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我要出去！
流殤夫人聽了她的話，終於來了一點的興趣了，轉過身去看著她：“你如何得知？”
“那個時候我還在長安城的時候，那個人曾經和我說過，一定要找時間弄死李靜水，李靜水死的時候，我正好啟程回北漠，現在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了，李靜水的事情已經沒人提及，但是我一直相信，是那個人暗中操作的。”
見長寧說得這麽篤定，讓流觴不相信都不行。
因為，她深知長寧的能力，她不是一個魯莽草率的人，若是她有所感覺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的。
而且，她有這樣的看法，應當是不會胡說的。
流殤夫人想了想問：“你可知道他為什麽要害死李靜水？”
沒有殺人動機，那一切都免談。
這個問題讓長寧的臉上露出一些頗為難為情的神色，她扭過頭說：“我知道的不多，當時李家的公子曾經輕薄過我，雖然那個時候李家公子不知道我和那個人的關係，但是那個人還是十分的惱火，對李家便不大喜歡了，後來……”
流殤夫人知道長寧說的後來那一段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人的性情他了解，不可能因為女人而對一個人起殺機的。
更何況李靜水還是朝廷命官，要殺掉一個二品大臣，所要冒險之大，是不可以想象的。
就看看蕭臨期就知道了，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蕭臨期是凶手，皇帝就剝奪了他皇子的資格，把他趕去守陵園了，要是真的可以認定蕭臨期是凶手，那麽，還不把他殺了以謝天下？
要知道，皇帝對於不喜歡的兒子，一向都沒有什麽耐心的。
不是人人都能夠和十三月那樣受到優待的。
“後來發生了什麽？”
見長寧吞吞吐吐的，長淩有些的不耐煩了。
眼見著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說出來，她就開始支支吾吾，好像是有意要隱藏。
長寧在長淩的催促之下，不得不說：“後來，我偶然聽說了，李靜水手中有了那個人什麽把柄，隻要李靜水把這件事捅到皇帝那裏去，是可以讓那個人身敗名裂永遠不可能繁盛的證據，所以，他對他下了毒手。”
“什麽把柄這麽強大？”
長淩見長寧說得欲言又止，便催促她。
長寧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一次我給他端茶的時候，在書房外麵聽見他和他身邊的親信說的，當時那樣的情形之下，我自然是不敢做多停留的，要知道，那個人要是知道我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對我，也不會手軟。”
現在長寧才明白這一點的。
要是當時那個人知道她偷聽到了他的這個秘密，一定會對她下手的。
以前可能覺得他愛她，不會對她做什麽，但是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他對她，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在捂透了這一點之後，長寧忽然心如死灰。
“你要是早點看透這一點，何至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長淩現在覺得長寧是既可恨又可悲了。
就應了那一句好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被長淩這麽說，長寧自是無言以對的。
人最難的一點就是，看得透，卻放不下。
要是誰都能放下，那麽這世上，哪裏還有那麽多的可憐可悲之事？
流殤夫人並不懷疑長寧說的這件事的真實性，她站在那裏想了許久之後，終於慢慢地笑了開來了，看著長寧說：“你說得對，相對於殺了他，有些辦法，更能讓他覺得痛快！”
折磨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不知道流殤夫人想到了什麽辦法，但是長寧還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流殤夫人不要她去殺那個人了。
不用這麽尷尬尖銳的麵對，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自然是看出來長寧的心思的，流殤夫人心中冷笑了一把，長寧情急之下想要避開和那個人是廝殺，從而把李靜水的死亡真相告訴她，雖然現在她還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要殺了李靜水，但是，有了這一條線索，她很快就可以查出來的。
“碧雲，你送她下去，就住在我隔壁。”
流殤夫人吩咐一邊的碧雲，讓她把長寧帶下去，安置在了她隔壁的房間之中。
右手邊的房間是百裏雲裳居住的，現在長寧就住在了她左手邊的房間裏，這樣一來，也好照看著。
當然這個照看，是別有味道的。
“是，夫人。”
