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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太子蕭臨淵。

  段景浩從樓下上來,看見長淩和流殤夫人在談論著什麽,他便等在門外了。


  “進來吧!”


  長淩朝門外叫了一聲,其實他和流殤夫人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段景浩聽了,也是沒什麽關係的。


  “夫人,屬下剛從我們的人那裏得到消息,現在長安城已經傳遍了,十三皇子即將要迎娶您的消息,外麵的消息還稱,您已經同意嫁入王府之中!”


  段景浩說完這些話,連自己都不相信。


  這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消息?

  流殤夫人什麽時候答應了?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的事情。


  “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長淩問的問題和段景浩想要問的問題一樣,段景浩臉色稍奇怪,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據說,這個消息最先是從王府裏傳出來的。”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十三月竟然可以編造出來這麽搞笑的謊言。


  流殤夫人已經拒絕了他的聘禮了,他竟然和天下人說她答應了!

  滑天下之大稽!


  長淩聽了段景浩的話後,有些不相信地搖頭:“據我所知,十三月那樣一個清高孤傲的人,是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他想要娶誰,於他而言,都和天下無關,所以,他不會閑到放出這樣無聊的消息來!”


  “那就是有人要攪水渾了!”


  段景浩想一下,也覺得這消息從十三月的府中傳出來的可能性極小,那個公然和天下作對的十三月,犯不著借著留言傳播這樣的消息。


  “是有人看見這兩人十三月想要娶夫人的消息有所萎靡了,便又放出這樣的風聲來,這一下子,這件事又被掀起來了,如今在長安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誰都不能獨善其身了!”


  兩人看向流殤夫人那邊,她已經沉默了許久了,看見他們看她,也隻能說:“不用想,這消息從東宮傳出來的!”


  最想要十三月繼續鬧下去的人,無非就是蕭臨淵了。


  現在看見十三月似乎有消停的意思,自是要給他加一把火的。


  段景浩問:“那現在該怎麽辦?”


  總不能讓這消息一直流傳著,傳著傳著,便當真成了真了。


  流殤夫人碾轉著手中的茶杯,氣定神閑地說:“等著吧,既然放出了這個消息來,便一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至於這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麽,她稍微想了想,也能了然在胸的。


  就這樣等著,到了傍晚的時候,段景浩從門外帶了一人上樓來,站在門外的長淩看見那人,幾不可見地蹙眉,又是不動聲色地入了房間去和流殤夫人稟報:“夫人,宋閑風來了。”


  正坐在軟榻上看書的流殤夫人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淡淡地說:“果然來了!”


  早就在醫療之中的,蕭臨淵身邊的人,一定會來的。


  “那屬下讓他進來了!”


  長淩把珠簾給卷了上去,讓段景浩帶著宋閑風進屋來,宋閑風倒是知趣,這一次端端正正地給流殤夫人行了禮:“末將宋閑風拜見流殤夫人。”


  雖然總是聽見使團裏的人叫這女人流殤夫人,但是仔細追查她的來曆,卻並不能找到什麽封官進爵的痕跡。


  她所受到的尊重,應當隻是一個虛名。


  “宋大人前來,所謂何事啊?”


  別人給了她麵子,她總是要給人家麵子的,這叫禮尚往來,她這個人,從來都不是咄咄逼人的。


  宋閑風聽她閑然的語氣,好似是料定了他會來,這種感覺有些強烈,他不得不壓了下去:“夫人,我家主子請夫人過府一敘!”


  “你家主子?”


  流觴夫人微微挑了挑眉,笑開來:“宋大人的主子,不就是當朝皇帝嗎?難不成是武定帝找我?”


  明知故問,輪到這一點,她是用得爐火純青的。


  宋閑風臉色稍變,穩了穩說:“不瞞夫人說,末將的主子另有他人,我家主子聽聞夫人最近遇上了一些比較難辦的事情,便邀請夫人過府一敘,主子說了,夫人若是去了,煩惱自解。”


  “哦,有這般神奇?”


  流殤夫人露出一些感興趣的微笑來,讓宋閑風覺得有戲,便又繼續說道:“自然是的,夫人去了,便可知道這功效到底有多神奇!”


  看他那個樣子是在說,沒有他主子做不到的事情呢!

