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暴君雲驕陽04
可是雲驕陽卻說道：“不用了愛妃服侍了，既然愛妃不想跟朕一同沐浴那朕自己洗就行。”
哎？剛剛不是這麽說的啊？不是，我的009號支線任務！這下戚靈仙一愣：“陛下，還是讓臣妾服侍您沐浴吧？”
“哦？愛妃這麽想看到朕的身子？”
“不是的不是的，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那個……那個。”
“沐浴過後怕是要餓，愛妃幫朕做宵夜吧。”
宵夜？給皇帝做菜的任務也還沒完成呢，這個也行啊。戚靈仙回答道：“是，臣妾這就去做。”
坐在浴桶裏雲驕陽卻覺得煩躁，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希望戚靈仙能跟自己一同沐浴，卻又害怕這樣。
剛剛那麽說不過是想嚇一嚇戚靈仙的，雲驕陽從來沒有讓任何人服侍自己沐浴過，也從來沒有跟別人一同沐浴過，沐浴向來都是一個人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雲驕陽這會卻有點希望能跟戚靈仙一同沐浴，雲驕陽不是沒有過想跟一個人一同睡覺，睡在同一張床上，互相都能看的對方睡夢中的樣子。
可是卻從來沒有想要跟誰一起沐浴，畢竟……雲驕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然後嫌惡的別過了的臉，畢竟自己都厭惡自己這醜陋的身子。如果她看見了一定會嚇到的，就算不是驚嚇的表情，對自己厭惡和同情，這一類的表情雲驕陽都不想從戚靈仙的臉上看到。
一旦戚靈仙露出那種表情，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殺了她，殺了她？想到自己會殺了她雲驕陽突然有點高興，如果是戚靈仙的話，希望可以把她燒成灰然後放進自己的枕頭裏，這樣就可以每天都一起睡覺了。
可是……雲驕陽又舔了舔嘴，可是戚靈仙做的飯菜很好吃，殺了她就吃不到了，而且她那麽好玩，殺了以後就看不到了。
隨便擦了擦身上，雲驕陽走出了浴桶開始穿衣，他殺人的**不完全受自己的控製，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要把他殺了，但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希望可以把她殺了，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每一個人都害怕自己、厭惡自己甚至恨不得自己去死，所以他寧願把自己喜歡的人殺了。
而痛苦的時候，雲驕陽也想要殺人，這樣可以勉強緩解一點自己的痛苦，哪怕隻有一點點。
換好衣服出去，戚靈仙已經做好了夜宵，知道自己沐浴完之後會渴，還準備了清涼可口的銀耳雪梨湯。
雲驕陽吃的心滿意足，微笑的看著戚靈仙。
戚靈仙卻被他看的心裏發毛：“陛下，您為何一直看著臣妾？”
雲驕陽：“朕在想，有沒有什麽好東西賞賜給你。”
戚靈仙：“臣妾已經有很多的首飾了，不需要什麽賞賜。”
雲驕陽：“那你有什麽想做的？”
“想做的？”我想離開皇宮投奔男女主角去，這能說嗎，這不能說啊。
“臣妾隻想好好的陪在皇上身邊，服侍皇上。”戚靈仙覺得自己的回答很完美了，宮鬥劇裏不是都這麽演嗎，一般這種回答能更得聖心。
可是雲驕陽卻突然皺起了眉頭：“以後別說這種虛偽的話了，不適合你。”
得，拍馬屁沒拍對地方。戚靈仙隻好乖乖點頭。
雲驕陽拉著戚靈仙躺在床上，戚靈仙略微有些忐忑，之前的想法還是存在，被暴君殺了就算了，如果是在床上被暴君的變態嗜好折騰死那多痛苦啊。
可是雲驕陽隻是牽著她的手，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愛妃在想什麽？”雲驕陽突然開口。
戚靈仙：“臣妾沒有在想什麽，隻是暫時還睡不著。”
“睡不著，是因為朕躺在這裏所以睡不著嗎？”
“不完全是。”
“那為何睡不著。”
“臣妾隻是在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雲驕陽：“你是想告訴朕，讓朕做一個聽取民意為百姓著想的好皇帝？”
“臣妾不敢妄議國事。”
