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暴君雲驕陽05
雲驕陽突然冒出來兩個想法，第一個是：好想要她的這雙眼睛，要不要挖下來保存起來，免得這雙眼睛以後會變，會帶著厭惡和疏離的看向自己。第二個想法是：想親吻這雙眼睛，這張臉，這雙唇，都想要親吻。
雲驕陽還沒有決定出來到底該選擇哪一個的時候，戚靈仙就先吻了上來，她柔軟的雙唇輕輕的落在自己的唇上，帶著一點眼淚的鹹濕。
戚靈仙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她謹記麵前的人是一個暴君，就算他遭受過什麽，他也不應該去傷害別人，用無辜者的命去填補自己心裏的傷口。
如果他用極刑處決了造成他這樣的人，那麽戚靈仙不會覺得他殘暴還會覺得大快人心。可是戚靈仙知道，他作為暴君，真的殺了很多很多無辜的人。
隻是此時此刻，戚靈仙心疼他，她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早晚會遭到報應。那麽在那之前，自己是不是可以暫時的溫暖他，讓他不要再造成更多的殺孽呢？
不知道為什麽，雲驕陽有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居然覺得被麵前的這個人同情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他一把將戚靈仙橫抱了起來，然後扔進浴桶裏，在戚靈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也跳了進去。水已經沒有那麽熱了，尤其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冰涼的雨水，現在浴桶裏的水就更涼了，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在乎這些。
“你因為同情能讓我做到哪種地步呢？”恍惚間戚靈仙好像聽見雲驕陽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她整個人都被拽進了水裏。沒有提前準備所以戚靈仙嗆到了水，可是雲驕陽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戚靈仙就這麽被壓在水裏，感受著窒息的過程。
係統：“任務目標雲驕陽的完成進度為百分之二十三。”
戚靈仙：“滾你的百分之二十三，我都要讓淹死了！”
還好就在戚靈仙想說要用還魂丹的前一秒，雲驕陽終於鬆開了戚靈仙。她趴在浴桶旁邊大口的喘氣：“呼，呼，咳咳咳，呼。”
雲驕陽麵對麵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戚靈仙緩夠了，轉過臉看他。雲驕陽這才開口：“害怕嗎？”
戚靈仙點頭。
雲驕陽：“還同情朕嗎？”
戚靈仙：“我……咳，咳咳咳…臣妾本來就不曾同情陛下，隻是臣妾才終於了解陛下一點。”
雲驕陽：“你不想殺了朕嗎？”
殺你？殺了你我的任務怎麽辦？殺了你主線劇情怎麽辦？殺了你我讓你的侍衛殺了，然後複活去找男女主，這個時候大反派都沒了，主線劇情都崩塌了，我還找男女主幹嘛。而且你是大反派哎，我真的殺得了你嗎。
戚靈仙覺得自己是肯定殺不了這個暴君的，不過比起讓暴君去殺別人，其實讓他殺自己更好，自己還有還魂丹啊，而且自己死了不過就是任務失敗，可是別人死了恐怕就是真的死了。
雲驕陽見她不答話，以為戚靈仙心裏也想殺了自己，於是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下來戚靈仙頭發上的簪子。
戚靈仙的頭發本來就是濕的，這個時候被拔了發簪頭發垂下來飄在浴桶的水裏，烏黑的頭發襯的她的臉更白了。
雲驕陽拿著戚靈仙的發簪，把尖刺的那一邊朝向自己：“你想殺了我嗎？”
他的心瘋狂的跳，這種自己在心裏偷偷打賭的遊戲他已經玩了很多次了。最後不是失望就是失望，對方無非是真的奪過利器攻擊自己和跪下求饒說自己絕無此心之類的這兩種而已。