  傍晚的昏黃流轉,屋內已經點了一盞油燈,不是很明亮,卻能看清楚人的麵目。


  她借著那燈光看宋閑風,他臉上的那一道傷疤十分的明顯,已經長好了,爬在上麵,很是惹人注目。


  他這樣極力想要說服她的樣子,在她看來,總有些的猙獰。


  長淩看了一眼宋閑風,再看看流殤夫人,出言道:“宋大人先出去等一下吧,夫人去不去,我再和宋大人說。”


  看得出來流觴夫人有所介意,他便想著把宋閑風先支開來,問問流殤夫人的意思。


  宋閑風也知趣,出了門在門外耐心地等著。


  這裏邊長淩看著流殤夫人,有些躊躇地開口:“夫人,你知道他要讓你去見的人是誰的,下好決心了嗎?”


  “始終是要見的,現在去見和以後見,還不是一樣?”她把手中的書放在桌麵上,想起來那張夾在書中的紙張,上麵那一句:你擺脫不了我的。


  她終究是有些確定了,必然是十三月送來的。


  “既然這樣,屬下去給夫人準備馬車!”


  長淩不好說什麽,躬身退下去和宋閑風說了流殤夫人的意願,便去給流殤夫人準備馬車去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離開驛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


  馬車從驛館的後門出去,宋閑風騎著馬走在前麵,馬車跟著他走過一條條寂靜的長街,長安城很大,大到在裏麵穿梭,就像是在迷宮裏麵行走一樣。


  以至於到最後,馬車跟著宋閑風四處轉,都失去了方向。


  “到了。”


  等到宋閑風終於在一處院子前停下來,下了馬來,已經過去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


  有小廝從院子裏出來,牽過宋閑風的馬兒,宋閑風走在前麵,指引著馬車進、入了庭院裏。


  這一處偏遠不是很大,卻很是精致。


  在長安城某一個角落裏,藏得很是隱秘,冬日寒烈的風吹過來,四麵八方都是環繞的湖水,越發讓這座院落冰寒入骨,站在草葉枯黃的院落裏,都能感覺到寂寥。


  長淩扶著流殤夫人從馬車上下來,見這院落處在湖邊,風大,冷得很,便從馬車上取下來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也是有些冷,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看向這一處偏僻平靜的院子。


  庭院中間,便是一處原木樓閣,幾層的階級之上,洞開的屋簷下能夠瞧見寬大的編鍾,懸掛在屋內,隻隔著一處草簾,想來這處,也是主人家觀看歌舞的地方。


  屋中間,便是一處暖閣了。


  點了炭爐,炭爐上麵煮清酒,那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裏,炭爐上的酒已經煮開了,沸騰著,噴灑出來,散發出淡淡的酒香來。


  風吹進來,炭爐邊的矮桌上酒杯被風吹倒,裏麵點點的液體傾倒出來,隨意,雅致。


  這般人間勝景,住在這裏的人,應當是如同清風霽月般的人的。


  她在記憶之中找尋那個人的模樣,的確是人如冠玉,有風月之姿,儒雅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美得不勝收。


  要說重樓月是散落人間的謫仙,那蕭臨淵,便是這人世間最高不可攀的高山白雪,站立在人跡罕至的山頂之上,俯瞰這人間秀色,收了天下間的文風雅韻,教人隻能仰望。


  “夫人,主子就在裏麵等你,進去吧!”


  宋閑風見她站在庭院裏出神,躬身請了她進去。


  長淩自是要跟著,卻被宋閑風給攔了下來:“長淩將軍就在外麵等著吧,主子隻見夫人。”


  這話聽起來不是那麽友善,長淩劍眉冷目看過去,卻難消宋閑風的堅定,流殤夫人轉頭和長淩說:“你就在這裏候著,出不了什麽事情的。”


  不過是去見蕭臨淵,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夫人一切小心。”


  長淩是不放心蕭臨淵的,誰知道那個人會做出什麽來,還是讓她小心為上。


  在齊國不比北漠,在北漠,那便是流殤夫人想要去任何地方,都是沒有問題的,在齊國,卻是要步步為營,才能走得穩妥。


  她到了屋內,炭爐上的清酒已經沸騰出來,她便隨手去提起了那酒壺,彎著腰的時候聽見一把輕柔儒雅的聲音自前方響起:“莫提它,燙了手。”


  她提著酒壺的手緊了緊,終是平常地站直了身來,抬頭直視他。


  一貫素色袍子的男人背靠著庭院而站,袍子素雅,人更清雅,清瘦幹淨的人站在那裏,眉目如畫,便讓她想起了陌上人如玉這般詩句來,無端的華光無限。


  這男人,依舊好看得過分。


  如同指尖都生出了華光來,他單單是站在那裏,便成了這人間勝景下最美的一幅畫,把所有人都比下去。


  遺世獨、立,教人目光繾綣不肯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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