“但是你已經妄議國事了，怎麽，你不怕朕殺了你嗎？”
“臣妾怕，隻是怕也要說出來，臣妾是為陛下著想，暴君難長。”
“朕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可是很奇怪，朕卻不想殺你。”
聽到雲驕陽這麽說，戚靈仙腦海裏突然想到霸道總裁的經典橋段：所有人都巴結霸道總裁，隻有女主角不一樣，會扇霸道總裁耳光。然而被扇了耳光的霸道總裁會說出那句經典台詞：“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難道因為自己說了別人都不敢說的，所以引起這位暴君的興趣了？
剛想到這裏，雲驕陽接下來的話就一下子把戚靈仙的幻想打破了。
雲驕陽：“以前對朕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人不少，不過朕都把他們殺了。”
戚靈仙：“陛下，為什麽把他們都殺了？”
“因為他們讓朕不高興了。”
戚靈仙繼續問道：“那臣妾讓陛下不高興了嗎？”
“沒有，不知道為什麽，你這麽說我就不會不高興。”
雲驕陽的這句話剛說完，突然外麵打了一道驚雷，聲音巨大，嚇了戚靈仙一跳：“打雷了？”
“嗯，睡吧。”
還真是蓋棉被純聊天啊？戚靈仙看雲驕陽沒有別的動作和打算，鬆了一口氣準備睡了。結果突然聽見雲驕陽嗚咽起來。
“陛下？陛下，您怎麽了？”戚靈仙起身看他，然後雲驕陽就突然翻身下床跑了出去。
戚靈仙看著他隻穿著裏衣的背影，在幹脆裝作不知道翻身睡覺還是追上去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跑下床一把抱起雲驕陽的外披就追了出去。
剛剛的雷聲之後雨點就下來了，頃刻之間傾盆大雨，雲驕陽在外麵瘋跑，戚靈仙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追在後麵又追不上他，跑得氣喘籲籲的。兩個人早就被雨淋透了，後麵一群丫鬟下人抱著雨傘和外衫毯子之類的追在兩個人身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雲驕陽痛苦的哀嚎了幾聲，終於停下了腳步。
戚靈仙都懷疑是不是有人給他下毒了，就電視劇裏老有的那種，一發作就會痛不欲生的毒藥。她覺得雲驕陽的樣子特別像那種中毒發作的樣子，在這麽大的雨裏狂奔之類的經典場景。
不多久，在丫鬟下人們的簇擁下，被淋濕的兩個人回到了戚靈仙的寢宮。
“皇上、戚妃娘娘，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丫鬟說道。
戚靈仙剛想說那就趕緊服侍皇上先泡個熱水澡別感冒了吧，結果就聽見雲驕陽說道：“誰讓你準備熱水的？”
丫鬟一愣：“這……皇上，奴婢隻是看您和戚妃娘娘都淋濕了想著……”
“輪得到你想嗎？”
“奴婢不敢！”
“不敢卻還是做了，那就殺了吧！”
聞言，戚靈仙和丫鬟都是一愣。戚靈仙注意到丫鬟周身都抖了一下，本來以為她會像電視劇裏的一樣大喊‘皇上饒命’，但是她什麽都沒有說，對著雲驕陽重重的叩了一個頭就再沒有動。
戚靈仙試探的走到雲驕陽身邊：“陛下，泡熱水會舒服一點，臣妾服侍您沐浴吧？”
誰知道雲驕陽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想服侍朕沐浴？”
雲驕陽捏的自己手腕生疼，戚靈仙也不敢多說，低著頭道：“是。”
“那就來吧。”說完雲驕陽就拽著戚靈仙要走。
戚靈仙輕聲道：“陛下，這個丫鬟她……”
雲驕陽看都沒有看一眼：“回去吧，沒你事了。”
丫鬟：“是，謝陛下，謝貴妃娘娘。”
聽見丫鬟從“戚妃娘娘”改口稱“貴妃娘娘”雲驕陽冷哼了一聲，好像這才是真的不打算再追究這個丫鬟了。
不過戚靈仙倒是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個問題，她想的是自己的支線任務：為什麽不是讓三個人感激我呢？我覺得這個比讓三個人嫉妒我簡單多了。
還沒想明白呢，裏屋就剩下戚靈仙和雲驕陽兩個人了。皇宮裏的浴桶格外的大，聽說等冊封了貴妃，搬到貴妃的寢宮還有專門的浴池呢，就像溫泉一樣的那種。
正想的出神，雲驕陽突然一用力把戚靈仙拽到了自己的懷裏然後緊緊抱住她，不過這個擁抱感覺並不好，兩個人的衣服都冰冷冷的，這樣貼在身上讓這個擁抱難受極了。