在體驗過差點被自己弄死的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之後，除了恨不得自己死就是恐懼的不停求饒，隻是這兩種雲驕陽都不喜歡。
所以他在賭，他想賭戚靈仙是不是會不一樣，他不知道戚靈仙接下來的選擇，所以緊張到心跳的厲害。
戚靈仙的手抬起來，輕輕的搭在雲驕陽的手上，雲驕陽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她果然還是想殺了我嗎？
結果戚靈仙反問道：“陛下想殺了臣妾嗎？”
雲驕陽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戚靈仙會反問自己，愣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戚靈仙：“臣妾知道陛下心裏不舒服，或許對陛下來說傷害別人心裏才能舒服一點。”她的手緩緩的轉動雲驕陽的手腕，使得簪子的尖刺對向了自己，“如果陛下一定要有一個宣泄渠道，那麽就傷害我吧。隻傷害我一個人就可以，我願意承受您所有的暴虐。”
雲驕陽的手開始發抖，他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他很少會發抖的，就算是身上極其痛苦的時候他也不怎麽發抖。可是這會他卻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手上能感覺到戚靈仙手心的溫度，她輕輕的握著自己拿著簪子的手，然後讓自己把尖刺對準了她。
雲驕陽不太相信：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她居然讓我傷害她就可以？她的意思是每當我想傷害別人的時候就傷害她一個人嗎？所以她的意思是要替那些自己想殺了的人去死嗎？她才有一條命，能替多少人去死？不自量力。
可是雖然這麽想著，雲驕陽的手卻還是在顫抖。突然，雲驕陽試探的把簪子抵在戚靈仙的耳前，戚靈仙鬆開了手，就這麽看著他。
其實她都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雲驕陽會把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她就可以在皇宮這邊領盒飯了。
突然左邊一痛，雲驕陽用簪子劃破了戚靈仙的臉，關鍵是他的眼神居然是試探的，他從耳前一直劃破到下巴，在這期間始終用試探的眼神望著戚靈仙。
戚靈仙是怕疼的，她的眼神有掩飾不了的恐懼。
鬆開手，手裏的簪子掉進了浴桶裏，同時戚靈仙臉上傷口的血也低落進浴桶的水裏。雲驕陽：“你害怕成這樣為什麽不躲？”
“害怕是害怕，但是真的希望陛下能，變好吧。”戚靈仙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還魂丹，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這麽做，但是她知道就算沒有還魂丹自己也一定不會求饒，如果自己求饒，自己會跟那些被他殺了的人一樣，可能明明死在了他手上卻甚至都不會被他記住。
“我殺掉了所有把我變成這樣的人，我殺掉了所有把我踩在腳下的人。我會殺掉所有讓我不開心的人，我會殺掉所有違抗我的人，我會殺掉所有背叛我的人，我會殺掉所有……讓我不安的人。”雲驕陽看著戚靈仙，“可是你，我又想殺掉你，又不想殺掉你。不知道，不明白，很奇怪。”
戚靈仙卻有點明白了，他實在是害怕被人踩在腳底下當做塵土的那些日子，那些他的噩夢。就像自己也是，被人背叛然後被送進監獄的日子，雖然那個任務位麵的情感已經被抽離了，可是那感覺仍然留在戚靈仙的記憶裏，成為她的噩夢。
這就是戚靈仙再也不敢跟主線劇情抗衡的原因，她已經經曆過一次了，所以非常清楚明白，主線劇情不可逆，最後下場淒慘的一定是自己。
戚靈仙在水中輕輕的拉起雲驕陽的手，然後微微笑道：“陛下，水涼了，臣妾為您添點熱水吧？”
微笑的表情扯到了傷口，戚靈仙感覺到臉上的疼痛。
看著她的樣子，雲驕陽一直皺著的眉頭卻突然舒展了，他翻身起來抓起旁邊的衣服套上然後大聲道：“來人！”
兩個宮女走了進來：“奴婢在。”
雲驕陽：“為貴妃娘娘上藥！”
宮女：“是。”
