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睡盡天下女子為己任。
金鑾殿上武定帝的臉色鐵青無比,一時難以抉擇,隻得憤然:“退朝,此事日後再議。”
無視眾大臣的挽留,憤然而去。
回到了宣政殿,武定帝氣急敗壞:“來人,去把十三給朕找來。”
給他惹出了這麽大的麻煩,他倒好,人影都不知道在哪裏,等到真出了事,最擔心的,卻不是他。
“皇上,已經派人去宣了,不過……”高奇有些為難,看了一眼武定帝陰沉的臉色,躊躇一下才說:“按照十三皇子的性情,您宣他,他必定不肯入宮來的。”
武定帝雖然惱怒,但是,這是事實。
這麽多年了,隻要是他的聖旨,不管什麽情況之下,他都是不會入宮的。
他生氣,但是,卻無可奈何。
等了半響之後,去十三王府宣旨的人果然回來了,十三月不肯入宮,這事情本就在皇帝的意料之中,已經猜想到的事情,得到了接過,也生不出氣來了。
“皇上,十三爺讓奴才給您帶句話!”
前去宣旨的內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武定帝,又馬上低下頭去,不敢看他那張黑沉沉的臉。
武定帝的沒有跳了跳,有個預感這十三月給他帶來的不會是什麽好話,卻還是說:“說!”
那內侍低著頭,眼角斜飛看了看高奇,高奇是他師傅,自是得請示他,而這會高奇目不斜視,不敢給出任何的意思,那內侍隻得硬著頭皮把十三月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了出來:“十三爺說,要想他不娶流殤夫人,當要了他的命。”
一言出,武定帝操起桌麵上的硯台,一下子朝地上砸了下去。
砸在了那回來回話的內侍腳邊,嚇得他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跪在地上顫巍巍地求饒:“皇上,十三爺就是這麽說的,奴才隻是傳話,皇上莫要怪奴才才好啊!”
他是怕十三爺的事情殃及到了他的身上。
這一求饒,高奇立刻翻了一下眼睛,看他一眼,那眼神中皆是,這次你死定了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內侍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馬上聽到皇帝怒喝一聲:“貪生怕死的狗奴才,朕留你有什麽用?”
本來要是他不跪下來求饒,這件事和他無關的。
誰知道他自作聰明求饒,這個時候,武定帝的火氣不知道撒給誰,自然是要發泄到他的身上的,不長眼的奴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一點都不明白。
死了也是活該!
“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武定帝冷血地下了必殺令,那內侍傻眼了,求饒的話都不知道說了。
被人拖出去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到了門外才高喊:“皇上,皇上,饒命啊!!”
他到底估計都想不明白,他隻是把十三月的話給傳回來了,為什麽,死的卻是他?
這沒什麽原因,要真的要怪的話,也隻能怪,十三月是皇帝的心頭寶,而他,隻是一個下賤的奴才。
不能割殺了心頭寶,自然是殺奴才了!
殺了人之後,武定帝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了,冷靜了一下坐了下來,久久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忽然問高奇:“高奇,你和朕說說,若是這一次和親不成,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高奇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這後果是什麽,想來武定帝的心中是比誰都還清楚的,為什麽要問他呢?
雖然這麽想著,但是既然武定帝問了,他總不能不回答,思考了一下,穩妥地說:“最壞的結果,是兩國幹戈再起,百姓遭殃,疆土破裂。”
齊國和北漠已經打了這麽多年了,損失財物無法計算,百姓流離失所千千萬萬,生靈塗炭。
若是這一次和親失敗了,那接下來,這樣的狀況,可能還會繼續延續下去。
武定帝坐在龍座之上,聽了高奇的話,似乎陷入了沉思,天光從長長的殿堂穿越進來,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的臉色,就在這天光裏,變得陰晴不定。
他坐在那裏,似乎把很多事情都過了一遍之後,忽然陰沉沉地說了句:“朕舍不得要了十三的命,難不成還要不了別人的命不成?”
