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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銀弓精銳的覆滅

  待拱衛軍趕來時,遊牧者已心滿意足地離開,十戒鎮變得滿目瘡痍,遍地的屍體和絕望的哭喊,堪稱慘絕人寰。


  急如星火回到一片狼藉的家,銀弓掠風看到花瓶的碎片已緊張地喘不上氣,他找遍每個房間,發現母親和妻子都不知所蹤。正在心急如焚之時,聽到丈夫聲音的穀村木槿竭盡全力推開木櫃,顫顫巍巍爬出地窖,銀弓掠風看到妻子還活著激動地抱住她。


  “對不起,我太懦弱,不敢出來救母親……”穀村木槿泣不成聲。


  “不怪你,你能保護自己就已不易,”銀弓掠風安慰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妻子一邊抽泣一邊將事發經過如實告知,銀弓掠風跪倒在地,涕淚橫流。他曾發過誓要陪著母親、保護母親,可她在最絕望無助地時候卻等不來自己的兒子,隻能任人淩辱……曾經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就像硫酸腐蝕著他的心,讓他疼得抽搐,疼到肝膽俱裂。


  “我必須去救母親,”他緊握拳頭,青筋暴漲,“遊牧者都是沒有人性的禽獸,母親在他們手裏會受盡折磨!”


  “可是母親不準你去救她……”穀村木槿聲,“你去了也無濟於事,這是他們的陷阱……”


  銀弓掠風當然知道這是陷阱,即便如此,他也要救母親,但他絕不會白白送死,他要去不休之手拿到攝魂神弓,用自己的靈魂重新點燃它,憤怒的冥火之矢將把遊牧者的罪孽變成獻祭的藍色火焰。


  拱衛軍們埋葬了十戒鎮慘死的家人,帶著驚恐未定的女人和孩子們,躲進北方林地的九爪峰。將他們都安頓好,銀弓掠風看著頭頂的岩層,幻象在他的腦海重複播放,他已下定決心,他要結束這場慘無人道的戰爭,結束毒尾壺不切實際的野心!


  “現在拱衛軍的指揮權交給你,”他對獨眼匡正交待,“我要獨自去一趟不休之手,順利的話三之內就會有結果,雖然複仇的怒火讓大家備受煎熬,但你們一定要沉住氣,不要枉送性命。”


  “放心,這裏很安全,”獨眼匡正保證道,“你要心那對母子。”


  銀弓掠風點點頭,然後對穀村木槿堅定地:“我必須去,你要等我!”


  穀村木槿眼中掛著淚珠點點頭:“等你回來!”


  毒尾暮煞對夜襲隊隻抓到花間婉瑜極為不滿,認為對征服風棲部落並沒有價值,他用鞭子重重責罰了頭目,對他奸汙之事反而不以為然。


  “一個就夠了,”毒尾壺的主力軍已到達風棲穀地,“我們要防的,不過是那個獵熊者,隻要他母親在我們手裏,他就不會輕舉妄動。風棲穀地不過是塊隨時可以叼走的肉。作為懲罰,讓這一千人在此守住出口,一個流浪者都不準放出來。其他所有人隨我長驅直入,攻占不休之手!”


  一萬五千人的毒尾大軍劍指王城,得到消息的王宮卻異常“淡定”。


  “連拱衛軍都能戰勝的敵人,何需驚慌?”輔政大臣智足莫辛侃侃而談,“所謂戰無不勝的蠻牛大軍不過是沒有遇到我不休之手的精銳,十五萬王軍一旦出動,就算踩都能踩死他們。”


  一群王公大臣附和著哈哈大笑,好像遊牧者真的不堪一擊似的。


  隻有軍務大臣強弩青狼憂心忡忡,他心裏清楚,這些人不過是為了討好國王,越是貶低敵人自己的壓力便越大。贏了理所當然,輸了就是酒囊飯袋,若那麽容易,也不會至今無人願擔當主帥之職。


  “軍務大臣,你為何不發一言?”銀弓星垂察覺到他的心事,故意問道,“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嗎?”


  “有……”他趕緊回答,“隻是,主帥之職空缺,十五萬王軍尚需臨陣指揮之人。”


  “難道你已經老到不能披掛上陣了嗎?”國王有點語氣不善,“是誰在述職時自己老當益壯,隻要手握弓弩就能平定四海?現在遇到一群放羊的都不敢親自出戰嗎?”


  強弩青狼心裏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當時誰能想到執鞭草原突然冒出個騎著巨獸的毒尾壺?但這個年輕暴躁的國王可不會聽自己辯解,一語不慎就可能被罷免。


  “當然沒問題,”他故作鎮定道,“隻是王國軍務繁忙,我有些分身乏術……”


  “你要忙不過來,那我就換個能忙過來的你看如何?”銀弓星垂毫不客氣地。


  “不必,不必,我能應付……”強弩青狼的汗都快流下來,“我會親自掛帥迎敵,必將遊牧者斬殺在王城之外!”