戚靈仙有些懵，所以這個暴君是不打算殺自己了？
被宮女扶著上了藥，換了幹淨的衣服，戚靈仙忍不住吐槽：最後澡還是沒洗啊？
從外麵走進來戚靈仙一愣，雲驕陽居然還裹著衣服等在那裏，見戚靈仙回來了，他開口道：“你剛剛不是說要幫朕添熱水嗎？”
“是，臣妾這就去！”
說是添熱水，但是又不用戚靈仙自己燒水，宮女把燒好了的熱水裝在桶裏遞給戚靈仙，戚靈仙再倒進浴桶裏。
當雲驕陽再次坐在浴桶裏的時候係統說話了：“009號支線任務已完成三分之一。”
“對啊！”戚靈仙這才反應過來，“幫他添洗澡水也算是幫他沐浴啊，不一定非要搓背啥的。以後我添水就行了！”
這時雲驕陽對戚靈仙伸出手：“一起洗嗎？”
戚靈仙看著那隻手：“這個……”
還沒想好用什麽借口婉拒一下呢，雲驕陽就又把手收了回去：“算了，你臉上的傷碰不得水，還是讓丫鬟們小心伺候你沐浴吧。”
果然，等雲驕陽洗完了之後丫鬟們又服侍戚靈仙洗了一次澡，戚靈仙非常想說：我傷的是臉又不是手，洗個澡自己一個人還是能做到的。不過宮女們不容她多說，就非常利索的給她來了一套奢華級的洗澡按摩套餐。
等戚靈仙洗完澡出來，雲驕陽讓她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又讓太醫進來幫戚靈仙好好的換了個藥。
太醫：“皇上，貴妃娘娘臉上的傷雖然不太礙事，但是恐怕留下的疤痕無法盡除，微臣的藥隻能將疤痕的顏色變淡一點。”太醫說的誠惶誠恐，雖然說著貴妃娘娘的臉肯定是皇上劃破的，但是這會見這個樣子皇上又對貴妃娘娘寶貴的不行，誰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不能除疤而殺了自己呢。
可是雲驕陽卻擺了擺手：“無事。”
太醫鬆了一口氣：“是，那微臣告退。”
太醫走了之後雲驕陽歪過頭看戚靈仙：“討厭這個傷嗎？”
戚靈仙微微搖頭，這個傷口對她來說很容易遮蓋，以前她還遇到過臉上有大片青色胎記的姑娘，她用遮瑕同樣能遮蓋住。隻要不是傷成雲驕陽的身上那樣，戚靈仙對這些小傷倒是不怎麽在意的。
雲驕陽躺在戚靈仙身邊，然後輕輕的摟住她：“討厭也沒有辦法，這是我給你的傷，隻能一輩子都留在你臉上。”
“嗯。”
“但是我不會再給你其他的傷害了。”
戚靈仙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以後我不會再傷害你了，而且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啥玩意？暴君轉性了？
係統：“任務目標雲驕陽的完成進度為三十六。”
戚靈仙：？？？這就讓暴君喜歡上我了？我本事這麽大的嗎？
“臣妾知道了。”戚靈仙還是回答了一下。
雲驕陽：“以後不用自稱‘臣妾’。”
“這個，怕是不合規矩吧。”
“我就是規矩。”
對對對，您說的對，您是皇上啊，您就是規矩啊。
雲驕陽：“以後隻有你可以在我麵前自稱‘我’，也隻有你可以不用叫我‘皇上’，你可以喊我‘暴君’。”
戚靈仙：你確定？我直接喊你暴君嗎？
雲驕陽：“但是隻有你可以這麽喊，如果別人這麽喊我會……嗯。”雲驕陽打算按照戚靈仙說的少殺人，但是一時卻沒有想到除了殺人還有什麽懲罰別人的辦法。他側過頭看向戚靈仙：“如果以後再有人惹怒了朕，朕就讓你處置他們如何？”
戚靈仙：“這個，臣妾不敢。”
雲驕陽：“我剛剛說了。”
“是是，我，我不敢。”
“沒什麽不敢的，如果是涉及朝廷，在朕之前那些大臣就會告訴朕應該怎麽處置那些人。但是平時的時候，若是朕再想殺人，會問你的意見。”
“真的？陛下真的會問我的意見？”
“當然，不過你得先改口。”
改口？怎麽改口？改口叫啥？直接稱呼‘你’，這樣嗎？
想了一下，戚靈仙試探的開口：“驕陽？”
雲驕陽也愣了，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但是她這麽叫自己卻覺得很開心：“再說一次。”
“驕陽。”
“再說一次。”
“驕陽。”
“嗯，靈仙。”
戚靈仙微微笑了一下，這個皇上原來喜歡直接叫名字這種親昵的稱呼嗎？還挺可愛的。居然會覺得這個小暴君可愛？自己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