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軒語兮第二十四章 朝堂江湖
身體的無法動彈讓蕭慈玦和蕭杭都感覺到了一絲絕望。不過一個轉瞬，男人就直接扼住了蕭染的咽喉，而他們的拯救還未開始，已然施展過暗器的朗晏就更大範圍的隔空將他們控製。
是他們的時機抓得太好嗎？不是，是因為他們的實力遠遠超出於他們的預估及應對能力。
蕭植此刻已躲到哪兒去了蕭杭無心再管，眼看著小妹的掙紮越來越弱，他嘶喊叫囂，卻根本不能動搖那近在咫尺的男人分毫。
男女身量的差距在這場單方麵的壓製中頗為明顯。即便蕭染的雙腳並未離地，但她的抵抗對男人來說實在無關痛癢。
蕭杭隻覺小妹的生命正從他的眼前和手心裏流逝成沙。他抓不住，更沒有辦法阻止，甚至是暫緩一些，他都做不到。
他執拗的不想放棄，即便慌亂已令他的全身開始麻痹，他仍四下掃視，想尋得一個辦法，解小妹之困。
眼梢裏不遠處的女子神色難辨，蕭杭判斷不出她究竟對蕭染眼下的境遇抱有怎樣的態度，可比起其他人，她是唯一一根像是能救命的稻草。
“秋姑娘，小妹她的確對你出言不遜，但總歸也罪不至死。我，我蕭杭願意替她向你鄭重道歉，還請秋姑娘看在她自小被嬌縱慣了，不懂人情世故的份兒上，放過她吧！”
語兮聽到蕭杭的話，本就沒徹底打消的念頭再次催促她張口阻止，然一句話還未出口，眼前突然被人用手蒙住。她下意識去掰開那隻大掌，未得成功，就聽祁軒貼著她的耳蝸道，“聽話。”
而在蕭杭未得語兮回應，正欲再度開口之時，一個更近的聲音卻是接了話。
“蕭公子，你們蕭家，很有自信嘛！”
明霍側頭，眼神微淡，內裏又藏著絲調笑。他瞥了眼困於馬上的蕭慈玦，又朝蕭植隱匿的方向挑挑眉，嗤笑一聲，繼續說道，“拿過於嬌縱這種借口就想把她剛才說的話全部抹去？”
“那我一時失手滅了你們蕭家滿門，是不是隻要一句我沒控製好力道，你也會原諒我？”
鳳眸的男人忽而轉身，拖著蕭染就逼她湊到了蕭杭麵前，“她是你妹妹，你寵愛嬌慣無可厚非。可你要是沒本事次次替她善後，那也別怪自己今日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
明霍說完，原本控製著蕭染的手也在同一瞬間猝然放開。
他看也不看就此癱軟在地上，因為驟然充沛的氧氣而劇烈咳嗽的蕭染，眼神依舊淩厲的落在蕭杭身上，“沒記錯的話，你們此番與梁門的恩怨也是因類似情況而爆發的吧？”
“區區一個梁門就逼得你們和安衡山莊抱團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們這回，還能拉來什麽幫手？”
“啊，差點兒忘了。如果不是安衡山莊的少莊主也直接牽連了進去，怕是今次，還不定就能成合作的局麵。畢竟少莊主和梁門……淵源也不淺啊。”
“你說什麽？這是什麽意思？”氣勢上始終被壓製的蕭杭初時還無力反駁，可越聽到後麵，越覺得男人是有意在言語裏透露這些信息。
越是捕風捉影的寥寥數語，越容易讓人的心底在不知不覺間被懷疑的種子紮根生長。蕭杭知道自己不該在此時動搖，但是那些話，已經瘋長成了絆人的藤蔓，令他無處躲避。
明霍見好就收，也不再過多繼續下去。他隨意的扯了扯手腕衣袖，視線在蕭家人中首次垂下，接著便喚了句，“墨竹。”
一直在外圍候立的墨竹聽得召喚，稍稍抬眸，便掠步上前穿過了蕭家的人牆。
他沒有詢問明霍有何吩咐，隻是順著男人之前停留的視線望去，繼而抬手勾指，兩名下屬就將剛恢複些許力氣的蕭染拖了出去。
“你要幹什麽！快放了小染！”
明霍有些不悅的“嘖”了一聲，一旁墨竹迅速抬手，下一刻，第二個不能出聲的人就此誕生。
蕭染的體力還沒徹底複原，被兩個男人架著，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去向。她憤恨的使出自己眼下最大的力氣去反抗，而當她注意到秋慕正看著自己，她的情緒瞬間到了瘋狂的邊緣。
“放開我！放開！秋慕，我要殺了你！”
明霍移步立在蕭染的視線中央，擋去那邊的語兮，同時偏眸看了眼蕭杭。
他沒去管即使意識到蕭染之錯卻還是有回護之意的男人，一記響指打在掙動的女子眼前，露出一個今夜最外露的充滿殺意的狠戾表情。
“蕭二小姐，你恨我可以，但我不喜歡你用那種眼神看她。”明霍忽而舔了舔唇，“這會讓我想做些更刺激的事兒。”
墨竹瞥了眼正興致勃勃威脅蕭染的男人，繼而仰頭望天，隻當沒看見。
眼見對方終於在可能的死亡前低了頭，明霍輕聲笑笑，抬手拍了拍墨竹的肩，“安青趙那邊徐長老已經去處理了。這些人，你看著辦吧。”
墨竹頷首，轉而又問了一句，“那梁門呢？”
“江湖規矩。”明霍淡聲回話，複又挑眉回看向墨竹，“有想法？”
墨竹搖頭，隻回了一句，“很晚了。”
雖則語兮初時還是很擔心，但看蕭家人整體上並未受創，狀態也就不那麽緊繃了。
在京城甚至是皇宮中都生存多年的語兮自然明白蕭染對她抱有的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可那並非是她要負責解決的問題。
眼見明霍朝他們走來，語兮沒從祁軒的懷裏離開，隻是笑著說了句，“夜盟主氣勢真是不減當年啊！”
明霍先向祁軒略略頷首，聽得女子誇獎，眸子不覺拉長，“看來夜盟主這個身份還是在你腦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語兮張了張口，剛要回他句什麽，舌尖一轉，改成一句，“這個問題，你想聽我回你什麽答案？”
明霍一怔，旋即笑開。他抬手在虛空裏點了點，視線再度與祁軒的撞上，“時辰已晚，再去懷城也不便好生休息。”
“不介意的話，不如就此返回，我讓盟裏把小院清出來，你們多休息幾日也是一樣。”
語兮下意識想問“那你呢”，可一想到兩個男人才剛“冰釋前嫌”，自己還是不要“得寸進尺”為好。
身體相貼，祁軒自然能感覺出語兮的各種小變化。他自己亦有意回城，旁的不論，但語兮的足夠休息卻是必須要保證的，隻是要和明霍住到一處，這實在.……
“對了，小雨也在，你還記得他嗎？”
語兮聞言微怔，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吃驚道，“你怎麽把孩子也帶來了？桑姑娘呢？”
明霍輕咳一聲，鳳眸略略偏開，“阿凝她不在，去了別的地方。”
男人的反應讓語兮和祁軒都有些意外，而不等女子再問，祁軒已然笑著答應，“既如此，這還真是皇室與武林後輩難得的一次交流機會了。”
……
墨竹麵無表情的看了眼聽到“皇室”一詞就越發呆愣全無反應的蕭家人，再回首，那絕無僅有的綠眸恰好就被高空中終於獨占鼇頭的月光照亮。
真是一個不錯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