  不休之手已嚴格控製人員進出,銀弓掠風向守門衛兵亮明拱衛軍統領的身份才得以進入,他首先找到柘木定西將軍,他自認不善言辭,在國王麵前他需要老將軍的鼎力相助。


  “大敵當前,按理我不應拒絕,”柘木定西聽完直搖頭,“但我早已被罷黜職位,話沒有分量,況且按律法攝魂神弓隻有國王才能使用,你要拿攝魂神弓就等於要篡奪王位,這種要求國王不但不會答應,還會以謀逆之罪將你賜死。”


  “但是除了攝魂神弓沒有什麽能阻擋異化蠻牛,”銀弓掠風還是不死心,“我已經和他們交戰過,深知毒尾大軍的可怕,王國的軍隊根本無法對抗。”


  “你不還是勝了他們嗎?”柘木定西問。


  “那隻能算是僥幸,”他歎息道,“待到兵臨城下,不休之手恐將血流成河……”


  “就算你拿到攝魂神弓,可有把握讓它重燃火焰?”柘木定西追問道。


  “我不確定,但我想試一試,至少在幻象中,上古之神給了我一些暗示。”


  “好吧,‘神矢者’有無需通報直接麵見國王的權力。”柘木定西歎了口氣,“如果你的都是真的,但願我們的國王能顧全大局。”


  顯然,他們高估了銀弓星垂的度量。國王本就對拱衛軍躲入北方林地之事耿耿於懷,欲治銀弓掠風的畏敵罪,如今他不但不請罪反而要拿走象征國王權利的攝魂神弓,簡直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拱衛軍統領銀弓掠風,”國王厲聲喝道,“你臨陣脫逃,致使毒尾部落輕而易舉越過風棲穀地,威脅不休之手,已是大罪,還敢鼓吹什麽蠻牛大軍非攝魂神弓不能戰勝的忤逆之言,亂我軍心。我現在便宣布你的死罪,關入地牢,待擊退遊牧者後實施絞刑!”


  “國王陛下,毒尾壺的蠻牛大軍步步逼近,此時正是用人之際,隻有拱衛軍和他們交過手,何不讓他戴罪立功?”柘木定西將軍想盡力挽回。


  “柘木將軍年事已高,還是回去歇著吧。”銀弓星垂被他一勸反如火上澆油,“要實在放不下軍國之事,就拿上你那老掉牙的弓,幹‘神矢者’該幹的事去!”


  柘木定西被懟得啞口無言,隻能眼睜睜看著銀弓掠風被鎖上雙上押入地牢。


  此時毒尾大軍早已越過十戒鎮,距離不休之手越來越近,根據國王命令,強弩青狼從十五萬王軍中精選十萬精銳,打開城門向西進發,正麵迎擊毒尾大軍。


  毒尾壺聽聞銀弓王國準備在城外與自己決戰,不禁嘲笑他們的愚蠢。他對毒尾暮煞道:“給你半數人馬,分成兩翼隨時準備包抄。雙方一旦交戰,中軍後撤,引誘銀弓大軍進入包圍圈,然後放出異化蠻牛,將這十萬人盡數宰殺,就當祭你兄長在之靈。”


  強弩青狼本就資質平庸,靠拉攏懸鈴王後的家族關係才當上軍務大臣,根本沒有什麽作戰計劃,他心中始終盤算是如果兵敗自己該如何自保,又該如何向國王交待。當雙方大軍狹路相逢,他下令王軍發起衝鋒,自己則躲在後方觀察,他料想十萬大軍隻要作戰勇猛,戰勝一萬多人理應沒什麽問題。果然,敵方還未交戰便開始撤退,想必是被王軍的氣勢嚇破膽,他心中暗喜幸虧自己掛帥,沒有將此功勞讓給別人,以後在輔政智足莫辛麵前也能揚眉吐氣,不受他壓製。


  就在他以為勝券在握之時,撤退的毒尾大軍突然向兩側讓開,強弩青狼不禁大驚失色,四頭山丘一樣的異化蠻牛突然出現,向不休之手的王軍發起攻擊。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銀弓掠風所的不可戰勝並非誇大之詞,甚至已經很克製,在這些怪物麵前,一切武器和盔甲都形同虛設,這不過是場魔鬼收割靈魂的遊戲……而從兩翼迅速合攏的毒尾暮煞則截斷了最後的退路,驚慌失措的王軍已完全失去戰鬥力,隻顧拚命奔逃,然而他們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強弩青狼麵如土色、骨寒毛豎,任憑毒尾暮煞的彎刀劃過他的喉嚨。


  站在城牆上的國王和王公大臣們,原本表情輕鬆,以為看到的會是一場大捷,沒想到親眼目睹了十萬大軍的覆滅。銀弓星垂伏在城牆上的雙手已開始顫抖,原來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刀槍不入的巨獸,這是他繼承王位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


  毒尾壺平靜地遙望著城牆上的銀弓星垂,對花間婉瑜道:“可惜了,你兒子如果站在那裏或許不會這麽容易,銀弓王國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哼!”花間婉瑜輕蔑地一笑,不想回答他任何問題。。


  “我失去了一個兒子,而你卻沒有,這是不是不太公平?”毒尾壺繼續道,“你猜獵熊者現在身在何處?他居然還不來救你,難道你對他來如此無關緊要?”


  毒尾壺倒沒有為難她,甚至還給她安排了一把舒適的椅子:“沒關係,你可以繼續沉默,等我將銀弓掠風千刀萬剮之時,但願你還能保持這份可悲地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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