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冷暖相宜
“你預備一輩子都將我當作她過下去嗎?”
聽到這句話的祁軒有些愣神,不為洛筠的堅持不認,而在她明明有機會享有他一切的偏愛卻還不願接受的態度。
換個角度想,男人已經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都要當成自己心尖的那一個,那無論你是冒名頂替還是歪打正著,安心享受這種狀態難道不好?為什麽即便如此還要回絕?
是因為明霍和孩子,還是她自己本身?
可一個入宮後長久待在自己身邊的女子,真的還會有這些牽掛嗎?
祁軒完全想不通,隻得沉聲反問,“你不想要這些,那你想怎麽和我過下去?”
洛筠闔上眼,片刻後淡淡追問,“我為什麽一定要跟你過下去?”
“難道你還想再消失一次?”祁軒撐身將自己架在女子上方,黑眸此時隱有怒氣,但始終沒有爆發。
洛筠抬眸看著麵前的男人,半晌,抬手撥開他垂到耳蝸裏的發,無聲的笑笑,然後翻身就欲睡去。
眼見女子這般態度,祁軒極為不甘心。怒意上湧,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轉回來對著自己,“我不會讓你再逃一次,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洛筠歪頭想逃離男人的控製,見沒有作用,直接上手將他的手扯開,“逃不了你就滿意了?”
她說著抬腿在男人的某處蹭了蹭,眉眼添上些嘲弄,“你要的何止這麽點?現在說得輕鬆,可如果一味得不到,你能保證你還會給我一切我想要的?”
女子故意的撩撥讓祁軒的身子不免微僵,方才分神壓下去的興致又被她輕易帶起。他粗喘了口氣,身子壓近洛筠,“你說得對,我貪得無厭,所以這是你自找的!”
洛筠整個身子都被祁軒限於他的掌控之內,自然無處可逃。但她並沒有因此安分承受,在男人在她脖頸間肆虐時,低低開口,“說到底,你不過就是放不開一具能讓你想到她的身子。”
埋在她肩窩的男人聞言不覺輕輕笑了,說話間嘴唇偶有擦過她的肌膚,有意無意的攪亂她的心境。
“別這麽沒有良心。我要是為了這個目的,三年時間,足夠把後宮填滿這世上所有與你身段相似的女人。”
祁軒說著含住女子的耳垂,輕輕咬噬,“你說這句話,難道忘了自己究竟清除了多少原來的痕跡嗎?”
他不等洛筠回應,輕輕勾開自己的裏衣,拉著她的手自胸膛往下,停在肚腹的那道傷痕上,“你還記得這道傷是怎麽來的嗎?”
不讓女子掙脫,祁軒帶著她一遍又一遍的描繪那道傷疤,“你的身上太幹淨了,根本沒有一點讓我回味的殘留。可你掩飾不了自己對觸碰的敏感,這些部分,才是暴露你的實錘。”
洛筠的手腕終於被男人放開,但她不敢馬上收回,那會讓她有種被看穿的窘迫。
頓了頓,她終是找回自己的聲音,轉而從一個有些偏執的角度進攻,“所以我不過是第一個和她有同樣反應的人,倒真要恭喜我自己呢!”
祁軒沒料到洛筠如此牽強還要硬撐,憋了口氣,從她身上坐起身來,“你這點固執,還真是這麽多年一點兒都沒變。”
洛筠沒應聲,使力將被男人卷走的被子抽回,再度翻身朝內,看樣子是不打算再理會了。
男人望著女子的背影煩悶的捏了捏拳,靜坐半晌,終是翻身而起,隨意攏了件外衫,便離開了房間,隻留炭火與女子作伴。
……
待祁軒和暗衛交代完事兒上樓,已是四更時分。
房內炭火餘溫嫋嫋,雖不再濃烈,卻尚存暖意。反倒是回房的祁軒,帶進一身寒氣。
榻上的女子已然睡熟,說起來有些沒心沒肺,但至少她安穩的睡著,沒有離開沒引起騷亂,於男人來說已是另一種欣慰。
祁軒本身並不覺冷,可考慮到女子的身子,他隻將外衫褪了坐到一旁的桌邊,休息的同時,想待自己與她的體溫溫差縮小後再行睡下。
連日的趕路征伐到底讓人疲累,好容易抽身見到真人,又因一係列的意外打攪。加之女子當時病勢凶險,一夜未睡的守著她,隻在撐不住的時候短暫小憩,祁軒眼下終究是倦了。
支肘靠在桌邊剛想合眼,祁軒就聽到一陣翻覆的動靜。轉首朝榻上看去,不覺搖頭失笑,怎麽自己回來帶著寒氣,她竟還睡熱了?
雖是這樣想,但祁軒還是不放心讓洛筠隻蓋個被角。寒疾不會犯,風寒又擋不住,本就是剛剛痊愈,還是謹慎為上得好。
祁軒捏著眉心起身來到榻邊,彎腰將手撐到女子身側,輕輕將棉被往她身上多蓋了蓋,正要抽回,見她鼻翼搭著半縷碎發隨鼻息輕動,怕她覺得不適,微彎手指將其勾開。
發絲太細,指尖終是觸上了她的臉。祁軒擔心會有所驚動,連忙向後撤離,奈何女子一個翻身,將他的手背壓在了身下。
位置有些巧合,能隱約感覺到她的柔軟。祁軒抿了抿唇,嚐試著慢慢抽離,偏偏女子無意識的環住了他的手臂,讓整個過程越發艱難。
洛筠大抵是真覺得燥,揮手又掀了棉被,還將身子都朝祁軒的手臂蜷來。就像人冷時會本能的尋找熱源一樣,現在的洛筠,也在憑著本能靠近祁軒這個相對涼爽的存在。
因為男人是站在榻邊彎下的腰,所以不管洛筠靠得再近,也隻有被她壓住的這隻手臂可以依存。祁軒僅僅是這麽就著她的狀態站了會兒,女子的眉便重新蹙起,隻怕是降溫不太夠了。
祁軒歎了口氣,思量片刻,終究是躺了下來。先把被子扯回洛筠身上,再讓自己慢慢朝她靠了靠,而被她抱住的手臂,就維持那樣於他不適的狀態,沒有再抽出。
很快,感覺到需要的女子就靠了過來,不等祁軒掖好她身後的被角,女子已經抱住了他的身子。
明知道這並不代表她的心理,祁軒還是禁不住心頭一顫。他不敢妄動驚醒她讓這一切就此結束,卻又渴望他們之間能更進一步。
得到舒緩的洛筠完全安分了下來。祁軒輕舒一口氣,想稍稍調整手臂的位置,睡夢裏的洛筠就在這時動了。
她嫻熟的上移手指,撩開祁軒裏衣的衣襟,溫熱的小手內滑到他的鎖骨,輕輕摩挲,勾起他皮膚上的戰栗。
這個小動作,不正是語兮當年的習慣?