碧雲乖巧地點頭，然後朝著長寧做出了請的手勢，長寧不甘心就這樣下去，臨下去之前，還在詢問流殤夫人：“夫人，求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我隻要去見他一眼，隻要他好好的，我一定不會做出什麽錯事來。”
這樣的承諾，在流殤夫人看來，是一點效力都沒有的。
她笑著朝她搖搖頭：“你下去乖乖地住下，隻要你聽話，總會見到那個孩子的。”
她現在，隻要長寧聽話，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看見長寧灰暗下去的臉，流殤夫人還是好心地補上了一句：“這件事你不要到處喧嚷，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所以那個人才留了他一命，要是讓有心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保不準，那個人會下狠心。”
這就是在警告長寧，不要妄想著找別的法子，而弄巧成拙。
本來心中還抱著一點另外的心思的長寧，聽到流殤夫人的話後，臉一下都白了。
她知道她的意思。
要是她敢搞出什麽亂子來，那麽，不但那個人不會放過她的孩子，流殤夫人這邊，也不會心軟的。
她雖然不把這一段說出來，但是，長寧就是知道她隱藏在那段話下的真正意思。
“屬下知道了，夫人。”
長寧不敢造次，彎著身退了下去。
流殤夫人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很少露出來尖銳的棱角，就是這樣溫柔地告訴你該怎麽做，你夠聰明，就能體會到她話下隱藏的意思，要是不夠聰明，做出來忤逆了她的事情，那就隻能怪自己了。
什麽下場，都是自己活該。
見長寧下去，流殤夫人眯著眼久久都不說話。
長淩有些忍不住了，問她：“夫人，你相信長寧的話嗎？”
因為長寧的背叛，現在長淩對她的話是不敢相信半分了，但是他看流殤夫人的這樣子，像是相信了長寧的話了，他很擔心，要是長寧再一次騙了他們，可能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畢竟那個人，身份不同尋常。
“這一次，我相信她！”
流殤夫人點頭，這在長淩的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擔心地說：“長寧說的話就沒有一句真的，想想半年前的事情我現在都無法原諒她，夫人，要是她說謊了，我們順著她的話去部署，那麽，我們就可以輸得一塌糊塗！”
女人最是情癡。
要是現在的長寧對那個人還抱有幻想，還愛著，那麽，為了保住他的命可以隨意地說謊。
流殤夫人搖頭笑著說：“你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嗎？”
長淩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麽，隻能沉默下來。
“長淩，你還沒有遇到能夠讓你愛得義無反顧的人，而且還沒有家庭，自然是不會明白，對一個女人來說，任何人，都比不上自己的孩子來得重要。”
流殤夫人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嘴角帶了一些的苦笑。
長淩愣了一下，終是什麽話都沒能說出來。
他想要說，其實他已經遇上了那個他很愛的人，隻是，不能愛罷了。
他誠懇地點頭：“知道了，夫人。”
隻能說這樣的話了，有些話不能說，他便謹記著時刻提醒自己不能說，但是可以說的話，又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過了許久之後，流殤夫人開口道：“派人去查一下這兩年內那個人做過的事情，他一定是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李靜水抓住了把柄，到了不得不除掉李靜水的地步，也就是說，李靜水抓住的那個把柄，是致命的。”
“屬下這就傳令下去，讓長安城裏的兄弟查查。”
長淩說完馬上就下去傳令了。
等他忙完一切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前廳裏百裏雲裳坐在椅子上一臉的不高興。
很明顯是又和流殤夫人鬧性子了。
“我要出去！”
百裏雲裳重重地再度重複了一句，臉色十分的難看，倔強得很。
流殤夫人坐在她對麵，捧起茶杯來慢慢地喝著茶，語氣也是一點都不可以商量地說：“你哪都不能去。”
如今十三月主動請纓去青州賑災，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回來的，武定帝便也以這個為理由，讓流殤夫人等人靜候佳音，說是等十三月身成名就了再度成親，更能讓世人信服。
本來流殤夫人就不在意這事情，能夠名正言順在大齊停留的時間越長越好，所以便欣然答應了下來。
但是，最讓她鬧心的，還是百裏雲裳。
此刻，才憋了一天的百裏雲裳就又想著出去了，在別館中一刻都待不住。
“我要出去！”
百裏雲裳瞪著眼睛看著流殤夫人，越發的強硬了。
長淩在心中歎了一聲，這段時間，百裏雲裳的脾氣是變得越來越蠻橫奇怪了，以前就算是遇上多大的事情，她也是不敢和流殤夫人叫板的，但是最近這幾天，她頻頻和流殤夫人叫板，一點都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