可是雲驕陽這樣抱著自己不動，戚靈仙也不敢開口。
“我有點不想讓你死。”
戚靈仙：……啥意思？“有點”不想讓我死？意思是大多數時候都想讓我死？緊接著，戚靈仙就發現了不對勁。
雲驕陽是穿著裏衣跑進雨裏的，裏衣早都濕透了，這會緊緊的貼在身上，兩個人又貼身擁抱著，讓戚靈仙發現雲驕陽的肌膚似乎不是光滑的。
還沒等戚靈仙想明白，雲驕陽就鬆開了她：“冷了吧，進水裏泡著吧。”
戚靈仙一直在發抖，估計是冷著了。不過她自己倒是沒有察覺自己在發抖，而是低聲道：“臣妾為陛下寬衣。”她的心裏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測，所以她想驗證一下。
“嗯。”雲驕陽應了一聲。
戚靈仙便輕手輕腳的解開了他的衣服，結果戚靈仙震驚了，雲驕陽的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除了臉上手上以外，可以說衣服遮著的地方全部都是疤痕。
甚至是疊加的疤痕，舊的疤痕還沒好就添了新的，這些疤痕使得肌膚凹凸不平，很是可怖。而且幾乎遍布全身，除了雲驕陽的臉和雙手以外，這些醜陋的疤痕爬滿了這位年輕君主的滿身。
為什麽會這樣？戚靈仙不明白，他是皇上，含著金湯勺出生的皇上，怎麽身上會是這樣的？他到底遭受過什麽樣的對待？可是原故事裏沒有啊，原故事裏沒有任何的關於雲驕陽的過去的描寫，側重點都在描寫他的殘暴。
所以戚靈仙從來沒有想過他經曆過什麽，遭受過什麽。可是親眼看見這具身體，不用問也知道他遭受過怎麽樣的對待了。
“你哭什麽？”
雲驕陽皺著眉挑起戚靈仙的下巴，戚靈仙還是冷，冷的渾身發抖，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淚正吧嗒吧嗒的掉。
“你是在同情朕嗎？”雲驕陽看著她，戚靈仙的眼睛紅紅的，眼淚奪眶而出之後會跟頭發上流下來的雨水混在一起。
“臣妾是在責怪自己。”戚靈仙的眼淚還在不停的流。
雲驕陽盯著那些眼淚：“什麽？”
“臣妾在責怪自己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雲驕陽還是皺眉，他討厭雨天，因為一到下雨陰天身上就會又疼又癢，那種渾身都隱隱作痛的感覺讓人發瘋，像螞蟻在身上爬，動不動的還要咬自己一口。所以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格外的煩躁，非得殺幾個人才能緩解，看著那些人痛苦的樣子，雲驕陽才能覺得一絲安慰，好像自己不是最痛苦的。
他不喜歡戚靈仙哭，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著戚靈仙哭泣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殺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遲遲不肯動作，就這麽看著她哭。雲驕陽不喜歡被同情，可是他卻覺得戚靈仙的眼淚是為自己而流，這讓他又生氣又高興。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又生氣又高興，隻知道戚靈仙的同情跟所有人的同情都不一樣，她在為自己難過，而不是那種：“好可憐啊，好可憐的孩子，來，本宮給你一塊糕點。”
不是這種同情，戚靈仙的同情，就好像她也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難受，就好像這些疤痕也爬滿在她的身上一樣。雲驕陽知道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除非讓別人也體驗一遍自己體驗過的，那個人才能有一樣的感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戚靈仙能感覺到自己的感受，戚靈仙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自己曾經見過的那種所謂“同情”的眼神，戚靈仙的眼神就好像是她自己遭受了一遍所有痛苦，就好像是自己所有的委屈難過都由她的那雙眼表達出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