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老吉和他的煙杆
可樂：“就是把眼前這些景色拍下來。”
王老吉：“……”
他很想問“拍又是何意？”
不過沒開口。
王老吉的年紀，要看跟誰比較。跟普通的凡人比，他年紀很大了，有七百多歲；如果跟天上的仙人比，隻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但他曾經見過天上下來的仙人，那時候很激動。然而就算是看見一個真真切切的仙人，也沒有見到眼前這沒有任何靈力和魔力的小姑娘奇怪。
這小姑娘做的什麽事他都不懂。
可樂拍完這大廣場的風景，忽然又將手機對著王老吉：“要不我給你也拍下來？”
王老吉不意她忽然如此，嚇了好大一跳，向後麵瞬移出去。這移動速度簡直就像一道光，而且大叫道：“不要拍我。”
可樂：“……”
不想拍視頻就說嘛，這忽然之間像子彈一樣彈射開是幾個意思？
便將手機收回了口袋。
後麵的惟虛掌門和其他幾個首座也忽然凝住身形，如臨大敵。不過見可樂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便都定在原地，很是戒備。
王老吉又用瞬移的方式回到可樂旁邊，他嚇得額頭發紅，好像都在冒汗了。
可樂問道：“咦，你怎麽了？”
王老吉拍著胸口，還是很驚嚇的樣子：“你這不會是要把我的魂魄收進你的寶貝裏吧？”
可樂怔了一下，旋即意識到他在擔心什麽，便笑了起來，搖頭：“不會，拍照拍視頻不會對人有任何傷害。”
又想起清朝末期時，有一些人也不敢照相，都是這同樣的想法，以為魂魄會被相機攝進去。
王老吉見她說得淡然而鎮定，不像騙人的樣子，便放下了心。
後麵的惟虛掌門，雖然表麵上也自認為見多識廣，見識卻被可樂不停地刷新。他麵色微斂，道：“老吉，你先帶李姑娘回流川峰去安頓下來再說。”
王老吉頷首道：“好的，掌門真人。”
便領著可樂向廣場下麵走去。
奇怪，不是飛，而是走。
用腳。
這些台階不知道有多少級。台階的級數隻有在一定範圍內走起來才有趣，如果級數太多，走的人隻會感覺到乏味、無聊和疲累。
就算是下台階也累。
可樂覺得走了很久，不禁側頭看了王老吉一眼，問：
“王，王師傅，為什麽你們不用飛的？”
王老吉白胡子蒼蒼，卻精神矍鑠，吧嗒了一口煙：“什麽意思？”
“你們不是會禦劍飛行嗎？為什麽不從大殿門口就禦劍飛回自己的住處去？”
“哦，”王老吉解釋道，“大殿是接待天神和天仙的地方，隻有天神和天仙來去時才能直接從大殿門口出發。而我等隻是修煉士，並未成仙，為了表達對天上神仙的尊敬，就不能從大殿門口直接飛走。而是要走到下麵廣場一半之外，才能禦劍飛起。”
可樂的目光向下麵的廣場投去。
媽呀，這麽多台階，這麽大的廣場，走起來要命啊。
不過最終可樂還是走到了廣場的一半之外，她腿都軟了。
接下來，她倒是寧願王老吉帶著她繼續走下去，而不願飛上半空。
王老吉也需要禦劍，——哦不，他好像沒有劍或者不需要劍，他把自己的長煙鬥扔向半空，煙杆橫了起來，然後駕輕就熟地飛到了煙杆上。
李可樂同學眼睜睜地看著他矮胖的背影，心想這些人完全忘了自己既沒有靈力也沒有魔力，更不能飛翔。
王老吉做首座習慣了，平時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駕著煙杆倒背雙手飛在前麵，他的弟子們則跟在後麵。就算是和其他首座一同出行，他也不用管其他人飛得快不快或高不高。
所以，他看都沒看可樂一眼，徑直飛走了。
飛走了。
飛得還挺快的，跟個肥胖的燕子似的眨眼就小成了一個點兒。
可樂繼續眼睜睜地看著他，都沒來得及出聲叫喊。
其他首座要和掌門一起商量如何應對魔界，以及重整被毀壞的木淵，還有其他一些公務，並沒有跟下來。所以極其廣大的廣場中央隻有可樂姑娘一人。
她在原地轉了一個360度的圈，發現這兒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看來青華門的人平時沒事的話是不會來這大廣場的。
正在她想著要不要自己一個人下山去的時候，天空中那道肥胖的身影又出現了，越來越大。
王老吉按下煙杆，停在可樂麵前，有些氣急敗壞的：
“你怎麽不跟著我來呢？”
可樂翹著小嘴兒，——她不笑的時候嘴並不大，隻有笑起來的時候才往兩邊一咧占據半邊臉的位置。——頗有些委屈：
“我不會飛。”
王老吉：“……”一個修煉之人，腦子竟然不太靈活，這才想起來聽說這姑娘昨夜上青華山時，也是他的一階弟子蔡徐風帶上來的。
他無奈地側了一下頭：“那我帶你？”
可樂點了一下頭：“好。”
本來嘛，在這裏必須要有個人帶著她飛才行。
於是王老吉又祭出長煙杆，橫在半空，他又騰身站了上去。
那煙杆離地有一丈多高，比可樂的整個身高高出約一倍。她完全上不去啊。
王老吉回頭看了看小姑娘，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便將煙杆降低了些，大概有兩米。
可樂還是上不去。
於是王老吉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再次將煙杆降低，離地隻有一米了。
可樂：“……”伸手抓著他的衣服，用力地爬上了那根長煙杆。
煙杆是圓的，直徑不可能大到哪裏去，而劍是扁的，更容易被腳踩住，所以煙杆不如劍好駕馭。
王老吉也不像蔡徐風那樣，害怕她掉下去而伸出手摟住她。
而且王老吉的飛行速度比蔡徐風要快很多。
這幾個因素結合在一起，導致王老吉驅使煙杆往上往前飛起時，可樂“啊”地大叫了一聲，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
——不，是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
一個人的衣服被抓得這麽緊的時候，自個兒也會勒得蠻難受的，於是王老吉迎著風喊著：
“喂，小姑娘，你不要抓我這麽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