿了過來,沒有分毫猶豫,直接對準了泰初的肋骨,生生將鐵釘打了進去。


  “不用怕,等會會幫你拔走的,隻是可能會有點疼。”


  小路路臉上都是血,卻掩蓋不住眼神的清澈,相比於泰初的麵目猙獰,好像他隻是個無辜的少年。


  無辜的少年卻沒有絲毫憐憫,又將鐵釘的尖端塞到了泰初的十指指尖中,不僅順利撬開了泰初的哀嚎,也讓旁邊的人覺得自己手指發涼。


  “我不怕死,我也可以死。”小路路在泰初的慘叫下柔聲道,“但葉哥哥必須活著。”


  然後他又淡然挑開了泰初的手筋,那震耳欲聾的慘叫聲讓刑獄裏的人都覺得背後發寒,小路路卻就像砍了一跟樹枝一樣,沒有半分害怕,好像這不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而是個沾了無數人命的殺人狂魔。


  小路路將地上的肉塊撿了起來,當著泰初的麵,放到了一旁的碳火裏,烤熟了,又夾了出來,放到了泰初嘴邊。


  “要不要嚐一嚐?”小路路語氣平靜,卻讓人覺得十分陰森,“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將你身上的肉一點點割下來,一點點烤熟,再喂給你自己吃,如何?”


  泰初瞳孔驟縮,這麽一個大漢被嚇得渾身發抖:“我……我說。”


  “這不就對了。”小路路突然又笑了笑,“你回去要是告狀的話,如實說就行了,真的沒辦法,不小心讓你受驚了,這隻能怪你傷了不該傷的人。”


  在這種幾乎瘋魔的逼供下,泰初終究是栽了,吊著口氣將解藥配方供了出來,小路路報給了太醫,滿足地回去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眼中戾氣褪去,就又是那個純真幹淨的少年。


  葉濯林已經重陷昏迷,兩日後,解藥配出,太醫將解藥送了過來,藥剛燜好,是燙的,小路路接過湯藥,緩緩攪動,等它稍稍涼一點。


  趙封已經聽說了小路路在刑獄中的光榮事跡,不敢把他當小孩看了:“對了,朕有一點不明白,你是怎麽知道那瓶不是解藥的?”


  “回陛下,我不知道,我詐他的。”小路路頓了頓,補充道,“葉哥哥教我的。”


  趙封沉默,無言片刻,藥逐漸涼了,小路路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後遞到了葉濯林緊閉著的嘴邊。


  下一刻,小路路和趙封同時陷入深思。


  “陛下,這……怎麽喂?”小路路犯難。


  “啊?就這麽喂吧。”


  但小路路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那種狠厲的樣子,嚐試了幾次沒喂進去,眼睛眨巴眨巴,瞧著挺迷惘無辜:“這麽……是怎麽?”


  趙封被小路路的反差驚呆了,一時鬼迷心竅:“用嘴。”


  說完就覺得好像不大對勁。


  趙封咳了咳,小路路的臉紅了半邊天。


  “那那那那那……”趙封給自己找台階下,“那也沒其他辦法,要不朕去找個姑娘來?”


  “算……算了。”小路路磕磕巴巴道,“我……我來吧。”


  趙封再次不過腦子道:“你有經驗麽?”


  小路路:“……”


  兩個相差七八歲的人同時為一個問題而絞盡腦汁。


  終於,小路路打破了僵局:“我來吧,那個……不就是那個……喂藥而已。”


  “嗯對,喂藥而已,反正都是男人。”


  趙封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離開,但他就是不自覺離開了,順便關上了門。


  房裏安靜極了,小路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差點又被磨幹淨。


  喂藥而已……喂藥而已……小路路自我洗腦。


  你兩天前的膽子去哪了!


  葉哥哥必須活著!

  小路路吸了一口氣,拿出了比砍人更大的勇氣,喝了一口藥,都顧不上苦的他眉頭發顫,赴死般低下頭,貼住了葉濯林的嘴唇。


  唇有點冷,但很軟,小路路心如擂鼓,腦子一片空白,突然就忘了下一步應該幹啥。這麽一僵,口中的藥順著葉濯林的嘴角再次流了出來,小路路一慌神,手忙腳亂捏住了葉濯林的臉頰防止藥水流走,趕緊將藥渡了過去。


  葉濯林可能是被嗆到了,悶咳了一下,把小路路嚇得差點把碗甩飛。


  這麽喂完,葉哥哥估計是好了,他可能會窒息而死。


  由於是躺著,一口藥下去,葉濯林被嗆了好幾次,小路路怕他嗆死,隻得將葉濯林扶了起來,靠在床背上 ,然後再次陷入沉默。


  這個姿勢……太尷尬了。


  但人命關天,小路路咬咬牙,將剩下半碗藥也含到了嘴裏,秉著豁出去的心理,雙手撐在葉濯林兩側,身體前傾,嘴唇再度貼了過去。


  但可能是靠著的原因,這次沒渡成功。


  小路路思緒一團糟,幾乎就是順著本能做事了,葉濯林被他抵得頭往旁邊歪,小路路無法,隻得用右手捧住葉濯林的後腦勺,破罐子破摔,以舌尖撬開了葉濯林的唇齒,順利將藥渡去。


  小路路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然而這還不夠,接下來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讓他徹底窒息。


  可能藥效太好,也可能葉濯林沒有暈得徹底,總之,在小路路將藥渡完的一刹那,腦袋還沒來得及縮回去,葉濯林突然毫無預兆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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