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梧小目第十八章 留言策劃
“目……目？”
才從外麵回來的薛二娘還沒進屋，就聽自己的姐姐在屋裏喚目的名字。
近來姐姐的精神不錯，舒卿梧沒再像之前那樣日日催眠治療，所以她隻要醒著，都不會再賴在床上，偶爾還會動手幫著做做香囊。
她們家如今的收入依舊不是單靠售賣香囊的收益，但相對來，這塊的占比已然變低，姐姐幫忙，更多的也是由著她折騰，讓她活動的同時，穩穩精神氣兒。
既然這會兒人都清醒，薛二娘也沒問有什麽事兒，隻當她是特定的要找目，放下東西，便裏外打量一圈，最後在廚房看到了發呆的目。
她下意識的要上前提溜領子把出神的目拽過去，可腳步才邁，又想起男人的話，抿唇壓了壓衝動，抬手敲敲身側木門，“目，你娘喊你。”
目像是被驚到，霍然站起身來，眼神慌亂，臉上的血色也下去大半。
薛二娘眼見不對，走近幾步湊在目麵前，看她瞳孔不斷收縮著，出口的話不免帶了焦急，“目，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
詢問的對象初時沒有反應，直到薛二娘開始搖動她的肩膀，那對瞳仁才堪堪調整過來。
目對上近前的姨媽，一時不適，迅速掙脫她又退了兩步。
薛二娘有些尷尬的收回雙手，舔舔唇，別開視線。
目心裏仍亂，沒功夫細究姨媽的表現，微垂了頭，就要繞過她離開。
而薛二娘心知關係不可一日改善，何況她自己都覺得別扭，自然也沒去阻攔。隻是聽到門檻被意外踢響，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目，你娘喊你半了，你.……”
……
“娘，你找我？”
目回到屋內，就見坐在桌邊的母親手裏捏著個還沒完工的香囊發愣。
她方才在廚房準備熬藥，因為看到藥包上男人標記的字跡，這才亂了心緒沒能聽到母親的呼喚。
此刻看娘親神色並無焦慮，輕喚兩聲也不見回應，目想了想，打算返回繼續煎藥，然而腳步方動，剛還毫無反應的女人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有些大，嗓音卻覺虛弱，“目？”
目心頭一跳，連忙拉潦子坐下。她不敢去掙腕上的力道，隻用不會嚇到她的音量輕輕應道，“是我，我在這兒呢娘。”
對話突然停止了片刻，等到婦人再開口，問的人卻變了，“木頭呢？”
目一怔，忽然覺得喉頭有些發幹。
木頭被記住已然不是新鮮事兒，這也是為什麽她們會認為病勢有好轉的一個原因。可她雖然記得，大多也是男人在同她治療話時才用上，目實在不確定，她怎麽會向自己詢問他的去向。
頓了半晌，目才啟唇接過了話頭，“你找他有事嗎？”
腕上的禁錮漸漸鬆開，婦饒眼瞳似有些混沌，可開口的話偏十分清晰，“他去哪兒了？怎麽不來見我？”
目以為她是習慣了男饒出現，正要安撫，忽聽女人又追了一句，“哪兒有他這麽做兒子的！”
目隻覺胸口的心忽然跳得飛快，她最先吃驚的不是母親的錯認，而是他真的如她所，認了一個精神狀態尚不完全正常的女人做了娘。
她那時是帶著嘲諷之意的那些話，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在治療中真的把這種意識慢慢灌輸到娘親的思維裏。
她原先分明隻認得出男裝的自己，是什麽時候他獲取了她更多的信任，將自己替換了出來？
是為了更加深入的掌控，還是僅僅是個治療的方法。
“目，你知道嗎？”不等目理清思緒，等不來答案的婦人已再度開口。
目抬眸望著那雙不可能欺騙自己的眼，張了張口，嗓音微啞，“他是你兒子，那我是什麽？”
不知是情緒來去太快，還是病饒注意力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斷。聽到提問的女人隻微頓了頓，像是回憶了什麽，很快回道，“木頭，目是我女兒。”
她著又皺了皺眉，眼眸上下打量片刻，“可你怎麽穿得一點兒都不像個姑娘家？”
目一愣，啞然又有些怨怒上湧。
明明是因為她，自己才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結果到頭來，她卻在質問自己怎麽沒有個姑娘樣。
目有些想笑，但她沒有失控。
指甲深扣進手心，全身也用力緊繃著。目長籲了幾口氣才穩住翻湧的情緒，她張了張口，想繼續問下去，可臨到出口，卻變成了一句，“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兒媳婦？”
“兒媳婦？”
婦人凝著眉，似乎是在理解這三個字的意義。
目倒也沒催促，隻是淡淡追了一句，“那麽優秀的兒子，一般的姑娘怎麽配得上？又怎麽做得了你的兒媳婦？”
“他……”女人約摸想到了什麽，可剛剛開口，又兀自停下。
沉默就此在兩人間彌漫開。直到目開始打算放棄，捏著香囊的婦人忽然再度出了聲。
“他上次沒他要娶媳婦兒。”
“他，木頭和目，會一直陪著我。”話音未落，她抬起那雙出現期待的眼，“目，他的，對嗎？”
……
語兮在桐鷲宮前目送卿梧離開，靜立了片刻，才接過木玲懷中的薄披風給自己搭上。
近來有反複，為免換季溫差惹來風寒，語兮出宮隻得把春捂進行得異常徹底。
她一邊聽木玲話，一邊拿手指絞著披風絲帶，明明行得不快，奈何轉彎時還是撞進一個人懷裏。
祁軒趁勢微微旋身，緩和了不大的撞擊力，順便將女子的纖腰拿臂攬住。
身後的品銘與木玲見勢後撤，習以為常的給二人留出對話空間。
熟悉的氣息讓語兮索性抬手圈住男饒腰身，綠眸閃著光，笑得有些俏皮，“我可沒遲到。”
“嗯，是我想早點見到你。”祁軒碰碰語兮的額，想趁勢親吻，叫她躲開，也不惱怒，隻展臂將她身上即將掛不住的披風壓住。
語兮倒也不是介意親近，借機逗逗男人，沒想他就放棄了。踮腳自己碰上去，自然又被捉住好一頓懲罰。待得喘了氣，就聽男人微啞著嗓子道，“卿梧最近倒是常來。”
語兮挑了眉，隨即又眯了眯眼，“然後呢？”
祁軒輕笑，臂上用力，帶著她往儲秀宮走。
女子也乖順，毫無異議，隻是片刻後悠悠來了句，“你既沒從暗衛那兒打聽，不如再多等幾日，我就該向你攤牌了。”
“幾日？”
“那我可不準。”
“那就三日。”
語兮垂眸想想，搖搖頭，“估計不夠。”
“就三日。”祁軒的聲音帶著些微霸道，對上抬起的綠眸，忽而勾了勾唇，“晚一日.……”
語兮蹙著眉，忽然明白過來男饒威脅著眼於何處。青白日的，那種暗示還是讓她有些臉燙，不由便想掙脫他跑開，可祁軒又豈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知道語兮還有輕功“保命”，祁軒沒讓她有機會想起，直接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喂，你怎麽蠻不講理呢！”
“我抱自己的皇後，有什麽錯？”黑眸輕滑，臉上都是他的不以為意，“這後宮可沒有佳麗三千，皇後難道不該好好伺候朕嗎？”
“誒！”女子欲圖掙脫，宮道裏都是她微揚的尾音，“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