一句話說出來,本來暖和的殿似乎都陰涼了下來。
站在那裏高奇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不敢說話。
聽得皇帝繼續陰測測地低、吟:“十三,莫怪父皇,父皇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毀了你。”
他是他的心頭寶,任何人,都不能毀他分毫。
高奇始終不敢言語,當聽得帝皇殺氣騰起,這皇宮,怕是又開始不安生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皇宮裏麵便傳來了皇帝的手諭,要在宮中設夜宴款待使團,要所有人全部出席。
百裏雲裳收到消息的時候十分的不高興,跑到流殤夫人的閣樓裏,眼巴巴地央求:“阿姐,我能不能不去啊,我已經約好了人了,今晚要去靈古坊看拍賣。”
今天晚上靈古坊有一場拍賣會,據說,還有一個神秘賣主,給了靈古坊高額的傭金,要在靈古坊裏麵拍賣一件舉世無雙的寶物。
她心癢癢的,要去看看著舉世無雙的寶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沒想到,這會皇帝的手諭就來了。
真真是討厭。
“你約了誰?”
流殤夫人正在銅鏡前梳頭,聽見她這麽說,有心要打趣她一下。
其實心中,答案已經十分明顯。
百裏雲裳的臉竟然瞧瞧地紅了一下,不大好意思地別開臉去,悶悶地說:“自是朋友的。”
“你來長安城沒多少時間,竟然這麽快便有了朋友,是什麽朋友?”她也覺得這日子著實是過於平淡了,難得有時間陪百裏雲裳鬧,便不不想放過她,繼續問。
“哎呀,阿姐,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討厭,問這麽多,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百裏雲裳自知說不過去流殤夫人,便撒起嬌來了,想要瞞天過海。
流殤夫人也不再打趣她,打發她:“快去梳洗換衣,皇帝已經說了,今天晚上,誰都不能缺席的。”
要是以前,手諭裏沒有這麽明確說明的話,她是不會去的。
但是皇帝既然說使團中人誰都要去,她自是不能不去的,畢竟,她已經在武定帝的麵前露過臉了,不去的話,落人口實。
百裏雲裳看見流殤夫人認真了,知道自己怎麽求也是沒有用的,隻能哭喪著臉下去換衣服準備進宮了,至於她和那個人的約定,也就隻能毀約了。
夜晚的皇宮,已經一派張燈結彩景象。
看起來武定帝這一次也是下了一點心思的,整個殷樂宮燈火輝煌高唐滿座,等百裏雲裳帶著使臣到的時候,皇族中人已經羅列左右,權貴滿堂。
宮人迎了他們在殿下第一排坐下,百裏雲裳的位置在最前,但是她心裏不踏實,便挪了位置到流殤夫人的身邊去。
偏過身來和流殤夫人說:“你看那些人,對我們虎視眈眈的,擺明了就是不懷好意。”
流殤夫人挑眉看過去,大殿對麵端坐著的各路皇族中人,無不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這一邊,倨傲清高的眼神,雖然不表露出讓人不喜的神色,單是那清傲的姿態,便讓人不舒服。
“挺直紳、體,你的身份,比他們高貴!”
流殤夫人臉色淡然,掩蓋在麵紗下的唇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似是覺得好笑。
被她這麽一提,百裏雲裳好像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北漠的公主,連忙坐直紳、體挺直背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在北漠好,這齊國的人,真讓人不喜歡。”
扭扭捏捏姿態畏畏縮縮,不像北漠人的坦蕩。
但是說完這話之後,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麽人,臉莫名有些紅了,神色扭捏,已有了女兒嬌態。
流殤夫人看在眼裏,心中多少有些漣漪。
她是遇上了什麽人了嗎?
這兩天,她一直跟著君子澤在外麵野,這事,和君子澤有關麽?
這種事情她不好去過問,看在眼裏,心裏有了琢磨,沒有提起。
“阿姐,你看看,皇族中人大部分人都來了,那兩個重要的人物竟然沒有出現!”正在流殤夫人暗自琢磨的時候,聽見百裏雲裳語氣有些沉,低聲和她說。
“你說的是太子和十三月?”
百裏雲裳點頭,目光在對麵的皇族中逡巡了一遍說:“是啊!”
剛才她便已經注意到,那兩個人的確沒有來。
“阿姐,你看那個人。”
百裏雲裳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讓她往她看的那個方向看去。
流殤夫人抬眸看去,便看見對麵第一排的皇子坐席的第三個位置上,坐著一個藍衣華袍的男子,麵容自是俊朗好看,一雙桃花眼格外誘人,身邊環繞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宮女,一人正在侍候他吃葡萄,一人正給他斟酒,享齊人之福。
他眯著桃花眼騷包地和兩個宮女肆無忌憚地調、情,不顧眾人在場,美人當先。
姿態自然輕佻,百裏雲裳嘀咕了一聲:“在這樣的場合,他竟然如此隨便,皇子中,竟然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